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家家主正站在對面的玉香樓內,猩紅的舌頭舔着上脣,旁側兩個溫柔如水的姑娘正陪着他,而他恰如一頭嗅到了血腥味的餓狼,目光赤紅地看着凌少出現的方向。
他的眉頭擠出的紋路極深,如今他的次子正是這次任命右統領的人物,倘若這次凌少不來,整個百里鄉兵部都會在他自己人的掌控之內,若要說他沒有一點野心是不可能的。
眼下他正在目睹着外面千夫長駐地的情形,尤其看到凌少帶着他們去了新開張的酒樓,零零散散不過三百個人的情形,不禁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快哉快哉!區區一個凌家小兒,居然不懂得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居然妄想與我龍家人做對,真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不過這個凌少這些時日實在是做的有些過分了,所以這次終究是要自食其果。”
旁側,一個女子的聲音也傳了出來,聲音如夢如幻,“不錯,龍家家主說的極是。像是凌少這種不知外面水深的庶子大少爺,來到這邊還想當什麼左統領,沒有銀子,沒有魄力,誰會服他?
要不然他就自己掏腰包養着所有的人,想要養兵必須有銀子,不然就到一邊涼快去,不然他就老老實實的做自己的事情,開一家書院該多好,何必來沒事找事?”
龍家家主“唔”了一聲,回眸看向了周燕,但見那周燕溫婉可人,卻是頗有些手腕,對於這個未來兒媳的人選,他覺着很滿意。
倘若不是自己自己年事已高,真想把這周燕納入自己的懷抱。
周燕脣邊暗暗發出一聲輕嗤,早已經看出龍家老爺眼中的貪婪,她對於這種年紀極大的老頭子沒什麼興趣,虛與委蛇笑眯眯地道:“一切都果然在您老人家的預料之中,這次凌少妄想得到洛陽城周圍的兵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龍家家主十分得意地一笑,目光在周燕修長的腿上看了看,雖然說遠遠不及那第一花魁,不過也頗有一些看頭,他吹噓道:“當然,這次的事情還沒有完,一會兒還有更精彩的事情等着凌少,也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周燕好奇地笑道:“哦?是什麼見面禮?”
龍家家主鼻子裡嗤出一股冷氣,從牙縫裡擠出冷笑說道:“過一會兒我已經安排了人手,一把火燒了那個凌少的酒樓,讓他徹底開不起來。”自從他的兒子死於火災中,他當然知道是誰出的手,他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周燕的眸子一閃,如今黑道上但凡有了功名爵位的人士大多變了,發達之後便不會明着打打殺殺了,也只會在背地裡下陰招,那她拭目以待,看看這些人如何開打。
另一廂,衆人正等着看看這個凌少如何去做,沒想到傳說中赫赫有名的凌少居然是一個軟柿子,而他們也準備好吃好喝地大吃一通,然而酒肉穿腸過後,人情卻不留,大不了白吃白喝一番,但見衆人有些不耐的時候,凌少一聲令下,不知道一些人從哪裡藏着的,拿着兵器鈍器就涌了過來。
衆人空腹前來,又沒有任何防備,哪裡有氣力對抗,但見還沒有站起來身子,就被狠狠地打倒在地上,滿臉是血,不禁唉聲連連。
凌熙冷眼看着衆人,不緊不慢地說道:“某些人自以爲有了官職,還有覺着平日厚顏無恥慣了,認爲我們不會把他們怎樣,更不會把這個差事當做正正經經的事,一個個就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東西了。”
白玉京輕輕笑着點了點頭,他知道凌少在白日離開的時候,早已經安排好了凌家兵丁的人,早早就設下了埋伏。
但見凌少站在自己身側,微微側某,長而捲翹的睫毛便要掃到他的臉,凌熙的手中拿着馬鞭,揮斥方遒,在她手下的兵丁按照凌熙訓練時的陣法,以攻擊爲主。
但見衆人並非混混一般亂打一氣,而是施展了特別的戰術,家丁和少年並不是亂打一氣,居然施展出了類似於結陣衝鋒的打法。
凌熙指揮道:“十路包圍。”
衝來的人大約有五百人,迅速分散爲十隊,誰能想到這樣一個酒樓居然可以藏身下五百人,而且就是打鬥的時候外面的人也不曾聽到裡面轟轟烈烈的聲音。
“投降不打,反抗者翻倍對付他。”
幾個人打倒了一人,立刻接着圍成了一圈兒,但凡不抵抗的都放過去,若有人準備對抗,那麼必然狠狠地在那人身上砸打一番,被砸的更慘,吃虧吃的更要命。
酒樓內,如今也只剩下哭爹喊娘與叫着救命的聲音。
與老楊在一起的衆人完全都驚呆了,他們本以爲凌少是個好欺負的傲嬌少年,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是笑裡藏刀,綿裡藏針,這根本就是一個黑心黑肺的年輕人,這一刻衆人方纔徹底明白自己哪裡錯了。
其中一個百夫長叫道:“凌少大人……你這是爲何?”
另一個百夫長喊道:“凌少你這是什麼意思?分明叫我們來此地吃飯,爲何要打我們?你這可完全是出爾反爾。”
就是那些老老實實被叫來的人,也是一開始存着些佔便宜的心思,不過比起那些老油條,他們真的還算是老實的人了,他們的的確確是日子過不下去了的。
衆人淒厲地大喊着,凌熙脣邊帶着淺淡笑意,依然嫵媚動人,“大家也是兵士出身,如今拉了這三百人想要在這裡大快朵頤,居然在身上連武器也沒有攜帶,真是送上門來的,且旁人說些什麼,你們就相信什麼,就是被我賣了,還喜滋滋地替我數銀子。”
其他人聞言,立刻這麼一恍惚,表情呆怔。
是啊!這一次是他們沒有帶武器,而且在很久之前他們就沒有帶武器的習慣了。
而且這次的確是他們做的不對。
想到這裡,衆人的臉都紅了。
凌熙冷笑一聲道:“你們以爲自己可以爲所欲爲,以爲也可以在我這裡得到你們想要的?以爲本少只是一個軟柿子。”
凌熙微微眯起眸子,忽然叫道:“你們都站起來。”
衆人骨子裡還有些兵士的特質,立刻站起了身子。
凌熙有這幾個站得歪歪斜斜的,從旁側人手中抽出了一根長長的棍子,身形移動,驀然間上前了一步,手法如電,狠狠地擊打在幾人的身上,身形一旋,又擊打在腰眼,這幾個人正是先前賭博的幾人,不禁疼得撕心裂肺地大聲地叫嚷着,凌熙冷冷一笑,手中的動作絲毫不停,最後一下子正狠狠地砸到了他們的腦袋上,幾人徹底被揍得天昏地暗,眼冒金星,頭上甚至鼓起數個大包。
“這是本公子在教訓你們,要讓你們明白,不懂規矩的下場。”凌熙的力量雖然不及白玉京,不過這次幾個人怕是要被砸的腦震盪了。
凌熙把棍子放在了旁側,依然面容帶着淺淺的笑意,“本公子以前遇到的兵士都是規規矩矩的,只要遇到不聽話的兵士,那麼本公子自然不會輕易饒過!以後你們跟着本公子,都把招子放亮,該做的事情就去做,不該做的事情不要去做,尤其不要試探本公子,否則下場一定會很慘。”
衆人表情變了變,沒想到這個凌少居然以前也接觸過兵士,難怪對他們都不以爲然,不過這個凌少小小年紀,怎麼有那麼多的閱歷,簡直讓他們都覺着不可思議。
凌熙此刻笑眯眯的用指尖輕點着下頷,瞧着真是丰姿國色,衣帶當風,“諸位覺着本公子太過年輕,覺得用以前那些方法可以騙住我,唬住在下?是不是覺得反正你們的日子過的不是很好,索性個個破罐子破摔,連自家的臉皮也不要了,哪裡還有一些軍人的風骨?是不是覺着這世道的每個人都是欠你們的?”
凌熙這時候拿出了白玉京的長劍,指向了最面前一位刺頭兒百夫長。
那長劍的顏色泛着血紅,色澤極深,一看便是已經沾染過無數血跡的,給人帶來諸多的寒意。
“我記得,當時是你叫嚷的最兇,想必也是受到了一些人的攛掇。”
“沒有此事,沒有此事。”那百夫長連忙搖了搖手。
“也許是,也許不是。”凌熙微微冷笑,“不過我想讓閣下死,也不是不可以。”
“大人,凌少……不要。”
“本官既然是你們的上司,自然也有權決定你們所有人的生死,如今你們一副目無長官,目無法紀的模樣,一個個都是恣意放肆的模樣,在這裡我就完全可以要了你們的命。”
“……”衆人聞言瑟瑟發抖。
“今兒你們居然連把武器都不帶,外面的人若知道的,明白是我們千夫長駐所的兵衛聚會,若是一些不知道不認得你們的人,都以爲諸位都是哪裡來的逃荒難民,瞧瞧諸位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臉面麼?”
那人瞧着凌熙手中的長劍,表情變了又變,他如今已見識到了少年狠厲的手腕,終於知道這個少年的名聲不是浪得虛名。
此時此刻,他絲毫不會懷疑這個少年,這絕對不是在虛張聲勢,眼看着凌熙手起劍落,他連忙跪在地上,屁滾尿流地求饒道:“凌少,凌少,是我錯了,凌少手下饒命啊!”
凌熙冷笑了一下,揮動着長劍,空氣裡發出了一聲清澈的劍明,那聲音嫋嫋,回聲盪漾,金光熠熠。
驀然間,她一劍斬下了人頭,血濺五步。
遠處龍家家主臉色一變,這個少年還真是個不好惹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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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辦公室的人被安排出去了,整個都是我一個人幹活,一天加起來幾十個人圍着等我給他們辦證,填寫一堆資料,真是累慘了,只能先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