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小心翼翼的看向這位難伺候的大爺,這會兒我才深深的明白。會叫的狗不咬人,我真是看走眼了。
“賠。衣服是我弄髒的。自然是我賠了!”雖然很肉痛,但我不敢得罪他。還是咬牙道。
“呵!”向華庭勾脣譏笑,他單手挑起我的下顎。撇嘴道:“英國倫敦薩維爾街定製的西裝,純手工,每一件都是獨一無二的,蘇小姐。你確定你賠得起嗎?”
他這樣一講,一屋子人都笑了起來。我被激得面紅耳赤的。是呀,我賠不起,我窮。我活該沒尊嚴,他們奚落我諷刺我。我都只能陪着笑。
我垂下了腦袋,沉默的拿了制服的袖子去給他擦酒漬,該做的我做了,如果非要我賠又要看我笑話,那就算了吧!
“到這裡來多久了?”向華庭勾勾腳,鞋尖抵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往上擡。四目相對,他眼裡有一剎那的波瀾,但很快便歸於平靜。
“加上請假的,差不多一個月。”我輕聲迴應。
“缺錢?”
“是。”我點點頭。
不缺錢,誰會到這個地方來遭罪呀!
聞言,向華庭眼裡閃過一絲奇異的神色,他打了個響指,一張支票遞過來,放在我面前。
他神色倨傲的斜睨着我,說:“這裡有一百萬的支票,你給我磕頭,磕一個頭我給一萬塊。”
周圍人都在尖叫,夾雜着口哨聲,我從他眼裡看到了熊熊燃燒的濃烈恨意,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他,我低頭沉默,淚如雨下。
“委屈?”向華庭笑。
我緊抿着脣不敢說話,生怕一出聲就出賣了自己的懦弱。
他終於不耐,他站起來緊按我的腦袋,對着茶几就撞了下去。
“就這樣,就這個力度。”他尖聲叫着,將支票往我推。“這裡有一百萬,給我磕,磕滿意了這些都是你的。”
我沒有動,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侮辱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逃脫,我茫然一片。
不等向華庭開口,有人就自動過來,學着他的樣子,按着我磕下去。
一下、兩下...砰砰,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結束的時候,我的額頭濡溼一片,腥甜的血順着鼻子流下來。
我胡亂的抹了一把額頭,看向向華庭,他高高在上的斜睨我,像是發號施令的君王。
“向少,我可以拿到錢了嗎?”我看着他,眼神平靜。
向華庭死死的瞪着我,我在他眼裡看到了我自己,滿臉是血,頭髮蓬亂,不復美貌,這樣的我太狼狽,我齜牙笑了笑。
看到我笑,向華庭臉色由晴轉陰,更是暴怒,他一腳踹向我胸口,我摔倒在地面上。
他居高臨下的俯視我,臉上滿是陰冷的笑。“蘇小姐,爲了錢,你還真是臉都不要了!”
臉?自從入了這個行當,臉又是什麼?
“不說話?清高是不是?”向華庭滿臉嘲諷的笑,暴躁的拿出打火機,以我無法阻攔的姿態點燃了那張支票,火焰直衝。
剛剛被強按着磕頭都忍住了的我,這會兒忍不住了。
受辱了,疼了,破相了,以爲終於拿到錢了,到頭來卻成了一場空,誰能不生氣?
我着急的想去撲滅那火,卻有人按住我不讓我動。火光映着向華庭深邃的臉,他是滿身煞氣的修羅:“蘇小姐,一百萬,心疼了嗎?記住,你讓我失去的,遠遠不止這些!”
包廂裡一時間有些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觀看着一出鬧劇,那跳躍的火焰吞噬着支票,那是我的血,我的尊嚴,我的命根子啊!
在麻木磕頭的時候,我甚至還想着,爸爸的醫藥費夠了,我能租個房子把妹妹接過來了,可是現在...
理智被憤怒和恥辱壓下去,我歇斯底里的掙脫了約束我的人向向華庭衝過去,卻被他一腳踹倒。
“蘇小姐你要記住,你讓我損失了超過一億,這一百萬,是我給你的教訓。”他甩開我揚長而去,屋子裡的人也迅速的退散,只留下狼狽不堪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