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將奶奶置於生死未卜的危險中,決定參用長期化療的方式。不過我還需要賺更多的錢,閻遲暮給的五百萬已經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很可能挨不過長期的化療。我把自己在醫院照顧奶奶的事短信發給閻遲暮,以免他又有藉口找我麻煩。一邊走出醫生的辦公室一邊算着怎怎麼賺錢的時候,迎面撞進一個人的懷裡。
“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擡頭,迅速的連聲道歉。
“心然?”聽到頭頂熟悉的聲音,不由得驚訝的擡頭。周晨臉上也是一臉愕然,偶遇的如此不可思議。
“你出了什麼事嗎?哪裡傷到了?”他反應過來後急忙問我,末了還將我原地轉了兩圈確認。
“我...”我面露難堪,其實心裡還是不想讓周晨知道奶奶生病的事情的。
“是不是朋友生病了?”他雙手扶着我的肩膀認真的看着我,我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
他沉吟了一下,“那是...奶奶?” 我與他大學時關係不錯,所以他知道我只有奶奶與我相依爲命。
“恩..”我只得點頭。
氣氛一時間沉默了。
“所以說,你之前都是因爲要照顧奶奶所以才...”他像是急於求證似的望着我,我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能低着頭沉默不語。
我帶着周晨向奶奶的病房走去,他說他的朋友出了車禍,所以下午纔沒去公司,沒想到在這裡碰見我。我一路上聽着他的話,時不時應兩句,情緒複雜。
來到vip的病房時周晨看我的眼光帶着驚異,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市中心醫院本來就不是普通人能進的來的,這vip的康復室
更不是有錢就能住進去的,我的家境他是明白的,恐怕現在他是一肚子疑問礙於怎麼說出口。
我暗暗嘆了一口氣,如今的情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能不告訴他我現在的身份就好。
“奶奶得的是腦膜瘤,現在已經手術切除了...”我望着病牀上的奶奶,臉上有些愁緒。
“心然...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他望着我的表情有一些受傷,“我還以爲....”
“心然...”奶奶聽到聲音,就開始叫我的名字。我立刻上前抓住奶奶的手,“奶奶,我在這。”
“是...小琴來了嗎..”奶奶的目光越過我望向身後的周晨.,帶着呢寵的責備,喃喃道:“你這孩子...老是不回家...”
“奶奶,他不是於琴。”我深吸了口氣狠狠心對說,果然奶奶眼中的光慢慢弱了下來,嘆了口氣後開始咳嗽。
我忙幫奶奶順氣,將她的頭墊高一些。周晨幾次想上前幫忙,都被我搖搖頭拒絕了。將奶奶哄睡,對照顧奶奶的護理叮囑了幾句便和他出了醫院。
“你沒有告訴奶奶於琴已經...”死了。他的話說了一半,靜靜的看着我。
“沒必要,奶奶...就當是他出國打拼了吧”我不想去回憶那段過往,更不想讓奶奶爲此傷心,就當....他是走了吧。
他見我如此也不欲多說,只是安靜的走在我身邊。他總是這樣知人冷暖,從不去輕易談起你的過去,說他會靜靜的聽你講,不說便一個字都不會多問。
“一顆草籽,隨着風來飄來飄去。”我知道他又開始給我講故事,大學時候每當我悲傷落魄的時候周晨就會給我講一個小故事,聽完後情緒總會開朗好多。
“她終於落在一片土地上,可是這片土地很冰冷也很陌生,跟她出生的地方完全不一樣。”他的手做飄搖的姿勢伸到我面前,我有些好笑的拍開。
“她躲到土地裡面,這裡又沉又悶,可是
...”他聲音突然變得柔和,目光灼灼的望向我,“無論世界給予多少重壓,我相信她總能破土而出。”
“啪啪啪啪!”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鼓掌聲,我回頭望去,腦子一下子麻了起來。那人眼中帶着熟悉的陰沉,昏黃的燈光打在他挺拔的身上,冷冽而又肅穆,“這麼晚不回家,居然在這聽人講故事,心然。”
最後的心然兩個字簡直是從牙縫中擠出來,我看着閻遲暮的眼神心裡不停的打鼓。他站在遠處,目光逼視着我,我本能向後退了一步。
他見我向後退竟然意味不明的向我笑了一下,眉眼間染上陰翳。周晨上來扶住我的肩膀,輕輕的拍了拍以示安慰
“心然,他是?”周晨有些微愣,還是對閻遲暮禮貌的笑了一下,對着我詢問。
“他是....”我的頭上簌簌冒冷汗,我要怎麼告訴他?是我的金主?我是他的情婦?周晨會怎麼看我,不,不能。
我不想將我的這個標籤揭露在人前,還是在信任的朋友面前。想到周晨對我失望的目光,心裡的抗拒更加明顯了。
“寶貝兒,告訴他我是誰。”閻遲暮的聲音變得輕佻,好像故意在引導着什麼,兩個人在我面前對上目光,空氣一下子凝固了。
“他是....”現在的氣氛讓我有一些窒息,我一咬牙快速說,“他是閻遲暮。”
這樣...不算作弊吧,我不敢去看閻遲暮,心裡祈禱着這個男人能饒過我。
“過來。”他遠遠的向我招了招手,我的腳步不可控制的向他移去,這個男人給我帶來的陰影太大了。
胳膊上的力量讓我回神,我回頭看見周晨拉住我的胳膊,一向溫潤的眉眼望向閻遲暮居然有些怒意。我定定的看着那雙手,直到他慢慢的抽離,我心頭籠上一股失望。
在我的潛意識裡太想有雙有力的大手帶我走了,小時候被罵野種的時候,奶奶爲了賺學費曬暈倒的時候,以及承歡人受盡屈辱的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