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少!
靈鳩聽到周圍人的驚呼聲。
從他們的言語中,靈鳩對於這個雖然話語不多,但是存在感無比強烈的男人有了簡單的瞭解。
元少的真名到底叫什麼,木國的年輕權貴們竟然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他的實力有多強,這些都是未知數。唯一知道的是,他是個天生就讓人無法忽略的天之驕子,金鳳公主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將他尊爲貴人,以及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選。
靈鳩悄然的解開天眼的能力,和上回一樣,她竟然無法看清元少這個人的根底。
他的身體周圍氤氳着一層薄霧,遮掩了他的真實,無論是他的業障還是他的人生。
不過單單從他的面相看去,靈鳩承認這是個天生的嫋雄,他的一生註定了波瀾起伏。只是讓靈鳩並不想去接觸他的原因卻是,眼前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不僅僅是看不透這麼簡單。
在他的身上,靈鳩竟然感受到了和宋雪衣隱隱的相似感,從而產生一絲不該有的親近以及排斥。
親近是因爲他和宋雪衣相似,排斥也是因爲他和宋雪衣相似。
在靈鳩的眼裡,宋雪衣獨一無二,相似的元少就好像將宋雪衣的氣息沾染,這會讓本性裡獨佔欲同樣強的靈鳩產生一種很彆扭的複雜感。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不通就懶得想,反正礙不到自己的習慣,靈鳩自然就將元少忽略到底。
這回再次天眼的探視失敗,靈鳩便撇開眼睛,不再多看元少一眼。
然而她無心招惹,不代表他人就不會有意挑釁。
在衆人的目光洗禮下,元少平靜的走出古宮大門,緊接就聽到大皇子木冥寒的笑聲:“恭喜元兄了。”
衆人被他的言語驚喜,然後個個恍然大悟。
爲什麼他們都是被丟出來,偏偏元少卻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這其中必然是得到了什麼天大的好處!
縱然心裡嫉妒羨慕成分都有,大多人還是學着木冥寒一樣,朝元少祝賀。
“元少天賦異稟,這次怕是得到了天大的機緣。”
“恭喜了恭喜!可惜以我的實力,就算有好機會擺在我的面前,我也抓不住!”
“不知道元少得到了點什麼?”
一聲大門關閉的聲音打斷了衆人的話。
主要是元少的眼神和冷酷的表情,讓衆人不知不覺受到影響,然後一個個都閉上了嘴巴。
“宋雪衣。”元少開口。
一個熟悉的名字傳入衆人的耳朵裡,令他們露出驚奇的神情。
靈鳩和宋雪衣一齊擡頭。
元少充滿着威嚴的眼眸,無意掃過靈鳩後,定格在宋雪衣的身上。
“可敢與我比試一場。”
全場都因爲元少這句平靜的話語定格無聲。
衆人神色大多呆滯,緊接着更多看好戲以及幸災樂禍的眼神落在宋雪衣的身上。
被衆人注視的宋雪衣只是稍微擡了擡眼皮,然後抱着靈鳩毫不猶豫的轉身。
“哈哈哈哈!”立即就有人的嘲笑聲響起,“怕了,他這是怕了!”
“他也就這點本事,欺軟怕硬!”
“宋爺,不過是比試而已,又不是生死決鬥,您這是怕什麼呢?”
木國年輕權貴們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伴隨着越來越多人說,就有越來越多人放開膽子。
“噗嗤。”靈鳩笑出聲。她側眸,環顧周圍。
衆人都因爲她的眼神而安靜。
雖然誰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閉嘴。
“欺軟怕硬?你們也知道自己硬不起來啊?”
衆人:“……”這話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只是少女純良無害的眼神讓他們沒辦法往歪的地方去想。
“至於這隻硬的。”靈鳩看向元少,眼波流轉之間,瀲灩明媚堪比霞。
元少瞳仁一縮,爲了不讓自己失態,暴露內心的慾望,緊握住了袖子裡的手掌。
眼前讓他第一眼爲之心動的女子,第一次專注的和自己對視在一起。明媚的眼眸以及並燦爛卻不誇張的笑容靈動脫俗,都滿足他內心的想念。
只可惜,他並沒有看見靈鳩笑容背後的冷漠,所以被靈鳩接下來的一番話打擊得措手不及。
“小心硬過頭折斷了。”宋小白不喜歡說話,不代表他就能被人肆意折辱,靈鳩護短性子又冒出了頭,笑眯眯的對元少道:“撿人剩下的東西很得意嗎?”
衆人不明白靈鳩的意思,卻見元少臉色扭曲了一下,似乎真的被她這句話打擊了。
撿人剩下的東西?什麼東西?
每個人都察覺到這裡面有蹊蹺。
“你在生氣?”元少面無表情的問。
靈鳩詫異他的忍耐,一邊搖頭,“沒必要。”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宋小白的出色,爲了別人幾句懷疑生氣?完全沒這個必要,也不值得。她回嘴,不是因爲生氣,只是出於護短,聽不得宋雪衣被人說的話越來越難聽。
元少點頭,然後說道:“既然無意比試,那就算了。”彷彿之前的邀請比試,只是一句普通的詢問。
“不過我想,早晚有一天,我們會有比試的一天。”元少看向宋雪衣。
他的眼神依舊沒有任何的情緒,卻彷彿凝聚了一座高山,狠狠的壓向宋雪衣。
宋雪衣與他對視了一秒,接着反應依舊是默然,抱着靈鳩離去的腳步始終沒有停留。
男子背影如畫,讓有意諷刺幾句的人,不知不覺將話語咽回喉嚨裡。
人羣中,木連城幾番嘴脣又閉嘴,眼神帶着幾分不捨的看向靈鳩他們。
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古宮中忽然傳出一陣光華,將外面的衆人推拒出去。
每個人的腦子裡都浮現一句古老的呢喃,並不是他們熟悉的語音,卻讓他們每個人聽明白。
話語的意思是讓他們離去,再三小心,秘境一日後開門。
大多人都不以爲然。
他們在古宮中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好處,覺得之後再小心一點,安安靜靜等着秘境大門再開離去就行了。
只是現實的殘酷將他們的幻想打擊得一乾二淨。
當光華將自己推拒,衆人覺得眼前一黑一白,恢復視線的時候,古宮早已不見了蹤影,彷彿不曾存在過。
地動山搖,一股狂浪彷彿從天邊衝來。
木冥寒等人都沒有想到會突然遇到這樣的變故,大多人都着了道,被大浪衝走。
一些人狼狽的上樹,或者找到暫時安全的地方避開,驚魂未定的打量周圍。
這一打量,將他們還沒有收起來的心,又刺激得差點跳出喉嚨。
一頭足有二十尺的白虎腳踏虛空,一頭青鸞和它對峙。白虎咆哮時,驚天動地,震得衆人耳鳴,甚至還有人被震傷了內臟,一口血沒忍住吐出來。
青鸞揮動翅膀的時候,玄妙的光華符文在它雙翅旋轉,一股狂浪彷彿從天而來。
之前將衆人衝擊受傷的狂浪原來就是由它的術法引來。
這是何等可怕的兇獸!
“這已經不是兇獸,更像是靈獸。”元少的聲音響起。
木冥寒正好在他身邊,驚魂未定的說道:“靈獸?萬森婆娑境怎麼會有靈獸!我從未聽說過,也不曾有人見過!”
“沒聽說沒見過不代表沒有。”元少看了木冥寒一眼,“你知道萬森婆娑境有多大?”
木冥寒張了張嘴,過了一會才頹然道:“不知道。”隨即他又問:“現在該怎麼辦?”
兩頭不知道深淺的巨獸擋在眼前打鬥,他們這羣人一不小心就會被波及。
“小心躲過一日。”元少留下幾句話,環顧周圍沒有發現宋雪衣他們的身影,便一躍離開原地。
“元兄!”木冥寒喊道,想追卻追不上,面色難看。
他們才明白,之前腦海告誡他們話語的意思。
如今的情形對他們來說真的太危險了。
且不說這羣木國年輕權貴們怎麼因這場變故驚心動魄,宋雪衣和靈鳩早已悄然的離去。
雖然兩頭巨獸實力恐怖,只要它們的目的不是他們,對於宋雪衣和靈鳩這樣逃跑的好手來說則完全可以不當一回事。
日落月升。
木國秘境開啓之地,光圈在現,一個個身影出現。
靈鳩一出外面,便注意着周圍的人羣,發現六道身影很快聚集在自己和宋雪衣的身邊,嘴角的弧度才上揚。
這六人自然就是孫谷蘭等人。
他們裡面,封奕豈和柳落的樣子最狼狽,孫谷蘭和封思彤\九華洬\李天安則看起來乾爽利落。
除了他們之外,木國的年輕權貴們也都出來了,他們一個個形容看上去不怎麼好。
靈鳩還發現他們的人數減少了不少,應該都死在了那場古宮外的巨獸禍害下。
“嗚嗚嗚!”一個年輕的女子看到熟悉的景色,沒忍住驚哭出聲。
其他人聽到了她的哭聲,都露出劫後餘生的放鬆,以及驚魂未定的慌張。
“父皇!”人羣中的木冥寒忽然喊道。
這個稱呼驚醒了衆人,然後茫然又驚慌的朝周圍環顧。
他們看見木皇真的就站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只是剛剛出了生死秘境時情緒還未恢復,纔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木皇的身影。
一羣人迅速的跪下來,孫谷蘭也屈身要跪,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住,令她的動作的停住。
孫谷蘭無奈的發現,宋雪衣和靈鳩以及九華洬他們,竟然一個個都自然站着,她自己也在其中。
這樣的情形就使得他們八人在跪地一羣人中,格外的醒目顯眼。
“大膽!”木冥寒呵斥。
“無礙。”木皇開口。
衆人大驚,又聽到木皇道:“你們也都起來。”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身體就被一股力量戴起來。
“這次萬森婆娑境的意外朕早已知曉,卻並未通知你們。”木皇語氣沒有起伏,“你們很幸運,生在這個時期,可以得到古宮的機緣,同時你們當中也有不幸的人。”
木國年輕權貴們一個個靜聽不敢言語。
靈鳩插了一句嘴,“你們聊,沒我們什麼事就先走了。”
衆人驚訝她的大膽,誰知道木皇毫無怪罪的意思,點頭應了靈鳩的話。
“元公子,你留下。”木皇道。
離去的靈鳩餘光掃了元少一眼,見他淡然的點頭,目光似乎也無意的朝自己看了一眼。
這一瞬的眼神讓靈鳩覺得有點熟悉,卻在轉眼而逝間遺忘,思緒又被宋雪衣摸頭的舉動牽走了。
“都說了,別隨便摸頭。”靈鳩無力的說道。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宋雪衣對她笑了笑,卻屢教不改。
一羣人回到暫時居住的莊子裡,溫包子很細心的擺了一頓夜宴,犒勞辛苦了近一個月的大夥。
宴中只有靈鳩和宋雪衣他們自己人,婢女除了霞妍和素羅之外再也沒有別人,籠統下來也就十人。
十人的夜宴並不冷清,有溫包子這個活寶以及柳落逗比的鬧騰,使得一片歡聲笑語。
由李天安開頭,衆人說起了在萬森婆娑境裡的收穫。
李天安的意思是他一路走來,尋到個礦地,就在那裡安了居,一心吸收礦地金氣去了。
封思彤一開始倒黴落入險地,誰知道因禍得福,在冰潭裡呆了過去。
柳落則和一羣兇植和兇獸歡樂的玩耍,苦練自身,難怪出來的時候衣裳破爛,看起來非常的狼狽。
封奕豈和孫谷蘭的經歷差不多,並沒有多少出彩的所遇,唯獨前者比較倒黴,幾次遇到危險。
說起九華洬,這廝聳了聳肩,不要臉的說什麼萬森婆娑境和他想得差遠了,絲毫沒有挑戰性,一點能被他看上眼的東西都沒有。
靈鳩聽後,撇嘴一笑:“青玄木精看得上嗎?”
九華洬耳朵抖了抖,試探道:“你得到了?”
靈鳩答非所問,“一地的青玄木精,看得上嗎?”
九華洬神色不變,眼睛亮了幾個度。
他等着靈鳩拿出實物,誰知道靈鳩話語說到一半就不說了,轉頭第宋雪衣道:“晚上我給你看。”
九華洬明白了。對方就是故意吊自己的胃口,找自己的不痛快。
“好。”宋雪衣柔聲迴應,餘光掃了九華洬一眼。
後者頓時將目光轉向別處,心中暗道:衣衣好生無情,有了新歡忘舊愛,自己將整個九華樓和自己都送給他了,竟然對自己越來越冷漠了~哎,人心不古。
一邊搖着頭,一邊尋找着新的樂趣,看到溫包子的時候,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小包子~”
這裡面能被叫包子的人也只有溫子珃一個。
溫包子喝酒喝了不少,有點傻氣的朝九華洬看去,“啥事?”
“我們在秘境裡累死累活的時候,你在外面幹了點什麼好事?”九華洬笑問。
“好事多了!”溫包子興致高昂,屁顛跑到靈鳩和他宋雪衣的身邊,“宋爺,鳩爺,你們不知道,這幾天我談妥了幾筆的生意……”說起生意上的事情,溫包子可謂滔滔不絕。
九華洬一邊有點後悔自己惹來這個嘮叨鬼,一邊又覺得溫包子這副模樣倒是有幾分可愛,讓人更想逗弄。
“夠了。”大約半刻鐘後,宋雪衣清淡打斷溫包子。
溫包子打了個嗝,見宋雪衣有抱着靈鳩去休息的意思,他立即把最得意的事說了出來,“等等,等等!宋爺,鳩爺,你們最後聽我說一件就行了。這筆生意我絕對接得好!只要把它做成了,報酬可是飛荊州的通商令!包括飛荊州皇城!”
“飛荊州?”靈鳩心思一動。
這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讓她腦海裡忽然想起了某個身影。
紅衣白髮,妖冶瑰麗得使萬物失色,殘暴又單純。
秦魑。
她第一個朋友,也可以說是目前爲止唯一的朋友。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七年,當年的一幕幕迴盪在腦海裡,讓靈鳩意外的發現,她竟然記得這麼深,清晰得恍若就發生在昨日。
“記得要來,早點來……”當年,秦魑緊握着她的手,彆扭的低語,“我會想你。”
“噗嗤。”靈鳩低笑出聲,接着笑聲就止不住了。
“鳩兒?”宋雪衣扶着她笑得前俯後仰的身子。
靈鳩拉着他的手,雙眼笑成了一條縫,“當初小魑被我忽悠得團團轉,想想就好笑。”
“嗯。”宋雪衣微笑。
“現在想想真有點對不起她啊,說好了會去找她,卻遲了七年。”靈鳩嘆息。
宋雪衣輕聲道:“鳩兒並非有意。”
靈鳩回想在放逐之地裡呆過去了那幾年,倘若不是去了放逐之地,她會不會記得去找秦魑?這個問題已經不重要,如今機會不就擺在眼前麼。
靈鳩朝宋雪衣笑道:“我們去飛荊州看看吧。”
“好。”宋雪衣無法拒絕滿心歡喜的靈鳩。
秦魑。
宋雪衣在心裡暗念這個名字。
明明知道對方是個女子…。
這個念頭纔起來,九華洬的聲音傳來,“你們說小魑是飛荊州秦家的小公主秦魑吧?我記得秦家有上古魑魅的血脈,秦魑爲秦家當代血脈最純的少主。”語調輕輕的上揚,“魑魅成年才定性,不知道當年小公主,是不是真的是女兒身。”
宋雪衣的指尖一頓。
靈鳩隨意的接道:“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長大後的小魑一定是傾國傾城的節奏,真讓人期待。”
“對啊。”九華洬語氣更盪漾了一分,充滿風流貴公子的韻味,笑眯眯的看着宋雪衣,輕飄飄的說道:“真是讓人期待~你們失蹤的時候,秦魑還暗中向九華樓出手,就爲了知道桃花小仙的行蹤,手段可真狠,讓我都差點着了道。”
宋雪衣嘴角微微向下沉。
靈鳩樂呵呵的笑:“小魑的天賦很高,總有一天會超過你。”
九華洬:“桃花小仙對秦魑真有信心。”
宋雪衣:“……”
靈鳩:“那當然。”
九華洬:“呵呵。”
靈鳩挑眉看向他,還沒有說話,突然就被宋雪衣抱起來。
“天色不早,該睡了。”宋雪衣邊走邊輕聲在她耳邊解釋。
溼熱的氣息碰觸到耳朵,不知道是無意還是故意的,宋雪衣的舌頭還不經意的碰觸到。
靈鳩還在一怔,緊接着就被感覺到耳朵被牙齒輕啃的感覺。
這讓她立即就明白了,宋雪衣這是故意的。
“宋小白。”靈鳩無奈的偏了偏頭,推開他的臉頰,“如果那個東西再出來會很麻煩。”
上次在花地因爲宋雪衣的撩撥,腹部的古怪圖騰出現使得靈鳩異變還歷歷在目,令宋雪衣的動作微微一頓,“嗯。”
靈鳩看着他的側臉,分明沒什麼表情,爲什麼就覺得心虛,好像又讓他受委屈了呢。
“那個,宋小白,你是不是特別想啊?”周圍已經沒有別的人,靈鳩低聲問道。
“想什麼?”宋雪衣笑問。
昏暗的天色下,他的笑容足以溫暖寒夜,俊逸流暢的面容驚豔了時光。
靈鳩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沉默了半響。
這時候宋雪衣已經抱着她到了廂房,即將脫衣安寢的時候,躺在牀榻裡面的靈鳩忽然輕聲道:“就是想和我做到底。”
宋雪衣笑着幫她把壓在身下的秀髮撫好,免得她不小心扯到自己頭皮,朝她笑道:“睡吧。”
清淡的香味和熟悉的體溫就在自己的身前,靈鳩伸出手把他抱住,不罷休的問道:“你想不想?”
宋雪衣靜靜看着她沒有說話。
靈鳩尚未感覺到危險,盯着眼前這張俊秀如仙的容顏,他的眼神對她始終溫柔得沒有攻擊性,柔和的神情彷彿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如果不是見過宋雪衣瘋狂的樣子,靈鳩差點都要以爲這廝就是個X冷淡,天生的禁谷欠者。
“你應該聽得懂我的意思吧?”靈鳩忽然有點看不得宋雪衣這種溫柔的樣子,伸手抓住了他胸前的褻衣衣襟,“不是說越喜歡就越想做嗎,我告訴你,我就挺想和你試試看,想親你模你,看你激動享受的樣子。”
話語還沒有說完,身體突然被緊緊的抱住,靈鳩覺得天旋地轉,身上就壓着了個散發着薄薄熱量的身體。
“鳩兒,有時候你真的很壞,讓人恨不得捏碎了你。”低沉的嗓音說,危險的言語,被宋雪衣說出來,依舊滲着一抹寵溺的包容。
靈鳩盯着他深沉的表情,面無表情的問道:“我做什麼了?”
宋雪衣恨道:“前一刻告訴我不能碰,下一刻又來問我想不想。”
靈鳩眼裡閃動着倔強的光芒,用挑釁的語氣問:“那你就告訴我,你到底想不想!”
“你說我想不想!”這一刻的宋雪衣真恨不得撬開身下人的腦袋瓜看看,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今夜發生的一切,讓宋雪衣有點不理智,突然拉着靈鳩的手放到了某處,“鳩兒還要問我這個問題嗎?”
靈鳩抓着覺醒的某物沒放手,臉頰已經浮現嫣紅,冷聲道:“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想不想。”
宋雪衣微瞪着她,“想。鳩兒,我想。”
“你想什麼?”靈鳩逼問。
宋雪衣似乎被她逼急了,也豁了出去的說道:“想你,我恨不得將你吃進肚子裡!”
“既然想就做啊!”靈鳩低吼,連眼眶都紅了。
宋雪衣眼瞳一深,伸手就撕開靈鳩的衣裳,手掌剛剛碰觸到她的肌膚,就彷彿油鍋裡低落了冰水,炸開了無數的漣漪。他手指跟觸電般的收回,又貪戀的慢慢放上去,力道卻溫柔地不可思議。
“鳩兒,我捨不得。”一聲嘆息。
靈鳩瞪着宋雪衣,見他眼神依舊深沉,卻蒙上了一層溫柔的濃稠。
如果不是手裡精神的某物,靈鳩幾乎有要懷疑,宋雪衣已經沒有那方面的念想。
“捨不得個鬼啊!”靈鳩罵道:“你就捨得自己難受了!”
宋雪衣默默看着她。
男子膚白臉俊,英挺斜飛的天眉,如畫的眼眸絲毫不見怯弱,讓人明白這個男子雖生得絕色俊美,性子卻並不軟和。如今,這個男人卻在身下人面前紅了臉,微微抿着嘴脣,任打任罵都沒反擊的意思。
靈鳩不知道該怒還是該笑,伸出手緊緊抱住他,“你白癡嗎,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不知道還嘴。”
宋雪衣露出個淺笑,摸着她的頭髮。
“笑屁啊。”靈鳩連爆粗口,冷聲道:“我其實是故意玩你,讓你難受的。”
宋雪衣笑容更大了點,“能讓鳩兒玩開心就好。”
靈鳩瞬間就給敗了,“難道你不覺得我無理取鬧嗎?”
“不。”宋雪衣抱住她的頭,將她抱進自己的胸口。
靈鳩不知道怎麼想的,一口咬上去,不算輕也不算重,沒血流卻足以留下個牙印,保留好幾天。
“呵呵。”宋雪衣卻笑了,胸膛起伏。
靈鳩冷哼一聲。
宋雪衣看着她的頭頂,眼神溫柔地膩死人,輕聲問道:“現在好點了嗎?”
靈鳩沉默了半響,然後鬆開嘴,慢慢換成了輕舔。
宋雪衣面色一變,被咬他不怕,這回被溫柔的舔吻,他反而怕了。
身體向後退,卻被靈鳩抱得緊緊的,爲了不傷到他,宋雪衣不敢用更大的力氣,無奈的嘆道:“鳩兒,別鬧。”
“你現在知道說我再鬧了?”靈鳩擡起頭。
宋雪衣低頭就看到一張佈滿嫣紅的俏臉,對方紅着眼眶,鬢髮微亂的樣子,讓他瞳仁一縮,毫不猶疑才忍着沒有露出破綻。
只是他忘記了自己的某物還被靈鳩抓着,所以他表情再平靜,靈鳩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變化。
少女俏臉更紅一分,眼神卻更倔強堅定,“宋小白,那個東西出來的確很麻煩,不過你要是真的很想,很難受的話就要跟我說,不要一味的妥協,這種溫柔會把人寵壞。”
“能寵壞鳩兒,我覺得很高興。”宋雪衣的眼神讓靈鳩明白,他說的是真心話。
靈鳩搖頭,低吼道:“可是我難受啊!我也捨不得你難受啊!總覺得你受了委屈,又不知不覺忘記了你的感受。”
宋雪衣想說話,靈鳩瞪了他一眼,搶先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你要說沒關係對不對!這不對,宋小白,我不想被你寵壞,我也想寵你明白嗎?我不想未來習慣你的付出,忘記了對你好,這樣你太吃虧了太可憐了!”
“鳩兒……”
“你先別說話,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糾結什麼。”
這回宋雪衣沒有聽她的話,再度開口:“我知道,我明白。”
“你真明白?”靈鳩抿脣,懷疑盯着他,“你明白什麼?”
wωw_ttκǎ n_¢ o 宋雪衣抱緊她,輕柔在她嘴脣一吻。
“算了,你還是不要說了。”靈鳩撇頭,實在受不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種,將愛融入骨子魂魄,已是虔誠的眼神,太深刻太深沉也太浩瀚,讓靈鳩覺得自己要是再看下去,絕對會沉淪進去萬劫不復。
宋雪衣一怔,隨即笑了出聲。
百里靈鳩,我的鳩兒。
明明有個聰明的頭腦,在我的面前怎麼就成了小呆瓜。
明明對人無情,對我卻萬分珍惜不捨,爲了我才令你不安,害怕自己將來傷害我,所以纔有了今夜這一切。
今夜看似生我的氣,倒不如說是在生自己的氣。
鳩兒,這樣的你,讓我如何不愛,如何不貪,如何能不對你好。
只恨不得,將你所有都佔爲己有。
“你笑什麼?”靈鳩望着牀頂。
宋雪衣探頭,就佔據了她的視線,“笑我自己,到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我的鳩兒這麼愛我。”語氣就似沾了蜜糖。
倘若認識他的人聽到他這一番話,怕是要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連靈鳩也愣了一秒,才囧了一張臉,無語道:“宋小白,你噁心不噁心。”
“鳩兒愛我。”這時候的宋雪衣化身無賴。
靈鳩張嘴又閉嘴。
宋雪衣執拗的笑道:“鳩兒愛宋雪衣。”
靈鳩翻了翻眼皮。
宋雪衣笑容如梨樹盛開,“百里靈鳩愛宋雪衣。”
靈鳩低聲嘟囔:“你有完沒完啊。”
“愛嗎?”宋雪衣低頭,低語低幽,溫柔誘哄。
靈鳩沉默和他對視。
時間就似在這一刻靜止,兩人的眼瞳都印出對方的容顏,又因爲對方的容顏在眼裡,所以疊加重合,不分彼此。
終於,靈鳩一口憋足了的氣吐出,然後輕輕的笑了,“愛。宋小白,我不止是喜歡你而已。”
她認了。
也許,從初次相遇初相見,那個少年就撞入了她的心,一點點的加深凝固。
“宋雪衣,你值得最好的。”
這句話,最初她就對宋雪衣說過,沒有想到最後着了道的是自己。
靈鳩輕輕說道:“我怕自己被寵壞。”
“在我心裡,鳩兒就是最好的。”宋雪衣一下又一下的輕吻着靈鳩的嘴脣,“鳩兒怕是不是被我討厭,而是被自己討厭。”
靈鳩似懂非懂。
宋雪衣嘆道:“鳩兒,你太溫柔。”
這句話靈鳩聽懂了,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呆愣的盯着宋雪衣,傻傻道:“你眼瞎了?”
“噗嗤。”宋雪衣這一笑,笑了半會都沒停下來,對靈鳩又是親又是啃。
靈鳩回神過來也沒躲,反而配合上了他。
鬧騰了一會兒,兩人氣息都變得有點危險起來。
宋雪衣鬆開環保她腰身的手,看樣子是要躺倒一旁安靜的睡覺,靈鳩卻拉住了他,“不是說想吃了我嗎?”
無論哪個男人都經不得心愛的人用凌亂的樣子對自己說這種話。
宋雪衣的意志力算強悍,經受磨練多了就能一忍再忍,他無聲用手指撫過靈鳩的腹部。
靈鳩問道:“如果它一直在,你打算一直妥協嗎?”
宋雪衣面色一緊。
靈鳩挑眉一笑,神采飛揚,“以後想要什麼就說,這種事也是,你不說我還得猜。”握住宋雪衣的手,將自己獻於他的手裡,“我們來試試看,什麼樣的程度會讓它出現吧。”
宋雪衣不太明顯的喉結輕輕滾動。
那廝還不自覺的繼續撩撥,眨了眨眼睛對他道:“這有可能是病,你是天才醫師,不想將來悲苦一輩子的話,就好辦法幫我治好。”
“好。”宋雪衣一開口。
暗啞性感的嗓音暴露了所有。
靈鳩再次發覺,貌似自己又坑了自己,不過她自願跳坑。
“宋小白,你纔是真正的妖孽!”哪有人像她這樣,把自己賣了不說,還怕自己價值不夠,讓對方受了委屈了的?
尼瑪!
靈鳩突然睜圓眼睛,茅舍頓開。
爲毛覺得那麼一想,自己就像是個賤受啊!
“鳩兒。”耳朵裡傳來宋雪衣的聲音,然後肌膚傳來被極致溫柔的觸碰,同時又因爲技巧十足,而感覺深深。
靈鳩擡頭,看到宋雪衣深情的眼神,以及像是在祀奉極具珍貴至寶的虔誠輕柔,就笑着放開了所有。
面對渣攻纔有賤受。
宋小白又不是渣。
不是渣是什麼?
這種情況下,靈鳩竟然走神了。
她半眯着眼睛望着身上的人,忽然伸出手,抓向宋雪衣的頭頂,像是在虛握着什麼。
“小白,汪汪兩聲。”
宋雪衣一怔,隨即眼神更深,對走神的靈鳩一笑。
“鳩兒在想什麼?”
“忠犬。”被美色迷了神智,沒有了頭腦了的某隻。
宋雪衣指尖撫摸她嬌脣,“忠犬是什麼?”
呆萌的某隻:“忠犬法則一:你說我做。忠犬法則二:你打我抗。忠犬法則三:活好能幹……”背到第三則,某隻眨了眨眼,神智漸漸回籠。
宋雪衣突然低頭,堵住她的脣,雙手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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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濃,明月半遮半掩。
某個廂房,某個氣喘吁吁,趴着牀榻,死活不願再繼續水生火熱的某鳩兒。
“又在想什麼?”
“腹黑狼。”
“腹黑又是什麼?”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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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有更新也沒通知很抱歉,可能是疲憊和生病同時而來,水水一下陷入了個鑽牛角尖的低迷狀態,之後發生一堆事,家裡網絡突然連不上,手機中途沒電,忙了大半天吃了藥就倒了,原諒我當時什麼都不想做。
今天點開網頁,發現裡面全是暖心的安慰,體諒和關心,真的很感動也感謝。
鳩兒愛雪衣,你們愛我,我愛你們!
用我所能做到的方式,盡力的回報。
這是一更,晚上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