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你竟敢走!(書名更改通知)
星爺攔路一擋,一隻銀色的狐狸狼,身上還繫着一圈大紅花,原本就十分搞笑,現下還喝醉了酒擋在大路的中間,那醉醺醺的樣子,看起來就更逗趣了!
要是換了其他的動物,太子殿下如何收拾還未可知,他們必然也都寒蟬若驚不敢多話。但它是太子殿下的愛寵,一切就大不一樣了,不少人都禁不住鬨笑了起來。太子爺的愛寵,戀主癖似乎十分嚴重!
澹臺凰掃了它一眼,當即便仰天翻了一個大白眼,就知道這貨會出來。
而君驚瀾定定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聲,幽幽道:“小星星,南郡王府上的旺財,似乎和你很相配!”
“嗷嗚!”小星星憤怒嘶吼!那是一條狗,狗和狼相配什麼?而且它還是個公的!
而那一旁被點名的南郡王,一聽此言,當即站出來恭敬開口:“太子殿下,雖說旺財是公的,而且只是一條狗,配不上您的愛寵,但在本王的監督之下,旺財定然能竭盡全力爲星爺服務!”
那樣子,似乎是很爲自家旺財驕傲一樣!
一旁竟已經有人開始調笑:“啊,南郡王,恭喜恭喜!到時候要請我們喝喜酒啊!”
“是啊南郡王,你們家旺財真是有福氣!”又有人開口調侃。
星爺登時大怒,對着他們憤怒揮爪,還狠狠的狼吼了一聲:“嗷嗚——”這一聲憤怒吼叫,狼王后代的威嚴盡顯無疑!直直的嚇得不少人都後退了幾步!
——少胡說八道,星爺答應了嗎?星爺答應了嗎?!再胡說,星爺咬死你們!
太子爺見它十分堅定,仍舊是堵在路上不肯動。狹長魅眸眯出半絲溫和的笑意,閒閒道:“那酒還好喝麼?”
這滿懷笑意的模樣一出,小星星童鞋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雙眼開始飛快的轉動,難道星爺假裝醉酒出來裝瘋的事情已經被看穿?
就在它十分擔憂,萬分忐忑之間,太子爺又上前了幾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它,十分溫和的開口:“是自己讓到一邊去,還是爺親自送你到一邊去,晚上再爲你把旺財接過來?”
“嗷嗚嗚嗚……”星爺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就開始嗷嚎大哭。
這模樣看得一旁衆人都不勝唏噓,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而那據說在君驚瀾的婚禮上,可能要出去遊玩,誆騙了人提前敬茶的南宮錦,就在這會兒,幾個大步飛快的過來!由於小星星童鞋,對於人類來說,實在是身材過於矮小,加上南宮錦急匆匆的,確實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也沒在意腳下……
所以走着走着,將星爺當成一塊攔路石,一腳飛了!
“嗷嗚……”星爺慘叫一聲,整隻狼又開始被迫在空中滑翔。星爺的搶親大計,星爺的,星爺的……嗚嗚嗚……
這件事情教導我們,人也好,動物也罷,人微則言輕,身材都不能高大到被人看在眼中,就不要出去攔路找抽了!
她這一匆匆忙忙的過來,開口便道:“現下還不能入太子府,還得先找個府邸待一會兒!”
這話一出,君驚瀾微微挑眉,有些不明其意,但是從表情和神態來看,不難看出他對南宮錦的話不甚滿意。
見他表情不豫,南宮錦揮了一下手,笑眯眯的道:“嗨!你這傻小子,現在方纔什麼時候,這才正午!當然要等到吉時再拜堂,難道你預備着將人接進去站着等?”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反應過來,也笑了起來。
是的,自古以來,都認爲黃昏是陽氣和陰氣交接之時,所以拜堂的吉時都是黃昏。這便是“婚”這個字的由來。所以拜堂是必須等到黃昏才成!
是以,澹臺凰在南宮錦的帶領下,去了一間剛剛匆忙之間盤下來的府邸。又留下了無數侍衛看守,確定看蒼蠅都飛不進來之後,回了太子府接着打點。百里驚鴻喜歡清淨,所以到現下都還沒有來。
今日太子府則極爲熱鬧,將澹臺凰接回來之後,賓客們紛紛入席,品嚐美酒佳餚。太子爺更是下令,擺三天流水宴,大宴天下臣民。真真的與民同樂,天下皆喜!
南宮錦笑眯眯的四下招呼人,那當真是比自己的兒子娶親都要開心。當然,也沒忘記到處提醒大家,記得送上酒錢,而且她很不介意代爲接收。直直的搞得不少人嘴角直抽抽……
太子爺則應對着賓客,和上官子風等人談笑。頓了頓,卻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四下一看,登時,那好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澹臺戟怎麼沒有親自來?
先前傳來的來賓名單裡頭,首要人物就是澹臺戟。也就因爲有澹臺戟在,這一路他便只讓人護送,沒讓人監控。因爲澹臺戟決計能保護好她的安全,但……
上官子風見着他的表情,登時就有點不明所以,納悶的問:“太子表兄,你怎麼了?”
君驚瀾正要開口,卻忽然有下人來稟報消息……
山雨欲來風滿樓。
楚玉璃原是該走的,楚國有事情等着他回去處理,而這大婚,他似乎也沒必要來參加,參加了,不過是在已經鮮血淋漓的傷口上撒鹽罷了。
在太子府的門前站了一會兒,卻突然低下頭咳嗽了幾聲。原本就如水墨一般淺淡的容顏,今日更是十分蒼白,尤其和君驚瀾那一身豔紅色的喜袍相襯,幾乎是毫無人色。
納蘭止輕聲上前開口:“殿下,今日風大,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您的身子,恐怕吃不消!”就連大皇子殿下都說看着鬧心不來,太子殿下來又是何苦?
殿下上次那藥給了澹臺凰,一直就沒找到新的解藥,這些日子每夜殿下都是吐血不止,若非修爲極高,恐怕還得做出點自殘的事情來。生不如死的感覺,不會有多少人願意體會。原本身子骨就弱,現下怎麼還能出來吹風?
楚玉璃聞言,只淺淺的笑了笑,輕聲道:“最後一日,親眼看完了也好,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
也算是,告誡自己,該死心了。
勸不動,納蘭止便也不再勸,向後退了一步,沒再開口。
而楚玉璃,站了一會兒之後。忽然擡步往澹臺凰所在的院子走去,想去看看,或者在哪裡,還能多看一眼。
納蘭止也只得跟上。
屋內,澹臺凰的心情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緊張,手上攥着一個如意,表示稱心如意的意思,所以定要拿着。她十分不喜歡的扮演着淑女,坐在牀邊,韋鳳和凌燕等人一起在院中嘰嘰喳喳,個個面露喜色。唯獨絕櫻面色冷寂,一聲不吭。
這讓澹臺凰忽然想起了成雅的事兒,偏頭看向成雅,開口笑道:“對了,成雅,我倒是忘了,你曾經說過你的心上人就在漠北!這次我斷不該將你帶來的,過些日子省親的時候,我將你送回去!”
成雅聽了這話,嚇了一大跳,站起身慌忙擺手:“公主,您別開玩笑了,那個人身份高貴,豈是成雅能夠配得上的!”
她這激動過度的樣子,成功的引起了澹臺凰的側目,頓了頓,十分狐疑的問:“難不成你愛上的是我父王?”
成雅腳下一滑,險些栽倒!
澹臺凰咳嗽了一聲,忽然想起澹臺明月的年紀似乎不太合適,於是放棄了這個可笑的念頭,接着道:“莫非是大王兄?”
成雅捂着險些摔成八段的屁股,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十分鬱悶的黑着臉開口:“公主,您就別瞎猜了!王上和太子殿下,是我能想的嗎?那人的身份成雅實在是配不上,所以早就準備放棄了!”
“配不配得上,可不好說,但是有機會你還是跟他表白一次,說不準他心中對你也有意思。成與不成,你也總算是努力過一次不是?”澹臺凰笑着開口。
這下,才終於是把成雅給說動了!點了點頭,開口道:“公主,我明白了,下次回去,我會試試看!”
就在這幾人談笑之間,窗口忽然一陣撲騰,所有人俱是一驚,飛快將窗戶打開,竟然是一隻金雕飛了過來!它的腿上纏着一封信件,還有一個玉佩!
那個玉佩,她們都見過,是韞慧的!韞慧,難道王兄真的出事了?
澹臺凰面色一肅,趕緊上前將上面的布帛取下,打開一看,上頭的字跡十分凌亂,想必是人在極慌張的時候寫的。
而將內容看完之後,她手中的玉如意往地上一滑……
“砰!”的一聲,摔成了兩段!
以至於,她整個人雙眼茫然,變得有點六神無主了起來,身子也忍不住發顫。
凌燕和韋鳳一見她這模樣,趕緊上前將布帛拿過來一看,登時整個人也懵了!岑騎部落圍困二皇子是假,與二皇子聯手謀反是真!獨孤渺探到整個漠北現下已經大亂,澹臺明月和赫連亭雨被下藥軟禁。而澹臺滅那邊,不知道是從哪裡請到了一個絕世高手,合圍之下,竟讓澹臺戟身中數箭之後,重傷墜崖!現下生死不知!
這下,所有人全部都懵了。澹臺戟敢放心大膽的一個人去,就是料知了自己的武功,即便千軍萬馬也困不住他。卻不知,對方陣營有絕世高手相助!
絕世高手,澹臺凰不由得心裡發慌,到底是什麼樣的絕世高手,能將王兄打成重傷?
身中數箭,重傷墜崖,生死不知!
這幾詞在耳邊迴盪,澹臺凰的牙齒,幾乎也都是在打顫,她一把抓住了成雅開口:“成雅,你告訴我,從雪山之巔墜崖,活着的機率還有幾成?”
成雅猶豫着不敢看她眼睛,雪山有兩座,一座在前南嶽,也就是現下的東陵。一座在他們的漠北,而漠北的那一座,幾乎就是整個大陸的最高峰,從那裡墜落,不會再有半分生還的可能!
“告訴我!”見她不說話,澹臺凰開口怒吼,一雙鳳眸已經猩紅!漠北所有人她都可以不在乎,唯獨王兄不能!沙漠之中,他以身相護爲她擋住黑色風暴,不願讓她喝駱駝血,自己便滴水未沾,還有之前的種種維護,這些好都近在眼前!明明幾天之前,他還親自將她送出了那片荒漠,將戈塞花的花環,親自戴到她的頭上。可忽然說他墜崖,生死不知!
她不信!不信王兄會出事!不信!
成雅被她這一吼,登時眼淚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來,一邊搖頭一邊開口:“公主,沒有!一成都沒有!如果太子殿下沒受傷,或者還有機會,可是……”
不僅受傷還中箭了,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可能!
澹臺凰通身一顫,瞳孔也睜大了幾許,不斷後退,韋鳳趕緊上前:“公主,你先別這樣!不是說了生死不知嗎?或者他現在還什麼事都沒有!您先別急!”
只是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澹臺凰表情幾乎是木然呆滯,沒聽進去她一句話,愣愣的沉默了半晌,冷聲道:“回漠北!”
回漠北!不論是找王兄,還是報仇,都必須回漠北!她早就擔心王兄的善心會被人利用,沒想到這一天真的會來,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這時候,看着她這樣子,誰都不敢攔她。也不敢說等君驚瀾來了再議,因爲換了任何人是澹臺凰,也不會還有旁的心思去等人。
她幾乎是飛速的將自己身上的喜袍脫掉,換了一身便裝,將韞慧傳來的信件壓在桌上。想了想,自己也提筆寫了一封,她必須跟他交代清楚她的去向,王兄生死不明,她必須回漠北,一刻都等不了,他若有心,看見這信件之後也當會追來幫她!
只是……
信件寫完,她恍然落下淚一滴,染溼那張紙。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她有多想嫁給他,可就差這一步,一步!她等不了,王兄也不能等!
一把擦乾了淚水,轉身便往門外而去。婚禮,以後還有的是機會!腦中,徒然想起笑無語的那一句“船到橋頭少一人”,更是覺得嘲諷!天意,確實是天意!
大步出門之後,門口的侍衛們一見她,就想攔,她冷冷說了一聲:“君驚瀾來了,告訴他,我給他留了一封信件,交代了我的去向!”
侍衛頓住,不敢再攔,但十分遲疑。
而澹臺凰又走了幾步之後,腳步徒然頓住,頭也不回的道:“你替我轉告他,今日雖然沒拜堂,但他已經是我的夫君。一個婚禮罷了,我會補給他!”
她話音一落,韋鳳已經找來了幾匹馬,幾人飛身上馬,光速一般的往漠北而去!
侍衛看着她們的背影,當即便明白應當是出了大事,趕緊匆匆忙忙的應了一聲:“是!屬下一定轉達!”
這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幾個女人這一去,經年之後,造就了一段又一段的神話!
更沒有人知道,這是一代傳奇女帝登上逐日之巔的開始!
她們走了,侍衛們在原地頓了一下,終於是那個聽了澹臺凰交代之言的侍衛,急匆匆的往太子府的方向而去:“我去稟報太子殿下!”
其他人點頭,表示贊同。
而那侍衛,出門之後,繞過小巷,忽然,不知是誰,一掌敲上了他的後頸。直直的暈了過去……
那人,輕輕“哼”了聲,身型一閃,便入了澹臺凰方纔待過的屋子。
動作輕快,如風拂過。這速度,如果不是絕頂高手,可根本不可能看見。儘管這裡已經圍到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這人還是能在衆人毫無所覺的情況下進來。而他進屋之後,眼眸掃着桌上的兩封信件,眸色染笑,拿過來看完,揚手一揮,那信件便成了一地紙屑。
旋即,拿起一旁的筆,模仿澹臺凰的筆跡,寫下了幾個字,放在桌上。
下一瞬,便消失在屋內,就像沒有來過一樣……
楚玉璃帶着納蘭止,方纔從正道繞過來,便看見澹臺凰帶着幾個人策馬而去的背影。他眸色微頓,面上閃過半縷深思,皺眉看了納蘭止一眼,冷然開口:“準備馬車,跟上她們!”
納蘭止領命,不多時。納蘭止便帶人載着楚玉璃駕車跟上,幾個時辰之後,終於跟着澹臺凰出了北冥的皇城。楚玉璃劍眉微皺,總覺得似乎是有什麼陰謀,具體是什麼緣由,他卻完全猜不到。只是……若真有陰謀,能在君驚瀾眼皮子底下耍小動作的人,恐怕不簡單啊!
難道……是那個自己到如此都沒查到半點蛛絲馬跡的炸山之人?
皇城之下,看着他們的馬車離開,一人淡淡輕笑:“沒想到楚玉璃自己來了。”
他話音一落,他身後之人便開口:“確實是省事了!楚玉璃太聰明,做的太明顯,屬下也怕被他察覺!只是主上,那些個侍衛,你爲何不都除了?等他們跟君驚瀾解釋清楚,這不就都白費了嗎?”
那人笑了聲,似乎是極爲了解君驚瀾:“若是換了其他時候,他或者能淡定處之。但,新婚之日,心愛之人逃婚,你認爲,他還有心思聽人解釋?以他對澹臺凰的佔有慾,極怒之下,定然直接就追出去了。等那些蠢鈍的侍衛們終於反應過來應該解釋,他……應該已經沒命聽了。”
這話,讓他身後之人十分贊同,確實,君驚瀾只要遇見澹臺凰的事,便容易方寸大亂。尤其主上,也是半點都不遜色於君驚瀾的人,主上親自出馬,除非君驚瀾自己就在那後院中,否則即便他手下的人再有才幹,也不可能察覺到。只是:“主上,您覺得那澹臺戟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澹臺滅正在搜山,即便僥倖不死,他也難逃一劫。”
他要的,不過是君驚瀾的命而已。至於澹臺戟的事情,只是他計謀中的一步棋。澹臺戟,真正的天下之傑,人中之龍,可就壞在婦人之仁上!心不夠狠,便只能成爲他人的踏腳石!
“去告訴聶倩兒,用上她的時候,到了。”
“是!”……
北冥皇城之外,納蘭止和楚玉璃僅僅帶着幾個下人跟着。沒走太遠,楚玉璃卻忽然覺得不對,掀開車簾一看,只覺得一股殺氣從背後卷席而來。
他眉頭微皺,也就在同時,一個黑衣人從天而降,單膝跪地:“殿下,後面有殺手跟來!來的人很多,我們的人恐怕不足以匹敵,看樣子是西武的人,衝着澹臺凰去的!”
不足以匹敵?
楚玉璃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百米外澹臺凰的背影,輕聲開口:“調轉車頭,我們引開那些人!”
“殿下,我們的人不足以匹敵,您現下也中了毒,那些殺手發現被我們騙了之後,如果痛下殺手……”納蘭止皺眉勸諫。
楚玉璃卻沒再理會他,放下了車簾,聲音卻已經冷了半分:“按本宮的意思去做!”
納蘭止雙拳緊握,最終憤然開口:“是!”
——
臨近黃昏,君驚瀾和獨孤城等人,才終於從書房出來。
因爲發生了一件相當離譜的事情,就在太子殿下娶親當日,皇甫軒竟然和慕容馥決定聯姻了。更讓人覺得搞笑的是,前沒幾天,他們才爲了殺父之仇,打得要死要活,現下卻忽然聯姻!這對於需要時間避開天下之爭,操練水軍的君驚瀾來說,無疑不是什麼好消息。
故而便趁着黃昏未至,商量了一會兒。
這一出來,便在衆人的擁簇之下,前往澹臺凰所在之處迎親。原是應該高興,可不知爲何,君驚瀾越是往那邊走,心中不安的感覺就越發強烈,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許。其他人也都只當是太子殿下娶親心切,沒往心裡去,樂顛顛的跟在他後頭!
可,這一到了門口,侍衛們一看見這架勢,好像是來娶親,倒還愣了一下,傻呆呆的張口便問:“爺,太子妃已經走了,王成沒告訴您嗎?”
他就說爺怎麼會這麼晚纔來,難道王成那小子假借去找爺通報的名義,出去玩去了?
“走了?”君驚瀾劍眉微挑,登時容色就冷了下來。
門口其他人也是一愣,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兒。
那侍衛愣愣的道:“是啊,太子妃還個給您留了信件,說是您看了就明白了!”
他話音一落,面前的人就不見蹤影,飛身進了屋內,桌上確實有一張紙條。他凝眸一看,頓時呼吸一窒,剎那之間,便只感覺萬箭穿心!
那張紙,上頭,只有一句話。
——我跟楚玉璃走了,我們不合適。
狹長魅眸凝滯,以至於身型都晃動了一下。心亂了,亂到沒有察覺到這空氣中還有其他人來過的氣息。強自鎮定着,淡淡問了一句:“楚玉璃呢?”
東籬一愣,當即開口:“楚太子走了,有一會兒了!爺,您幹什麼去——”
他話音未落,君驚瀾已經大步而出!跨上馬背,飛馳而去。門口的侍衛一呆,完全不明白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太子妃不是說會把婚禮補給爺嗎?
倒是南宮錦險些沒暈過去,搶了旁邊之人的馬,趕緊跟上:“驚瀾!你給我停下,你背後的傷不能騎馬!驚瀾!”
可,她的聲音,半點都傳不到前方之人的耳中。南宮錦心下萬分焦慮,他身後的傷再也不能牽動,否則就是神仙都救不了!
馬兒一路飛馳,他能感覺到自己背後撕裂一般的痛楚,他也能聽到乾孃的聲音。但,他依舊沒有回頭,澹臺凰,她怎麼敢走!
明明前一瞬,她還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中,決意執手一生。可現下……他不信她會走,不信!他必須要抓着她問一個清楚明白!
馬過山嵐,他後背的傷已經被完全撕裂開來,痛到麻木,眼前也開始有點發黑。而就在這會兒,山嵐之上,徒然滾下來幾塊巨石,對着他的方向,他竟然也只能看到前面的路,完全沒在意那些石頭,瘋了一般往前奔馳!
“驚瀾——”南宮錦一聲驚呼,肝膽俱裂!
她瞪大了眼眸,眼睜睜的看着前方一塊山石滾落,竟然將他連人帶馬一起砸倒在地!
南宮錦飛快下馬上前,卻見他頭上已經被巨石砸開了一道極長的傷口,豔紅的鮮血沿着他絕美精緻的輪廓滑了下來,他微微擺了擺頭,維持住了半分清明,便又掙扎着要起身,可終究氣力不足,無論如何都站不起來。鮮血如瀑,他慵懶聲線中是磅礴怒氣:“澹臺凰,你竟敢走!你竟敢走……”
不知是什麼,模糊了他的視線,是血水還是淚水,他自己都不知。
身後豔紅色的喜袍,已然因爲傷口被扯開,散發出一陣血腥味,南宮錦狠狠拽住他,他卻還是掙扎着要起來,她終於一怒,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怒吼一聲:“驚瀾,你太任性了!”
這一巴掌,也不知道是將他煽清醒了,還是更懵了,他只頓了片刻,便又掙扎着要起來,撐起來之後,又重重的摔倒在地。可他仍不死心,依舊努力支撐着想站起來,狹長魅眸中幾乎是瘋狂的光芒:“我必須找她問清楚!她怎麼……怎麼敢走,她怎麼捨得走……”
“你!”南宮錦終於是被他氣哭了,怎麼勸都不聽!她腦中也忽然想起了君家的詛咒,看着他這一身的傷,再想起他上次從望天崖回來,她是真的擔心有一天這傻小子會步了君臨淵的後塵!
這會兒,後面的人也終於追上來,看着君驚瀾一身是傷,一身是血,旁邊那匹馬,已經被山石砸死在地。這一幕,讓他們呼吸都凝滯了半分!
那被敲暈的王成,醒來之後,便看見這些人往城外追來,他也趕緊跟着來了。他當即下馬,衝到君驚瀾跟前開口:“爺,您不用追了,太子妃說了,雖然沒拜堂,但您就是她的夫君了,婚禮她會補給您的!屬下原本是要去通知您,但不知道在路上被誰給打昏了!”
這話一出,那還強撐着力氣要掙扎着起身的人,當即便愣了一下。
旋即,腦中很快想起澹臺戟沒來,她走了竟然也沒人通知他,還有這一路上已經料到了他會失控,早已準備好了等着他的山石。甚至還包括那封信件上的話,似乎也不是她一貫的語氣,而之前,她也是很討厭楚玉璃的……
一出一出,處處都是破綻。可是他極怒之下,竟然什麼都沒想到!生平第一次,被人成功的算計到,回過神來之後,他卻沒覺得沮喪,反而低低的笑了。
怎麼,一遇上她的事,就失了理智和分寸呢?
這下,小苗子、獨孤城等人,也都不知道自己該說句什麼。原是情愛二字,就當真能讓人喪失理智,甚至喪失思考能力,瘋狂失控頹然至此?小苗子的眸中也閃過一絲冷意……南宮錦見他終於不再任性着要去追了,趕緊抹了一把淚,把他扶起來:“先起來,我們趕緊回去,你的傷……”
現下,就連她都沒有把握了!
見她擔憂,他輕輕一笑,卻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放心,沒娶到她,我不會死的……”
……
澹臺凰一路奔馳,卻不知爲何,胸口募然揪得一痛!回過頭,看了一眼北冥皇城的方向,胯下的馬,也猛然嘶鳴了一聲!
猶豫着,她便想回頭,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總覺得那妖孽或許出了什麼事。但,很快她又輕嗤了一聲,那妖孽從來都是算無遺策,能出什麼事!一定是她多心了!
韋鳳見她回頭看,以爲她是心中愧疚,她笑了聲:“公主,事分輕重緩急,爺會理解您的!事後您好好賠禮道歉就行了!”
她是太子殿下的人,但近來一直是跟着公主的,看見了漠北太子對公主的那些好,也能理解公主現下急匆匆的奔回漠北是爲何。哥哥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只要是個有良心的人,都是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安然成親的。
“嗯!”君驚瀾那邊不知是爲何不安,澹臺戟也成了壓在她心頭的一塊巨石。
深呼吸了一口氣,調整看一下心緒,方纔策馬揚鞭而去。
皎皎月色,一片馬蹄腳印,是王者歸來的步伐。蒼鷹盤旋,高鳴不止,是睥睨天下的戰歌……
這一夜,本該是洞房花燭夜。一個策馬奔襲,心下百般不是滋味。
另一人……
陷入沉睡,明日一早能不能醒,就連南宮錦都不知。
而小苗子,卻在這會兒,衆人都守着太子爺的時候,繞過了梨園。一路到了偏院,看着眼前的背影,尖細的嗓音第一次有些低沉:“你就真的想要了爺的命?”
那人背對着他,沒吭聲。卻對對方能知道是自己所爲,有些意外。
小苗子冷冷的看了他半晌,又接着開口:“爺早就知道是你,這次婚禮,我也提醒過爺你可能又出手。爺卻說,上次望天崖之事,他已經死過一次,你但凡還對他有半絲情義,也不會再出手!可,終究是爺高估了你的良心!”
那人聽罷,冷冷回了一句:“沒有什麼良心不良心,我只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小苗子聞言,只冷笑了一聲,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給那人沉思:“拿回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那是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當年到底是誰欠了誰!而那些事情,爺猜到了大概,卻不願計較。”
說罷,拿着拂塵,一步一步,消失在梨園。這一次,就是爺還想原諒他,他小苗子也斷不能容。只是一切,都要等爺醒了才能下定論。
小苗子走着,忽然仰頭,看了一眼冷而傲的皎潔月色,竟然輕輕嗤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那人一愣,回過頭看着他的背影。他根本不知是誰欠了誰?難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是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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