從醫院出來,知了和丸子回到宿舍,一人吃了一包煮泡麪,然後沐浴更衣準備去上班。
期間,丸子一直關注着手機的動靜,希望舒海能回個信息,或者回個電話。
可手機根本就是毫無動靜,連回執的短信報告也沒有。
她想,難道他不用手機?
手機可以一直關着?
那幹嘛還留號碼,不忽悠人嘛。
因爲錢的事情,知了心裡一直忐忑不安。
她想晚上下班後,還是去酒店找舒海,跟他把錢的事情說清楚,希望能得到諒解。
令知了和丸子好奇的是,宿舍裡沒有看到麥葉的影子,怎麼會沒有人呢。
倆人一邊擔心麥葉一邊又怕見到麥葉,因爲她們和麥葉也不熟,才認識兩天,就私自挪用了她的錢。
知了不知道見了麥葉,要如何跟她解釋纔好,她想如果這事,可以一輩子不對麥葉提起該多好。
知了找出一條牛仔迷你褲,一件白色修身T恤換上,她想晚上應該有工作服穿了,隨便穿什麼去上班都無所謂了。
丸子則在一旁抱怨道:
“唉,煩死了,我沒有衣服穿,我穿什麼去上班嘛。
“爲什麼我這麼肥,你們身材那麼好,想怎麼穿就怎麼穿……
“我都不想去上班了,那麼多人笑我,我不想去丟人了……”
她不滿地念叨着,抱着幾件T恤坐在牀邊上發愣,眉頭緊鎖又似在沉思。
忽然她眉毛一揚,對知了說道,
“了了,要不我們今晚別去上班了,我們換個場子吧,反正去別的地方上班也一樣的。
“你看麥葉都沒有回來,估計是去看別的場子去了。
“再說了,我們走了,說不定麥葉也就找不到我們了,我們也就不必還錢了……”
知了對着鏡子扯了扯衣角,白了她一眼,回答:
“你就想得好,要能走,我早走了,你以爲我想還這個錢?
“但我們能逃哪裡去呢,這種事沒有辦法躲的啦,就算躲了,心裡一輩子都會是個疙瘩。
“再說了,這是拿去給我爸治病的,我怕用了不義之財會遭報應……”
丸子嘟着嘴聽知了說着,然後撇着嘴角,可憐巴巴說道:
“那我今晚還要跟你去上班啊?要不你一個人去好了,我就不去了。”
“哼——說好三天的,你才陪我一天。”
“可是人家這麼胖,去的話都是被人笑話,你根本不能懂我的心情,有多忐忑。”
“誰說的,昨天第一天你不就賺錢了嗎?你幹嘛老往壞處想呢,說了蘿蔔白菜各有所愛,總會有人喜歡你這一款的。好了,別想了,快點換衣服吧。”
“知了我恨你,要不是因爲你,我纔不出來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丸子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換衣服,一條黑白格子的韓版連衣裙。
“好了啦,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你還說幫我一起還錢。
“要不是因爲老爸生病,我也不會出來幹這行,老孃這次是豁出去了。
“對了,晚上下班後,我們去酒店找舒海說一下錢的事情吧,不然我心裡不舒坦。”
“啊?我都不想去。
“那種地方去一次受一次打擊,才知道自己活的多渺小,多麼沒有價值,不想跟有錢人打交道。”
丸子穿好裙子,扯了扯裙襬,對着鏡子前後照了照,然後又開始扎頭髮。
“這,你就錯了,不和有錢人打交道,你永遠都不可能變得有錢。
“不看看他們的有錢生活,還以爲自己過得有多好,還以爲世界就是這樣的呢。
“我覺得他很大方,做個朋友不錯,希望能混進他的圈子,找個有錢男朋友。
“到時候我也給你介紹個有錢的男人,而且又愛你愛到死去活來的那種。”
“我無語,我對我自己是不抱希望了。”
“哎呀,你快點,梳個頭發弄半天……”
“人家不梳漂亮點,怎麼出門勾丨引男人啊……”
丸子眼角帶着一絲無可奈何。
兩人說笑着準備出門,出門前還去麥葉的房間看了看,依然沒見人影兒。
“真奇怪,去哪兒了呢?”知了疑惑。
“是啊,難道她今晚不上班了嗎?她在這裡生意這麼好,應該不會走吧。”丸子分析道。
“不知道,走吧,走吧,賺錢去。
“希望碰到個腦袋被雷霹過的,一次甩幾十萬給我就好了,就算讓我陪他睡一年都可以。”知了滿懷希望地自我安慰道。
“是啊,那你要加油啊,等你有錢了,要包養我啊。”
“沒問題,你慢慢等着吧。”
兩人逗樂着一起去上班,知了因爲長得眉清目秀招男人喜歡,所以一晚上基本上是在不同的包廂裡坐陪。
而丸子今晚卻沒有一個客人點她,不過她也不難過。
想着自己要低三下四的去伺候那些男人,她就心裡有火,她想權當來陪知了上班好了。
到凌晨兩三點,客人才散去,知了喝得暈乎乎的,本來她就不勝酒力,不過她的意識還很清醒。
丸子見到知了搖搖晃晃地朝自己走來,立刻上前將她扶住,說:“好重的酒味,你喝了多少啊?”
“喝了不少,不過都吐了,走吧,終於下班了,好想立刻躺着好好睡一覺。”知了挽着丸子的胳膊,覺得很有安全感。
倆人走出酒店沒多遠,知了就蹲在路邊吐了起來,看得丸子心疼死了,連忙拿紙巾遞給她。
知了吐完後,用紙巾抹着嘴,丸子將她扶起,繼續朝前走。
“瑪德,騷男人,兩千塊就想叫我去開房,以爲我沒有見過錢。”知了憤懣的說。
“什麼男人?才兩千塊?我都懶得脫褲子。”丸子也表示不滿。
“什麼鳥人?以爲我是髮廊妹,幹嘛不去死,次奧,犯賤,可惡!”知了罵咧着。
“怎麼了?被人欺負了麼?”丸子關心地問。
知了低頭閉口不回答,突然她停住腳步,蹲在了地上,把頭埋在膝蓋裡就哭了起來。
“怎麼了啊,你怎麼了?”丸子說着去拽知了的手,想將她拉起來,不料知了卻掙脫開她的手,依舊哭着。
“怎麼了嘛,哭什麼嘛?”丸子說着也蹲在了知了身邊,偏着頭問,知了依舊不回答。
“好了啦,別哭了,走吧,回去了,回去睡覺。
“明天我們不來這鬼地方上班就是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走啦,走啦……”
知了卻一動不動,丸子繼續說道,
“你不至於要我揹你回去吧……啊?要不我揹你咯?”
丸子彎着腰,指了指自己的後背,說:“上來吧,人力車伕免費爲你服務,過期不候。”
知了緩緩站起身子,也不理會丸子,獨自朝前走去。
“等等我,等等我啊……我真服了你了,你到底要怎樣?還去不去找舒海?”
丸子故意說起舒海,不過是爲了想逗知了說話,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去找舒海。
知了聽了,終於說了句話:“是啊,我們去找他吧,走,打車去吧。”
“啊?真的去啊?我隨便問問的啊,要不我們明天再去吧?
“再說他電話也打不通,等他看到短信,說不定會聯繫我們的,我們就不用跑了啊。”
“不,必須得去。”知了固執地堅持。
於是兩人打車到了酒店,酒店工作人員卻告訴他們,客人中午已經退房了。
第二天中午醒來,知了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昨晚怎麼回來的?不是說要去找舒海嗎,怎麼會沒去呢,唉……要不下午去吧……”
那筆錢成爲了她的心病,所以一睜開眼睛她想到的就是錢的事情。
聽到知了這麼說,丸子猛地一個翻身,扭過頭望着知了說:“你腦袋沒有進水吧?”
“怎麼了?”
“我們昨晚已經去找過他了啊,他昨天中午就退房了。
“難怪手機關機,我打他手機看看。”
丸子儘管知道他沒有開機,但還是試着撥打了他的電話,依然是關機。
因爲她發了短信給他,沒有收到短信報告,自然是沒有看到短信了。
“還是關機,你說奇怪不奇怪,麥葉不見了,他也不見了。
“你說他會不會把麥葉殺了?然後那筆錢是給我們的封口費?”
“暈,你也太有想象力了,沒見過你這麼能幻想的。
“你別騙我啊,難道我們真的去找過他了嗎?
“我怎麼一點都不記得了呢?”知了拍着自己的腦門。
“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吧?”丸子認真地說。
“我只知道,我在包廂裡了睡着了。
“反正就是看着他們,我覺得很困,就睡了過去……
“怎麼一醒來就天亮了,還是在自己的牀上……”
“暈,看來你昨天還真的喝醉了。難道你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了嗎?你是怎麼回來的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告訴我唄。我沒有做什麼丟人的事吧,我第一次喝這麼多酒,以後不敢喝了,不然自己把衣服丨脫丨了丨裸丨奔,估計都不知道。”
“是,很有可能。我以前還不相信,別人喝醉了會什麼都不記得,現在我終於信了。”
“我昨晚沒有做什麼丟人的事吧?”
“做了。”
“什麼?”
“我不告訴你,反正你也不知道,哈哈。”
“哼——”
“你以後還是少喝酒,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有那麼嚴重嗎?”
“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