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臉色很臭。緊緊皺着眉頭,看得出來十分的不爽。她長得很漂亮穿得英氣,仔細看來。在輪廓上跟霍黎希還是有點點像的。
在這個時候,我都鬱悶得說不出話來了。我從來沒想到。與霍黎希家人的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個樣子。
我特別後悔。後悔我不該亂吃飛醋,不該...
我條件不好身份卑微。站在他身邊本來就是見不得光的,現在這樣一鬧,以後怕是更是難相處,連立足的餘地都沒有了。
說不定人家不高興攛掇霍黎希休了我。我們的關係就到此爲止了!
我無比惆悵,張了張口猶豫着。最終低下了我的頭顱,道歉。“霍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在這,是我魯莽了。對不起!”
“不知道我在這就能這麼囂張,暗地裡你跟阿傾爭風吃醋肯定給了她不少氣受吧?”女人白了我一眼,冷笑道:“哼,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女人的表情鄙夷我的時候表情絲毫沒有放鬆,眉頭就那麼皺着,看起來甚是犀利。“蘇小姐,看在你我同是女人的的份上,我再次提醒你,阿希不是你的誰,我們霍家也絕對不會承認你的身份,哪怕只是情婦,還請你趁着年輕,重新榜一個長久靠譜的去,該幹嘛幹嘛,別打擾我們吃飯敘舊了吧!”
她說得很難聽,一點情面都不留,我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我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我很想說榜霍黎希都不是我甘願的,可是,我不想開這個口。
罷了,最開始的原因如何到底重要嗎,結局就是他睡了我包了我,這不就是事實嗎?
“很抱歉打擾到你們。”我強壓下心裡所有的不愉快,就像在夜總會時他們羞辱我一樣,恭敬的彎下了我的腰。
再擡頭的時候,我看到了榮傾眼裡得意的促狹的笑容,當我的視線掠過霍黎希的臉,我看到了他眼裡一閃而逝的憂傷。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一直裝作局外人的霍黎希站了起來,安慰的拍拍身旁女人的肩膀,他斜眼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轉頭溫柔道。“姐,你別這麼說,蘇爾怎麼說也是我的女人,是給我暖牀的人,她要是真的關心我體貼我,這不是很好嘛...”
“女人?女人算什麼?只要進不了我霍家大門,隨時都能換掉!”女人很不爽的橫了我一眼,彪悍道。“再說了,我唯一承認的就是阿傾,其他人在我看來,都是看中了你的錢,都是小三,小三。”
女人太彪悍,她的身份壓着,將我堵的沒話說了。我渴望的眼神望着霍黎希,指望他說出一句爲我說話的話來,然而他剛剛講話被駁回之後,無奈的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麼了。
“雅姐姐,你消消氣,爲了個這樣的女人生氣可不值得,可不能爲了她影響你和阿希的關係。”榮傾按了按女人的肩膀,溫柔笑着說。比起我的狼狽來,現在的她,顯得格外的優雅。
她施施然站起來,看着我,笑道。“蘇小姐,爲了我們用餐的質量,請你還是快快離開吧!”
我一口氣堵在心口...我鬱悶的看了一眼,還是走了。
回到座位,我看到了溫情擔憂看我的眼神,大約剛剛那一幕她全都看到了。
“我沒什麼事。”我無視她擔憂的目光,低頭認真的剝着蝦,淡淡道:“早在跟了他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這樣的結果呀!他在家人面前不會承認我,在別的女人面前不會維護我,這又有什麼關係呢?拿錢辦事,這不是正常的事嗎?我沒有難過啊,他要我的身體我要他的錢,我沒有很難過啊!”
我緊緊繃着臉,竭力不讓我的悲傷蹦出來,我不想說我有多難過,我希望就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一樣。
“誰叫咱們是胸模呢!”溫情仰天長嘆,一口喝掉杯中所有的果汁,看着一鍋子的小龍蝦也沒胃口了,只嚷道。“走,我知道另一家好吃的,我帶你去!”
我知道她是不想我看到那三人添堵,我跟着她走了出去,走出飯店,夜晚的涼風吹來,月光的映照下,這時候我仍然發現她的臉上還是亮晶晶的。
剛剛與她會面的時候,我以爲她吃蝦吃得滿頭大汗,然而現在...
我掰過她的臉,看到了她滿臉的淚水,和通紅的眼睛。
這個在深圳對我最好的女人,看到她這麼難過我一下子就心疼了起來。
我倆最終沒去吃那什麼所謂很好吃的餐廳,最後的最後,我陪着她坐在馬路邊,蓮花山腳下,兩個人喝光了十罐的啤酒。
她哭着告訴我,她和劉琦分手了,原因是劉琦知道她是胸模了。
我聽着只覺得有些嘆息,溫情在劉琦身上下了多少心思我是知道的,她那麼多的想要一份純真的正當的愛情,哪怕倒貼也無所謂,可如今...
我忽然想起,如果劉琦知道了我們是胸模的話,那麼沈佳偉想必也知道了。
我嘆了一口氣,我無比慶幸我一開始就很堅決的拒絕了沈佳偉,不接觸,不動心,不動情,便不會傷心。
如果那時我被沈佳偉的體貼純真打敗了,那麼現在,我可能就跟溫情一樣痛哭流涕了。
我想起沈佳偉,又想起了霍黎希,每一個年齡段每一種身份的男人都嫌棄我們,難道我們做了胸模,真的就註定沒有春天了嗎?
我不知道。
這一晚我沒有回家,喝多了的我和溫情開了個酒店,就睡在外面。
我沒想到半夜的時候,竟然被急促的開門聲弄醒了,我迷迷糊糊打開燈,看到了霍黎希放大的臉,我嚇了一跳。
“還不快起來?”霍黎希臉色很不好看,那表情,額,就好像捉到了偷了星的妻子一樣。
我不知道他怎麼這個時候找過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我只知道,在這半夜兩點的時光裡,一看到他,我滿身的委屈都消失殆盡,他喊我起來,我就只有起來。
因爲這已經很晚了,他沒有送我回家,而是在隔壁開了間房,他把我攬在懷裡強迫我睡覺,我睡得好好的被他弄醒了有些睡不着,我埋在他懷裡,糾結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問道:“霍少,你爲什麼會來找我?”
“還不是怕某些小心眼又過分自尊的女人痛哭得睡不着。”霍黎希漫不經心將我腦袋拍一下,又罵道:“你這笨蛋,吃蝦的時候知道拍照發我,住酒店了怎麼就不知道給我發照片呢!”
他皺着眉頭看起來很兇,我卻忽然的感覺到了溫柔,我手指在他肚子上划着圈圈,滿臉幸福的將自己埋在他懷裡,問道:“你這是擔心我嗎?”
“鬼才擔心你!”他甩開我翻了一個身,背對着我,悶悶道:“你是我花錢包的,你要是出事了走丟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他的語氣聽起來很怪,而我也滿心歡喜的,沒有將他的臉面戳穿得太徹底。
他還是擔心我的吧,我想。不管這樣的擔心多還是少,多少還是有點的吧!這樣想着,我又覺得舒爽了一點,晚上的不愉快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一轉眼,就到了第三天,胸模大賽的複賽,也終於在這一天拉開了帷幕。
我在前一天晚上就忐忑難安,我在鏡子裡反覆的觀摩自己的身體,直到確定我的身材通過這些天馬不停蹄的訓練確實恢復了之前的水平,才終於安下心來。
複賽這天,我一早上去了現場,我鬱悶的發現,初賽的100個人,卻剩下了纔不到20個人。
看來,那天的初賽真的刷下了很多。
我夾雜在參賽的隊伍裡,敏感的看着人羣,我不會承認我心裡一直裝着不雅照曝光那事,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我害怕別人戴着有色眼鏡看我。
不過事實看來,我真的想多了,每個人看到我都十分的坦然,就好像那一日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就好像那只是一場夢。
夢裡的人物甚至都沒有變,站在臺上等待被評選的,是我。站在臺下做評委的,仍然有他。
今天主要的項目是才藝表演,而我,表演了一段鋼管舞。
舞臺中央,高高的t臺凌駕於整個舞臺之上,懸在半空的感覺如天際飄過的雲一般。
“下面,有請我們參選的最最火辣的風情美女,她將帶大家進入一個全新的high世界,讓我們掌聲響起來,舞起來吧!”主持人的聲音伴着光怪陸離的燈光,引來陣陣熱烈的迴應。
我黑色的背心和短褲,穿着十釐米的高跟鞋,踩在臨時搭建的走廊上,中央的t臺緩緩降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踏上高臺,在人羣中緩緩伸至上空。
我的心跳有些快,臺下氣氛很熱烈,那不斷變幻的燈光打在我的臉上,視線都有些迷離起來。
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深深吸了口氣,雙手攀上那細細的鋼管,腰肢微微一軟,整個人對着臺下一扭,脣角微微揚起帶着輕盈的笑意。
忽地,舞臺內本就黯淡的燈光全數熄滅了,半空中,鎂燈齊聚,紅的妖嬈。
我反手攀住晶亮的鋼管,身如蛇形般舞動,曼妙的身姿在燈光的映襯下,有着像要將人化成春水般的柔膩。
緊緻的臀貼上鋼管,隨着身子的舞動,欲拒還迎。一頭黑髮纏在臂間,我半轉過身子,媚眼如斯,煽情的舞姿使得舞池間的氣氛一波高於一波。
腳下一用力,雙手纏上鋼管,長腿飛轉起來。在那鋼管的頂端,修長的雙腿依附在鋼管上,整個人倒掛着俯盡滄桑,腰間猛的用力,一手抓住鋼管的一邊,身子緩緩落下。
豐滿的胸,挺翹的臀,在鋼管舞中極盡妖嬈,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誘惑,我的臉上,有着朦朧的迷離感。
一舞作罷,我站在高高的舞臺上,朝下面點點頭。
我笑着做了自我介紹,剛要說謝謝大家,卻忽然的,現場全都噤聲了。
我轉過頭,看到榮傾穿着大紅妖嬈的裙子上臺,拿着麥克風,緩緩的向我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