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甚至坐上了他的大腿,兩個人忘我的熱吻。好似接吻魚,糾纏得越來越深入。原來接吻也是要花費時間,也是很費力氣的。
他不再安分於吻我的脣,而是我的額頭,鼻尖,下巴。脖子。鎖骨。而我也想要更多,深陷在情谷欠的普通女人。
忽然他摟住我的腰,來了個翻身。重重地壓着我。居高臨下俯視着我,咬牙切齒地說:“老子忍你很久了,你這個小魔女,磨人的小妖精。”
他來勢洶洶地低頭吻我。滿目的星光被他那張俊臉擋住了,迷住了我的視線,情迷其中。我就是要變成小妖精,迷惑阿希的小妖精,我大膽地迴應了他的吻,抓他的頭髮。脫他的衣服。
我放縱自己的情慾。也縱容他的谷欠望,反正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我覺得自己是瘋了,肯定是瘋了,不然我怎麼會陪着霍黎希這個瘋子發癲呢?但那又如何,我們開心就好。
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我喜歡躺在上面的感覺,柔軟得不像話,我的身體也柔軟得不像話。
這一切,美好的就像一場夢,這一次的兩情相悅,我想,很久很久以後再回想起來的時候,我都還記憶猶新。
而第二天,天亮了,當我們收拾好自己踏上我兒子的滿月宴,我們就不得不從那甜的膩味的二人世界中,回到現實。
這一天,我們都起的挺早,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來到北京之後我一直在等,這一天終於到來的時候,我整個人的心,也跟着燥起來。
早上換衣服是霍黎希親自盯着我換的,一件淡紫色的長裙,倒也是高貴優雅,精美的長裙和精緻的妝容,勉強蓋住了我的草根氣質。
霍黎希也好好打扮了一番,嶄新的襯衫西褲,燙金的袖釦,十分的貴氣。
我還帶上了早已準備好的禮物,一對長命鎖,是給我兒子的。一枚血玉的鐲子,這是給霍家老太太準備的。一幅畫,是給霍徵準備的。這些東西花了大價錢,當然,如今能博得他們的認可,也是值得。
這些都是以我的名義準備的,霍黎希說過,以後總歸是要與霍家人打交道,該討好還是得討好不要鬧得太僵。
汽車在早晨空曠的馬路上開了一個多小時,等到了我才發現,霍家老宅在軍區大院裡,這樣的地方,進去很嚴格,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我被攔在了關卡之外,我說我是霍黎希的朋友,霍家的客人,可他們一點都不信,也不肯幫我打霍家的電話。他們非要我證明我的身份,我無從說起,欲哭無淚。
我有些惆悵,霍黎希更惆悵,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朝電話裡吼道:“你們在鬧什麼?既然人都來了,堵在門口算什麼?還要不要臉?”
這話一出口,我頓時明白了,我不過是故意被爲難了。
他們不爽我,不滿意霍黎希把我帶過來,所以用這樣的方式羞辱我。
等門衛終於放行我們再進去的時候,一路上霍黎希心情都不好,從他拍了好幾下方向盤的煩躁中看得出來。
“蘇爾,這地方就跟牢籠似的,我慶幸我沒打算把你帶進來住。”他忽然這樣說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他自己,我搖搖頭,善意的笑了。
我們到了霍家門口,早有人站在門口迎了出來,這個人是霍希瑞,她對我應該還算是印象不錯的,她朝我點頭善意的笑笑,我隨即回給她一個大大的笑容,這個時候還有人支持鼓勵我,我心中感激極了。
霍家是一套古老清幽的三層別墅,我呆呆的看着雕花的大門,有些驚愕,霍黎希卻催促了我一把:“愣着幹什麼,進去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不得已,隨着他進去。我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他的表情就很冷淡,並不跟我說話,霍希瑞也沉默的走着,沒理我。我又有些瑟縮起來,我從來沒經歷過這樣的時候,死寂得讓人心慌,總覺得應該說點什麼,來打破現在的僵局。
忽然,我前面的人停住了,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後面的,他這樣停下,我差點撞到他的背。我昂起頭,然後就看見了霍黎曙,一個多月不見的霍黎曙,逆着光,沉悶的看着我們。
他什麼時候回北京來的?他身體好了?
我的目光與霍黎曙交匯,不,幾乎沒有交匯,他淡漠的說道。“希瑞你帶着阿希先過去,我帶蘇爾去見奶奶。”
這就要分開了?說實話,在這森森的霍家裡,一個人我還真的是有點緊張的。我側頭望向霍黎希,他卻好像根本沒那麼寵愛我似的,只捏了捏我的手,叮囑我要禮貌聽話,然後就跟着霍希瑞走了。
“跟上。”霍黎曙飛快的走在我前頭,冷着臉,悶聲說。
我不敢說話,又是一番死寂,我走了很久,前面的霍黎曙還沒恢復利索,走路的時候有點不踏實,我忍不住提醒道:“你走慢點。”
“不用你管。”霍黎曙凌冽的薄脣,吐出了三個字。
我的好心頓時噎住了,我鬱悶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一會,又忍不住問。“老太太是個什麼樣的人啊?好相處嗎?會不會很慈祥?”
霍黎曙沉默着,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爲他沒有聽到,或是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但最終,他還是說:“見到了你就知道了!”
此時此刻,我心裡已經升起了一股悔意,我不該,不該把來霍家看做是一件簡單的事。從前的大風大浪我都經歷過,再怎樣的逆境我也熬過,可是,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在霍家人天生的高冷麪前,我覺得自己已經卑微渺小到了塵埃。
霍老太太帶着我上了樓,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推開門直接就把我推了進去,說:“牀上放了件衣服,你把衣服換上。”
我有點訝異呢,見老太太爲何要換衣服,不過在霍黎曙面前,我也不敢講自己的不滿,所以他這樣說,我就這樣做了。
我纔剛一邁步進來,房門就被從外面啪的關上,屋子裡沒開窗戶,黑黑的,我不是很習慣,藉助着手機的光亮找到燈的開關。明亮的燈啪的打開,屋子裡頓時一片明亮,而我,也終於看見了這個屋子的全局。
這是一間很古樸的屋子,至少,裝扮是很古樸的。很古老的雕花櫃子,木牀,菱花鏡的梳妝檯,我有些恍然,但想到霍家也是百年望族,漸漸的就釋懷了。
房間的牀上,放着一件摺疊整齊的衣服,料子是天青色,還有刺繡,看起來也是古色古香,打開一看,才發現這是一件旗袍。旁邊還有一隻小小的盒子,我打開一看,是一套珍珠首飾。
我有些訝異霍家竟會給我穿這樣的衣服,我將衣服打開來準備換上,換衣服的時候,忽然發現旗袍的腋下有點開線,我擔心別人會說是我弄壞的,在房間裡翻箱倒櫃,找了很久才找到針線,將衣服小心的縫合整齊。我縫的很仔細,根本就看不出來。我的針線活不錯,這還是託我喜歡手工的緣故。
我將衣服縫好,然後換上,我在鏡子前轉了一圈,發現自己生產之後身材反而比之前還更好了,這樣挑身材的衣服,我穿了更量身定做似的,竟然挑不出錯來。天青色的梨花刺繡旗袍,身材玲瓏有致,十分的有韻味。
我本就是是膚白貌美的人,本來還有些豔麗的面孔,卻因爲穿着顏色素雅的旗袍,反而將臉上的豔色壓了下去,氣質看起來更加的清冷高貴,如同這旗袍上繡着的花兒一樣,冰清玉潔,楚楚動人。
我戴上了珍珠首飾,爲了配合身上的衣服和髮型,我特意學着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那樣,將頭髮盤了起來,盤成了一個漂亮的髮髻,優雅,卻也不算太老成。
珍珠項鍊的白色,和刺繡梨花的白色,和膚如凝脂得白色混合在一起,整個人顯得相得益彰,曼妙無比,賞心悅目。
饒是自己是女人,我也真的是醉了!我一向知道自己長的並不醜,可我不知道,人靠衣裝,當我穿上高貴的衣服,竟然也不輸世家小姐半分了。
我擦掉嘴脣上稍微有點濃的口紅,對着滿意的張開練習了很久的微笑,然後開門走了出去。走出去的那一刻,我站在門口,很輕易的看到了等在門口的霍黎曙眼底裡的驚豔。
我覺得他肯定是不爽的,他拿着那件破衣服給我,其實是想看我出醜的是不是?不過,我卻沒有出醜,我想他肯定也有點囧!
“披上了人皮,還不錯!”霍黎曙驀地回過神來,朝我點點頭。“你這樣子,挺像我奶奶年輕的時候。”
我愣了愣,正要問個爲什麼的,他卻拔腿向樓下走去,我知道他要帶我去見人,生怕自己跟丟了,趕緊就跟了上去。
他帶着我,出了這座幽深的別墅,直接走出小區,一路上,倒也碰到幾個人,我也收穫了不少目光。有人看,有人問,霍黎曙無一例外都是冷哼,我也低垂着腦袋,不敢多說一句。
他帶着我上了車,他坐在副駕駛上,整個人變得很陰鬱,我想坐後座的,他卻要我坐前面,我身體僵直的坐在他旁邊,他不吭聲,我也不敢多說一句話,盤旋的公路特別的安靜。忽然,他猛踩了一下油門,汽車跟離弦的箭一樣衝出去,玩命似的,我嚇了一跳,他卻得意的笑了。
“爽不爽?怕不怕?”後視鏡裡,他脣角勾起一抹淺笑,直到前面的拐彎處他也沒有減下速度。我怕極了,我在心中默默的祈禱,然而並沒有卵用。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我們會雙雙殞命掉到旁邊的懸崖裡。
我明顯感覺到車子在漂移,害怕的閉上了眼睛,小車與貨車擦肩而過,發出滋滋的巨響,生死一瞬間,他終於放慢了車速。我全身都在發抖,脊背一陣陣的發寒,他卻玩味的冷笑:“放心吧,我沒興趣與你一同喪命!”
我被他忽然變了的態度搞得很茫然,我看着他不知道說什麼,他卻意義不明的告訴我:“別怕,我還要留着你的命呢!”
他說這話我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看到他一邊開車一邊回過頭來將目光盯着我,不,應該是盯着我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