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茉初孕,見唐茂年馬淑芳夫妻疼愛,更是變本加厲地使喚起唐靈均來。一會兒不是頭疼了,一會兒就是腳痠了。唐靈均一日不知要接多少次她的電話。藍茉仗着母以子貴,越發地驕縱。
當知道了靈均和沈慧中終於要離婚的消息後,藍茉更是得意大笑。想來想去,她心裡到底還是不放心,還是要給她打一個電話。
藍茉打電話時,秀中正在半坡街無聊地逛街。茵媛上班去了,她家的老房子本就空寂,她躺在牀上,心裡只是空虛的難受。出了門,走在老舊的街道上,踩着被雨沖刷得光滑無比的石板,秀中真的想大哭一場。
她痛恨自己這麼輕易地就陷入了情網,她恨自己還是不能恢復全部的記憶,她痛恨自己不能一日一日地將唐斐年淡忘。
一大早,她就渾渾噩噩地到了街上,去了一家老字號的豆漿店,她喝了一碗豆漿,吃了兩根油條。就在這時,她接到了藍茉的電話。
對於這個人,她壓根是不想理的。她冷漠地問:“我和你無話可講。”
藍茉聽了,就哈哈一笑,說道:“慧中姐,不要這麼說嘛!大家都是女人,女人何必爲難女人!”
“你到底要說什麼?”秀中聽到她的聲音,就不禁犯惡心。
“慧中姐,你不要生氣嘛!說到底,你不能怪我呀!要怪,也只有怪你自己,沒有給靈均生一個孩子嘛!雖說是現代社會了,可在唐家,還是母憑子貴呀!”
秀中就道:“我和已經答應和唐靈均離婚,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還想幹什麼?”藍茉聽了,就冷冷道:“好。那我就直說了。沈慧中,我希望這次離婚,不是你在表演。”
“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嘛?這你還看不出來,我不希望你和唐靈均離婚後,你還和他藕斷絲連地餘情未了呀!告訴你,我很快就要搬到唐宅了,興許就在你拿到離婚證前。爲避免尷尬,我希望你還是早點搬走的好。”
“呵呵——這個不勞你操心。我已經搬出去了。唐家對於你是可望不可得,可對我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你愛去就去好了。”沈秀中的心裡,當然不在乎唐家。但一想起唐斐年,她的心裡還是難過不已。
“沈慧中!你都這樣了,你還得意什麼?什麼叫可望不可得?你以爲我憑着這個孩子,我進不了唐家嗎?是!唐家老爺子是不待見我,可那又怎樣!他那樣大的年紀,還能活個幾年!真正我以後就是唐家的女主人!沈慧中,我打電話,是要警告你,以後不許再和唐靈均有什麼牽扯!”
秀中聽了,就道:“藍茉,好,我也有一句話要問你!”
“你想問什麼?”
“三年前,我從棲霞崖上掉下去,你當真沒有在背後推我?或者,你當真沒有指使什麼人推我?”
藍茉聽了,心裡微微緊張,口裡就道:“沈慧中,你好笑不好笑?你自己不小心,卻怪別人在後面使壞!有沒有人推你,你自己不知道嗎?”
秀中就道:“這個你不要管,我只問你,你有沒有做手腳?”
“笑話!我當然沒有!我犯得着這樣嗎?”藍茉哈哈大笑,掩飾着心裡的緊張。
“藍茉,我不和你廢話,我只問你,你敢發誓嗎?”
“發誓?沈慧中,你天真不天真?發誓不發誓的,有什麼用呢?”
“藍茉,只要你敢發誓,我便放過你。陽光大道,從此咱們各走一邊。”秀中平靜道。
藍茉便不屑地道:“只要你不再像幽靈一樣地出現在唐家,我發個誓也沒什麼。”
“好。如果你真的沒做什麼虧心事,你肚子裡的孩子,將會平平安安地生下來。可要不是的話,你腹中的孩子將不得好死。”秀中冷冷道。
藍茉聽了,就皺眉道:“沈慧中,你好歹毒。我知道,你巴不得咒我的孩子胎死腹中。不過,這可能嗎?唐茂年夫婦現在視這個孩子,比寶貝還寶貝。”
“藍茉,你只需同意我的話。”
“好,我發誓,如果我對你做了什麼,我的孩子將不得好死,行了嗎,你滿意了吧!我清者自清,我怕什麼呢?”藍茉以勝利者的口吻,居高臨下地嘲笑。
“藍茉,出來混總要還的。如果你真是一個無辜者的話。”秀中說着,果斷掛了電話。
出了豆漿店,她更無心逛街了。雨後的半坡街,固然清新,但也顯得破舊不堪。她的心情,便也像這高高低低的青石板一樣,起伏不定。
昨晚,她從茵媛的手中,已經得到了唐靈均的黑資料。只要她願意,她現在就可去市檢察院。出了幽深的巷子,細雨也停了,她的口中,輕籲一口氣。
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地駛進小巷子口,出現在她的面前。
看着那熟悉的牌照,她的眼睛微溼,她知道那開車的人是誰。不出她所料,奔馳車的車門打開了,唐斐年從車上走了下來。
幾日不見,他的面容憔悴,下巴周圍的一茬,已經冒出許多青色的根鬚。沈秀中打量了他一下,他看來一點也不像是虞城什麼有名的企業家,而像是深入簡出的從事某個領域的藝術家。
“慧中——”唐斐年深深呼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她的面前。“這幾天,你搬到哪裡去了?”那一日他下班回來,從老爺子的口中,知道慧中已經搬出了唐家,他的心裡,頓時就失魂落魄起來。上班的時候,看着慧中素常坐着的那張辦公桌椅,他時常回過頭去,凝眉出神。恍惚間,似乎慧中的音容笑貌還在,她還陪伴在自己的身邊。她還像往常一樣,帶着淡淡的明媚,輕喚他一聲‘小叔’。
唐斐年的心很不好受。他花了幾天的時間,才說服自己,慧中已經離開他,離開唐氏的事實。可從老爺子的口中,確信慧中已經離開了唐家,他的心真覺得被掏空了一樣,空落落地難受。
他第一次體會到失戀的滋味。從前和明萱分手,他也不好受,但到底沒有這樣難過。慧中,慧中——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慧中走了,他便給茵媛打電話。茵媛接了,聽着唐斐年口中迫不及待而又痛楚的語氣,便默了一默,才道:“唐總,慧中不在唐氏工作了,這其中的情由,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問了也是白問!”
“茵媛,你是慧中的朋友。她這說走就走的,只是讓人擔心!你知道她在哪兒嗎?”唐斐年的神情焦灼不安。
茵媛聽了,就頓了一頓,方開口道:“唐總,你擔心她什麼呢?她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你這樣的關心,似乎有些過了!”送茵媛故意刺他。
“茵媛,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兒?”
茵媛就道:“唐總,我恨奇怪。按理說,慧中都離開唐家了,也不是你的侄兒媳婦了,唐靈均都不管不問了,你還這樣牽腸掛肚,真的叫我心裡起疑。莫非,你對慧中,真的像唐靈均說的,你對她產生了不該產生的感情?”
唐斐年知道宋茵媛在盤問,但此時此刻,他顧不得許多了。在他看來,茵媛不該不知慧中的去向。她不說,要麼是不想說,要麼就是受了慧中的囑託,叫她不要說。
“茵媛。慧中——對你說了什麼沒有?”
“呵呵——你們真有意思!現在,你和我說話,我只問你!唐總,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愛上慧中了?”
電話那頭,唐斐年便短暫的沉默了一下。“茵媛。我對我做過的事,從不後悔。我心裡是有她的。所以,我要找到她。”
茵媛一聽這話,心裡又是難過,又是酸楚,還帶了嫉妒。她忍不住了,便告訴唐斐年:“唐總,爲什麼你喜歡的是慧中?你知道嗎,在飛機上第一次見到你時,我便也喜歡上你了!”
唐斐年聽了,便垂了垂眼,淡淡道:“茵媛,對不起。我愛的是慧中。你是個好姑娘,你會找到你喜歡的。”
“唐總,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那一天,我來行政管理中心接慧中,看見你拿着把傘,和慧中一道從裡面出來,我就知道你們的關係不簡單。事後我問過慧中,當然她不承認。” 分手妻約 rajjjgi
“茵媛,如果你知道慧中在哪裡,請告訴我。”唐斐年想了想,簡短道。
“唐總,你知道了,又能怎樣?慧中對我說過了,她不會再找你了。你們早就結束了。不,你們根本就沒開始,也談不上結束。”
“她——真的這樣說的?”
“呵呵——唐總,你是揣着明白裝糊塗。這樣的話,我相信慧中也同你說過!”
“宋小姐!那是慧中的意思,不是我的初衷!”
“唐總,你何必這樣執着呢?慧中的性子我很瞭解。你去找她了,只怕更會失望。”不過,茵媛最後還是透露了口風:“慧中在半坡街,和我住在一起。”
唐斐年在電話裡表達了感謝,茵媛就道:“不必謝我。另外,我再說一句,慧中手裡已經掌握了唐靈均的諸多不利資料。她執念這樣深,你和她不會有結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