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國喪

——大周弘武二十四年、景治元年,二月十四日,冀京皇宮,中和殿大殿——

中和殿,位於太和殿與保和殿之間,乃冀京皇宮三大殿之一,其中和二字,摘自《禮記.中庸》,取[中也者,天下之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道也]之意。

再者,中和殿也是大周皇帝舉行大典前休息、準備的地方,平日裡此殿並不敞開,也嚴禁閒雜人等入內,但是今日,此殿非但殿門敞開,而且來來往往太監、宮女極多,似乎人人都在忙碌之中。

而在大殿的中央,已位居大周皇帝的李壽僅穿着淡黃『色』的錦袍,平攤開雙手,雙目略顯呆滯地望着宮殿頂上那金字匾額。

在他身旁,有幾名宮女手拿着量繩細尺、仔細地替李壽測量着身體,而後,她們要將所量得的數據送至皇宮內的御衣坊,替李壽這位大周新任皇帝縫製嶄新的龍袍。

事實上,龍袍的式樣要縫製兩套,一套是大周皇帝平日裡起居、早朝時所穿的龍袍,以金線編制、輔以銀絲,上繡一條單爪握着寶珠的五爪金龍,翻騰於雲霧之中,而云霧之下,那是象徵着天下的中土大陸以及十三隻大小各異的鼎,意爲[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這是歷朝歷代皇帝的傳統,並非始於大周;

而另外一套,則是大周皇帝的本『色』龍袍,以黑『色』爲底、水『色』爲輔,上繡着一條出水的五爪黑龍,張牙舞爪、對天咆哮,畢竟大周佔的是水德。

這套黑龍皇袍,一般而言皇帝僅在大周舉行盛典時穿着。

本來,替新皇帝趕製龍袍,本該在十餘日前朝中重臣胤公宣讀前天子李暨的遺詔前後便辦妥,可問題在於,那時正趕上前天子李暨駕崩,正值國喪期間,皇宮內外需要忙碌的事物太多太多,因此耽擱了下來。

而眼下,辦妥了天子國喪事物,李壽即將舉行封禪大典,正式繼位,因此,皇宮內的衆太監、宮女們來不及歇息,繼續忙碌起來。

再過兩日,也就是二月十六日,便是李壽在京師南郊舉行封禪大典、祭拜天地、並且正式登基爲帝的日子,不得不說,時間太過於緊迫,畢竟兩日前,朝廷這才結束國喪的盛典,將前天子、大周崇武仁皇帝李暨的遺骨送至冀州邊界,由皇陵派來的人接手,將皇帝葬入皇陵,同行的,還有大周端德孝仁皇后,以及追嗜哀王的前太子李煒。

大周皇帝……

我李壽竟然能夠成爲大周皇帝?

儘管李壽至今還未曾親身早朝,朝中事物也一併由樑丘公、胤公以及二月初趕回冀京的呂公等朝中重臣裁斷,可這絲毫不妨礙李壽對於日後親臨早朝的興奮。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令他頗爲緊張的事要面對,那就是兩日後在京師南郊的封禪大典,因爲據禮部尚書阮少舟的介紹,他李壽那日需由乘坐皇輦,從正陽門始,經正陽街、朝陽街、永安街,最終從永安門出城,到冀京南郊封禪繼位,從字面上理解倒是沒什麼,可問題在於,他需當着那日數十萬圍觀百姓的面,對天宣讀祭文,那可是不容許犯絲毫疏漏的事,否則,非但大周李氏顏面喪盡,就連他這位大周新任皇帝,亦會受萬民恥笑。

腦海中幻想着那時底下黑壓壓的人羣,李壽只感覺腦門有些發脹。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一句調笑。

“喲,忙着呢,陛下?”

見來人未經通報便有資格入殿,兼之話語間並未有幾分恭敬、甚至還帶着幾分揶揄與幸災樂禍,李壽腦門青筋跳了跳,轉過頭去,正巧望見謝安正倚在大殿門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絲毫沒有朝中重臣應有的儀態。

要知道,如今的謝安可不再是大獄寺少卿,自李壽接任皇帝之位後,謝安水漲船高,在冀京風頭可謂是一時無兩,表面上是刑部尚書、兼掌大獄寺,私底下,非但是南鎮撫司六扇門的長官,還接手了皇五子李承的北鎮撫司錦衣衛,使得兩個鎮撫司合二爲一,成爲大獄寺名下至關重要的諜報組織,替李壽監控冀京乃至整個大周的情報。

值得一提的是,這兩個鎮撫司已被謝安麾下兩大刺客行館所進駐,南鎮撫司六扇門的司都尉由原東嶺衆[鐮蟲]漠飛擔任,而北鎮撫司錦衣衛的司都尉,則在金鈴兒的爭取下,由原金陵衆二把手丁邱接任。

不得不說,爲了自己金陵危樓刺客行館的弟兄日後前程着想,金鈴兒可沒少在她枕旁那位小男人耳邊吹枕邊風。

而事實上,李壽的登基,確實給冀京的勢力分劃帶來了諸多改變,雖說這一切要在李壽正式登基後才頒佈,但是私底下早已有了預案。

比如說兵部尚書向臻高老,由侍郎長孫靖接任尚書之位;丞相胤公請辭,推薦其學生、禮部尚書阮少舟繼任。衛尉寺卿荀正升任刑部侍郎,輔佐尚書謝安,併兼掌衛尉寺,等等。

而至於謝安原先的家將,似費國、蘇信、李景、馬聃、廖立、齊郝等等,皆搖身一變,成爲冀州軍中都尉、甚至是都統的將官,位居三品至五品不等,而至於原先依附原太子、哀王李煒的冀州軍將領,皆以『逼』宮篡位的罪名,遭到貶職、降職。

畢竟,冀州兵是除冀京四鎮之外,駐紮在京師最近的精銳軍隊,數量有多達八萬,想來,無論是李壽、謝安亦或是長孫湘雨,都不會放任這支軍隊的控制權不顧。

反正謝安已有了金鈴兒這位能夠十二個時辰貼身保護他的愛妾,再讓費國、蘇信等作戰經驗豐富的將才屈居謝府家將,這實在是有些屈才。

當然了,也不是說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順利,比如說,皇八子[賢王]李賢……

這位八賢王,在前天子李暨駕崩後的第三日便已甦醒,再得知其父皇已將皇位傳給李壽後,本來並無多少異樣,可當他聽說李壽有意將要皇三子李慎、皇六子李孝、皇七子李彥三位兄弟外封爲王時,又急又怒,竟拖着尚未痊癒的身體,到皇宮與李壽爭論了一番。

不難猜測,以李賢的才智,豈會猜不到三皇子李慎心中所打的算盤?他之所以急急忙忙到皇宮覲見,主張將三皇子李慎等人扣押在冀京,亦是出於替大周着想,替李壽着想,遺憾的是,三皇子李慎搶在他昏『迷』不醒之前,便以此事懇求了李壽,用兄弟之情擠兌着李壽沒有辦法,只好同意了李慎的請求。

正所謂一諾千金,李壽既然答應了李慎,又如何好事後反悔?也正因爲這樣,李壽與李賢兄弟二人鬧地很不愉快。

值得一提的是,李賢也曾爲此事見過謝安的二夫人長孫湘雨,想請她出面調解此事,畢竟在他看來,以長孫湘雨的才智,如何會預料不到將李慎等三人外封爲王的後患?

遺憾的是,長孫湘雨正忙着與樑丘舞爭奪謝家長『婦』之位,不得不說,前天子李暨不愧是當了三十餘年皇帝的人物,儘管長孫湘雨很是清楚李暨封她爲一品夫人的原因,卻也不得不乖乖就範,畢竟,長『婦』的位置對於長孫湘雨而言,亦是一種莫大的誘『惑』,無論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日後自己的孩子。

而事實上,也正因爲如此,謝安這幾日的日子並不好過,每日夾在樑丘舞與長孫湘雨這兩個女人之間,卻也不好偏袒其中任何一位,只好裝作什麼都不知知情的樣子,好在其餘兩位紅顏知己,伊伊與金鈴兒並未干涉其中,要不然,謝安的日子恐怕更不好過。

太和殿外日冕上的時刻漸漸改變,像個木頭人一樣被衆宮女們擺扯的李壽,只感覺雙條手臂痠麻地厲害,就連額頭也滲出了些許汗珠,儘管從旁有兩位宮女用兩把巨大的扇子替他扇着風,但卻絲毫不管用。

趁着轉身的工夫瞥了一眼謝安的方向,李壽氣個半死,他這邊在衆宮女的擺扯下滿頭大漢,可謝安呢,卻蹲在殿內一根木柱旁,左手託着一個果脯盤子,右手抓起一把把果脯放入嘴裡,一臉幸災樂禍地望着他,時而『露』出令李壽火冒三丈的笑容。

好容易熬好衆宮女量好身體尺寸,李壽大步走向謝安,一把『操』起謝安手中的盤子,卻傻眼的發現,盤子中早已空無一物。

“味道還不錯,就是少了點……”咂『摸』了一下嘴,謝安沒心沒肺地說道,彷彿絲毫瞧不見李壽滿頭的熱汗。

好在李壽早就瞭解謝安的『性』子,倒也不至於被他給氣死,在吩咐殿內宮女奉上兩盞熱茶後,李壽小聲說道,“喂,謝安,後日就是封禪大典了……”

捧着茶盞吹了口氣,謝安漫不經心地說道,“然後呢?”

“然後?還有什麼然後?!——喂,別喝了,替我想想辦法!”李壽沒好氣地說道。

擡頭古怪地望了一眼李壽,謝安詫異說道,“你……緊張?”

“不,怎麼可能……”微笑着說了半截,李壽麪『色』猛變,沒好氣說道,“廢話!——當然是緊張了,你以爲呢?”

“哇哦,當了皇帝,果然是不同凡響啊,說話都衝很多啊……”用手護着茶盞,免得李壽嘴裡的唾沫星子濺到茶裡,謝安偷偷瞥了一眼李壽,見李壽整張臉都黑了下來,似乎大有抓狂的意思,便也不再玩笑,免得眼前這位新任的大周皇帝惱羞成怒,當着衆宮女的面與他在太和殿撕扒起來,這傳出去,還不得叫人笑死?

“有多緊張?”謝安慢條斯理問道。

“這個……”李壽聞言皺了皺眉,思忖一番後,問道,“說不好,總之相當緊張就是了……喂,謝安,你印象中,什麼事叫你最緊張?”

“我啊?”謝安歪着腦袋想了半天,肯定般說道,“估計就是摟着舞兒睡覺的時候吧……”

李壽聞言頓時傻眼,儘管他此刻對後日的登基大典頗爲緊張,卻也有些好奇謝安說這番話的原因,他好奇問道,“出事了?”

“唔,出大事了……”望了一眼左右,謝安壓低聲音說道,“拜先帝所賜,封了湘雨一個一品夫人,這兩日舞兒脾氣暴躁地很,弄得我是戰戰兢兢,摟着她入睡亦不敢過多言語,慘得很啊!”

“哦……”李壽同情般望着謝安,忽而心下一愣。

不對啊,現在說的可不是這件事啊!

想到這裡,李壽擡手說道,“除此之外呢?”

只見謝安『摸』了『摸』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那就是抱着湘雨睡覺的時候吧……你不知,這個女人這些日子乖巧地實在是令人不安,要說她沒有在算計什麼,打死我也不信,眼下我家裡的處境就是,舞兒每日板着臉,湘雨呢,就反其道而行之,笑臉相迎,小鳥依人,結果就是舞兒脾氣更加暴躁……”

“……”李壽聞言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謝安嘆息一聲,似乎想博得李壽的同情。

而事實上,李壽此刻心中大罵不已。

“沒有樑丘將軍,也沒有長孫小姐,好麼?”胡『亂』揮了揮手,李壽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還有什麼讓你更加緊張的事?”

“更加緊張啊……”謝安聞言皺了皺眉,一臉凝重地思忖了片刻,繼而沉聲說道,“那就是抱着鈴兒姐睡覺的時候了……”

“……”李壽的面『色』徹底地僵住了,疲倦地捏了捏鼻樑,有氣無力說道,“她總不至於也介入到你兩位夫人爭奪長『婦』的爭鬥當中吧?”

“對,鈴兒姐是沒有介入,可問題是,她是刺客出身,摟着她睡覺,我總感覺沒缺乏安全感……”說到這裡,謝安擡起頭,神秘兮兮地說道,“前幾日,我與她做了一個遊戲,我真後悔跟她做了這麼一個遊戲!——她讓我先搜她身上藏着的刀具,我搜了,將她脫光光,前前後後、仔仔細細檢查了一番,搜出六把刀具……你猜怎麼着?她又給我拿出三把來……嚇死我了!——有一把還緊貼在右腿根部內側,這要是我不慎割到那個……那個要害部位……”說到這裡,謝安一臉的驚恐不安。

“這就是你最緊張不安的?”李壽麪無表情問道。

“對呀,”謝安點了點頭,繼而笑着說道,“聽了是否好受一些了?”

“咦?還真是呢,聽你這一番話,我還真是不緊張……你覺得有可能麼?!”李壽這位新任大周皇帝顯然快氣炸了。

見此,謝安攤了攤雙手,沒心沒肺說道,“那我也沒辦法了……”

“你這傢伙……”李壽惡狠狠地瞪着謝安,咬牙切齒,忽然,他好似瞧見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順着李壽的視線望去,此時殿外又走入一隊宮女,其中爲首一人瞧見謝安,欣喜說道,“原來謝大人在這啊,謝大人,請容奴婢等人替大人測量一下……”

謝安聞言一愣,詫異問道,“給我測量?爲何?”

“謝大人還不知麼?”疑『惑』地望了一眼李壽,那宮女輕聲說道,“兩日後陛下在京師南郊的封禪大典,謝大人可不能穿着這身前往呀……”

謝安當然知道參與兩日後封禪大典的官員,需穿着黑『色』的祭祀衣袍,可問題是,他只是在場外圍觀,這需要換什麼衣服?

或許是猜到了謝安心中所想,那名宮女輕笑着說道,“謝大人不是忘卻了吧?——謝大人可是兩日後南郊封禪大典的司儀呀!”

“司儀?——司儀不是老爺子……不,司儀不是樑丘公與胤公麼?”謝安當然知道司儀是什麼,那是主持祭祀、盛典的首要官員,一般由禮部或者皇帝身邊的重臣擔任,比如說,前些日子國喪期間,擔任司儀的便是樑丘公與胤公,因爲這二老乃前天子李暨莫逆近臣。

見謝安『露』出不解之『色』,那宮女輕聲解釋道,“謝大人誤會了,東國公與丞相大人,乃先前國喪期間司儀,而兩日後南郊封禪大典,乃新皇陛下登基的盛典,按照大周禮儀,東國公與長孫丞相不便擔任司儀,而是由謝大人擔任……這可是陛下欽點的呢!”說到最後一句,那名宮女眼中不禁流『露』出幾許憧憬之『色』。

“陛……下?”謝安下意識地將頭轉向李壽,卻見李壽用右手遮着臉,搖頭望着大殿頂部,一副[我什麼都不知]的神『色』。

見他這般做作之態,謝安哪裡還會不明白,分明是李壽這傢伙對於兩日後的封禪心中不安,有意拉他下水,叫人墊背罷了,說得難聽點,要丟臉兩人一起。

“你……這……家……夥……”咬牙切齒般,謝安嘴裡吐出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眼,畢竟擺着衆宮女在旁,他也不好說得太清楚,以免被御史臺抓到小辮子,要知道,眼下八皇子李賢可還在氣頭上。

或許是注意到了謝安的神『色』,李壽咳嗽一聲,第一次擺起了帝王的架子,壓低聲音,用僅有謝安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朕可是天子……”

算你狠!

咬了咬牙,謝安無可奈何地被一干宮女拉到殿內,用量繩軟尺測量身體,時而憤憤地望向李壽。

見謝安像自己方纔一樣正遭着罪,李壽臉上亦『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的笑容,在此之餘,他心中亦有些莫名的感慨。

就在一年零一個月前,他李壽還是被世人所看輕的安樂王,而謝安,則是他府上半僕半友的書童,誰能想到,一年之後,他已成爲大周皇帝,而他的好友謝安,亦成爲朝中重臣,高居刑部尚書。

這讓李壽心中有種莫名的觸動,忍不住想要抒發些什麼。

“來人,再取一盤果脯來!”

話音剛落,與宮女的應聲一道而來的,還有謝安那咬牙切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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