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沒有?”他拍了一把我腦袋將我打回神來。淡淡道:“周嘉易的事我會去查證,從今天開始,你乖乖去我那裡。不許見周嘉易,不許見向華庭。不許揹着我見任何男人。知道了不?”
我覺得自己有些抑鬱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以爲他終於要厭棄我了,以爲我終於自由了。卻沒想到他還是要包養我,他爲何這麼執着?
他不是懷疑我跟蘇巖嗎?不是恨我恨得要死嗎?我苦着臉望向他,他卻彷彿猜透了我的心思似的,冷笑:“哼。不過一隻小鴨子而已,不足爲懼。他哪敢不服,艹也艹服了!”
他說起來輕飄飄的,我卻不由得又覺得一陣惡寒。這時候我幾乎能想象到他到底是什麼辦法讓蘇巖開口,他能重新相信我到底是個什麼前提條件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難堪。就好像身邊這些下場很慘的人都是我害的一樣,我覺得自己成了霍黎希的幫兇,這樣想着我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
我蜷縮着不敢說話,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在奔騰,我好想問一句你會後悔嗎午夜夢迴你會做惡夢嗎,但是我問不出口。我知道我要是問了,要是稍微表現一絲絲對他的不滿,等待我的,將會是更加激烈的報復。
就這樣,推遲了幾天,我還是提着我的行李箱,去了霍黎希的公寓。
剛去公寓的那幾天,我天天白天都看不到人,每晚我都盡力的用一隻手做飯,盡我能力做最美味的飯菜,我知道,除了身體,我唯一能犒勞他的,就是我的廚藝。
可是一連五天我都沒看到他,等到第六天他終於回來,我戰戰兢兢問起來,他卻不以爲然的告訴我,他目前雖然只有我一個女人,卻並不只有這一套房子。他房子很多,想住哪住哪。
我無言以對,我學會了用溫順和沉默來應對他的暴躁,我發現我在他面前越來越沒有性格,也越來越像個合格的情婦。
一晃十來天過去,我手掌上的傷口在漸漸的好轉,這一天我去醫院換藥的時候,竟然在藥劑科碰到向華美。
我不知道向華美是來幹什麼的,生病了還是怎麼的,我唯一能確定的,我根本就不想她看到我,不敢惹她。
我知道向華美有多討厭我,也知道她恨不得我死,前幾天我跟蘇巖被活捉的時候,向華美不知情的情況下是怎麼侮辱我的,我至今還歷歷在目。
我從醫院出去之後,卻不想立刻回家,這些天沒有工作,也沒有見任何的朋友,就連霍黎希也不多見,我總是一個人待着,也真的是受夠了。
我打車去了附近的商場,逛了逛卻覺得沒意思,又打了溫情的電話有沒有空。溫情接到我電話挺意外的,她連忙說她有空,掛了電話便趕過來了。
她一到便拉着我上上下下打量,過後,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我瘦了,以前就瘦,現在更瘦了。
“沒關係,雖然我人瘦,但是我胸大啊!”我自嘲的笑笑,不去看她眼底的心酸,化解了尷尬。
現實對於我們這種底層掙扎的小人物來說是無能爲力的,事已至此在不能逃離的情況下,我不想再過多計較。我搖了搖頭阻擋了溫情接下來要說的話,我淡定的說我們去逛逛吧!
我們逛了很久,我興致不錯的買了不少,無論溫情多看了一眼什麼,我也立刻給買了單。霍黎希給了我他的副卡,無上限,我根本就花不完。既然給了我,我爲什麼不刷?我犧牲了我的尊嚴我的道德觀我的身體,他的卡我爲什麼不刷?
買完東西我們又去吃飯,一晃就是晚上了。
我在華燈初上的時候回到公寓,回到他給我築造的那座華麗的囚籠裡,我將今天的戰利品一一試穿,又煩躁的收起來,蜷着腿坐在客廳沙發上發呆。
近來我特別愛發呆,一個人的時候我一次次的問自己我怎麼跟了個這樣的男人怎麼又變成了這樣男人的幫兇,我過不去我的心理關,可是我又悲哀的發現,我只敢一個人想想而已,在霍黎希面前,我是一個字都不敢多說的。
不知不覺中,我已發呆到十點多,我揉了揉麻了的腿,準備去洗澡睡覺的,房子的門,就是這個時候被叮叮噹噹的打開了,緊接着,霍黎希踉踉蹌蹌的身影便擠進來。
我以爲他又是喝多了,我走上前去想去扶他,走近了卻發現他身上並沒有酒味,但燙得嚇人。
他猛地抱住我,滾燙的身體緊貼着我,僵硬如鐵的東西抵着我。
我不是無知小姑娘,我瞬間便懂了。
這一次的情潮如排山倒海一樣,他撕碎了我的衣服,闖入了我,他換了一個又一個姿勢,不眠不休。
我只覺得自己下身被撕扯得痛,用粗俗的話說就是艹得麻木了都沒有感覺了,我覺得自己都快支撐不住了,想勸他速戰速決早點結束,沒想等我對上他的眼,卻發現他緊閉着眼睛根本沒有張開。
我也是在這個時候,在他驚人的戰鬥力裡,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我想退都來不及了,這一次,我是真的陪他決戰到天明,我覺得自己都被艹得要吐了。
不知過了多久,從天黑到天明天矇矇亮了,他終於饜足了放開了我。
他轟然倒下,在我身邊呼呼睡去,再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三點了。
他醒來之後臉色很不妙,我問他餓不餓吃不吃他都不理我,只沉默的去櫃子裡拿了衣服,很快便洗好澡清涼一身的出來,不等回答我,便黑着臉奪門而出。
這一次昏天黑地的做過之後,又是三四天沒見到他,這時候的我竟然沒想到,等過幾天再有他的消息,竟然是那樣的時候。
這一天,深圳各大網絡頭條和報紙,都被一條新聞席捲了。
“向氏千金夜會神秘男子”
“揭秘向氏千金不得不說的風流往事”
“向氏千金婚事疑作罷”
“向氏千金訂婚疑似空穴來風,對方已有正經交往女友”
...
向華美的新聞席捲了各大頭條,而其中的內容,無一不是指向向華美。她和兩個男人夜會的照片,她早年的性感照,她的風流情史,甚至,還有她緋聞未婚夫和未婚夫女友的照片。
我從沒想到,比賽舞臺上鬧醜聞都沒上頭條的我,這個時候竟是用這樣的方式第一次上了網絡電視臺和報紙,我的臉和霍黎希的挨在一起,看起來笑得十分幸福甜蜜,而媒體不遺餘力的用最美的語言誇讚我,誇讚我和霍黎希男才女貌,十分的般配。
我看了覺得想笑,卻有些笑不出來,我不知道這樣的新聞突然爆出來是怎麼回事,想起向家的勢力,我覺得自己有些不安。
當天晚上好久不見的霍黎希回來了,一回來就拉着我幹了一炮,做完之後我要去洗澡他卻不讓,他按着我命令我陪他再躺一會,我不知道他又抽了什麼瘋我戰戰兢兢的躺着,卻見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拂在我的鎖骨上,突然說:“蘇爾,我跟向家已經正式開撕了,以後你的仇人會多幾個,你怕嗎?”
我一愣,很快才反應過來,如果他們開撕了的話,那麼...那麼這些新聞,肯定就是他弄的。
我沒想到他對世交之女都這麼狠,我愣愣的擡頭去看他,他卻目光渙散的胡亂摸了一把我的頭,淡淡道:“從來沒有人敢逼我,就算給我下藥,我不想碰的人還是不想碰。跟我對着幹那就幹吧,我從來就不怕,我霍黎希長這麼大怕過誰?”
淡淡的口氣,咬牙切齒的聲音,而我也是在這裡得知了許多信息。聯想到那晚霍黎希的反常,我很快便明白過來是向華美給霍黎希下藥想成其好事,想借以威脅他訂婚,卻沒想霍黎希根本不碰她,他不但不碰她,還把她以往的事都給抖了出來,結果惹怒了向家,兩家從此走向對立面。
我有些煩躁,我是這個時候才鬱悶的發現,霍黎希這個人行事太囂張,到處都是敵人。而我呢?我註定得陪在他身邊,與他共進風雨,是嗎?
這一天之後,他很多天沒有再出門,我們一起在公寓度過了十來天難得悠閒的時光。每天清晨一起醒來,我手傷着他會給我做飯,飯後還會主動洗碗,然後我們相攜着一起看電影,或者出去逛街散步。他廚藝挺不錯,我誇他,他卻難得溫和的笑着告訴我,從部隊裡出來的男人,很少有不會做飯的。
我是這個時候才知道他軍人出身,想起上次揍蘇巖時候他的出手狠厲,我很快便在心裡暗歎一聲“難怪”。
他給我講起了很多事,在北京家裡的事,從前在部隊裡的事,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第一次跟我講起,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他的初戀。
用他的話說,他的初戀是很珍惜的,很美好的,是碰一碰都捨不得的。
他的初戀,是他家傭人的女兒,他比她大五歲。
十八歲,高考,選大學,他本想選航空大學,卻因爲她的一句話,放棄了。只因她說:軍人很帥的呢,就像先生那樣,高大偉岸的。
那個先生,指的是他的父親。
那時候她才十二出頭十三虛歲,年紀還很小,可是不影響那美貌初露端倪,同時也俘獲了他的心。
軍校的日子,是很苦逼的。不能經常回家,管理得也很嚴格。那個時候,通信也不發達,沒有手機沒有電腦,唯一的聯繫,便是寫信。他收到的最多的信,便是她的。十幾歲的小姑娘,字寫得很娟秀,每週一封雷打不動的信,就是他寂寞的軍校生活全部的甘泉。到了畢業的時候,他一個人的信,就裝了整整一揹包。
很快,四年大學時光就結束了。在分配到基層歷練之前,他回北京一趟。
可是,她不在了!
不知在什麼時候起,或許是他剛剛離開的時候,或許是戀情被發現的時候,她走了,被趕走了。
他發了瘋,找了很久才找到她,卻發現她已經變了一番模樣。她不再是從前他心中單純可愛聖潔如天使的她,甚至,她的身體她的心,已經百孔千瘡了。
他找到她不到一個月,她就死了,這一年她才十九歲,死得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