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率先清醒過來。看看自己額娘有些發呆,暗自搖頭,他們之間誰都插不進去,輕聲道“額娘,皇阿瑪還等着您。”
說完此話,才離開勤政殿,皇阿瑪找到了他在意的人,那自己在意的人又在何處?腦海裡小約的影子閃了出來,脣邊有一絲的笑意,輕輕嘆氣,小約不是額娘,她的身份實在是太低了。
齊珞擦乾淨淚水,低着頭走近胤禛,站在牀邊,癡癡的望着閉目養神的胤禛,千言萬語只匯成一句話“皇上,您定會長壽,哪怕同天爭,同既定的命運相搏,我也要試試,人定勝天。我不信我會輸。”
“混賬話。”胤禛並沒有睜眼,他怕會忍不住,輕聲喝道“膽子越發的大了,竟然敢不動聲色的偷聽?以後不許再如此...咳咳...”
“若不如此,我又怎麼會知道,離不開您。”齊珞半跪在胤禛面前,輕聲的說道“不許離開,哪怕是我任性也好,從今日起,您的衣食住行,我會樣樣精心,我絕不會輕易放鬆,皇上,若你心中掛念着江山社稷,想着我,就莫要輕易提起來生的事。”
齊珞低頭斂去眼底的那分失落,若你來生還是皇上,那我更希望同你擦肩而過,相逢不相識,揚起笑臉輕聲道“皇上,我去看看湯藥。”見她離去,胤禛輕聲的嘆氣,他難道不想活下去?可老天不會隨人心願。
此後齊珞仔細的照料胤禛的起居,凡事親歷親爲不加奴婢之手,若是胤禛忙着批摺子不休息,她就陪着,等到時辰漸晚時。站在胤禛面前,也不說話,雙目含淚的看着他,直到胤禛喪氣的放下毛筆,才重展笑顏。
“皇上,勞逸結合纔是最佳的,您不能總是累壞了自個兒。”齊珞攙扶起胤禛,柔聲解釋“我也不是耽擱皇上政事,歇息好了,纔會更有精力。”
興許是齊珞胡攪蠻纏有些用處,或者是老天厚愛雍正皇帝,雖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但胤禛的病情卻好得很快,小半個月功夫,就已經恢復元氣,同往常一般,精力彷彿更好上一些。
九月中旬的午後,胤禛放下毛筆,看了一眼在榻上安睡的齊珞,見她消瘦的臉頰。長長的睫毛也難掩她眼下的淡青色,暗自輕嘆,自己的病是好了,可卻偏偏累到她,心中泛起憐意,起身接過李德全遞上來的披風,蓋在齊珞身上。
此時圓明園正值秋高氣爽之時,景色宜人,只是在這住得太久,也沒什麼新鮮事,胤禛透過半合的玻璃窗,見到鬱鬱蔥蔥的樹下,一隻白兔一跳而過,眼前一亮,此時正式狩獵的好季節,帶她去木蘭圍場,也不錯。
胤禛打算的很好,可還沒來得急開口,各種奏摺就壓了下來,根本抽開不開身去木蘭。尤其是又趕上雍正八年初弘晝娶的嫡福晉有了身子,雖然已經有四個多月,但卻有些兇險,坐胎不穩,齊珞命人接到圓明園中,對弘晝的嫡福晉關愛又加,在已成親的三兄弟之中,這上算獨一份的榮耀。
雍正九年元月過後,胤禛冊封弘旻爲恆親王,弘曆爲寶親王。弘晝爲和親王,三名大婚的皇子具爲親王,也使得不瞭解詳情的羣臣,紛紛暗自猜測,皇上到底聖心數誰?
知道雍正聖意都是聰明本分之人,自然不敢流出一絲,三子封王,也使得朝堂更熱鬧上幾分。齊珞聽見消息,就將三個兒子叫到身邊,說上幾句,她知道最近外面很亂,在他們身邊各自聚集了一些妄圖立下擁立之功的人。
三個兒子到是各有法子,那些流言蜚語並沒有影響到他們,再加上胤禛不會讓奪嫡的事重現,又曾安過重臣的心,由此一來只有那些實在是腦袋發熱的人,纔會絞盡腦汁巴結皇子,倒也掀不起風浪來。
“您不用爲我們憂心,他們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弘旻彈彈身上的親王朝服,眼裡閃過一分的得色,獻寶道“皇阿瑪批了兒子的摺子,如今兒子可以研究火器,還有受您啓發的蒸汽。”一說起這些來。他就滿眼放光,滔滔不絕
齊珞拄着下顎,仔細的聽着,時不時插上兩句,母子二人談得很是熱鬧,弘晝撇撇嘴,向沉穩的弘曆擠眉弄眼,湊近低聲問“五哥聽得懂?”
弘曆眼裡閃過一絲尷尬,輕輕搖頭直接回道“不懂。”弘晝捂着偷笑起來,哥兩好一般,蹭了一下弘曆。一副感同深受的模樣,“只要額娘同四哥談起這些,弟弟我就頭脹得老大,真是佩服四哥的學識。”
“四哥才學是咱們兄弟中最好的。”弘曆自從那次受過齊珞教訓,再聽到胤禛遺詔大意後,處事更加的成熟,性子也沉穩下來,替胤禛處置政事也越發的妥當,在朝野中威望不是弘旻弘晝所能及的。
談論了好一陣,弘曆見齊珞臉上露出疲態,上前說道“四哥,額娘累了,讓她歇着吧。”
弘旻點頭道“額娘,兒子先回了京城王府,過幾日再向您請安。”弘晝天性就是愛玩愛熱鬧之人,自然跟着說道“兒子也回京城,最近裕親王世子尋了個好物什,若是兒子瞧着好,就給額娘送來。”
“我看你是不耐煩圓明園冷清吧。”齊珞戳了一下弘晝的腦袋,輕哼道“少打着額孃的旗號,你可快要當阿瑪的人了,還這般不定性?”
“兒子這不是想向額娘盡孝嘛。”弘晝摸摸腦袋,湊近齊珞討好巴結的笑道“兒子福晉有額娘看着還有什麼不放心的?生下來保準是個聰慧討喜的,兒子先去張羅一些好玩的,省得到時手忙腳亂。”
“去吧,去吧,要是再讓你說下去,還不曉得會尋到什麼理由。”齊珞苦笑中透着寵溺,弘晝確實很會逗人開心。
弘旻弘晝行禮後離開,弘曆單獨留了下來。弘晝出了蓬萊鳳台,看着身邊俊逸文雅的四哥,忍了忍還是開口道“四哥,您真的不住圓明園?”
弘旻停住腳步,回頭淡然一笑,拍拍弘晝的肩頭,輕聲道“蜜糖毒藥的名訓你不清楚?弘晝,我不住圓明園。是由於哥哥找到了熊掌。”
“四哥,您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弘晝一改剛剛的嬉笑,露出敬重的神情,有時他也在想,若是自己是嫡長子,能不能抵擋住那帝位的誘惑?
“不,我只是恆親王,皇阿瑪選他是因爲合適。”弘旻看了弘晝一眼,輕笑道“六弟,你可是要當阿瑪了,額娘最擔心你福晉,你還是要上來園子裡,省得讓額娘憂心,外公家訓難道你不知曉?”
弘晝臉色一變,一邊走一邊輕聲問道“四哥,你說皇阿瑪在額娘有身子的時候,也那個...這豈不是...”
弘旻淡淡瞥了他一眼,低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額娘不是說過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子女感受到阿瑪的關愛之情,更何況那些女人哪個及得上額娘?皇阿瑪雖然面上瞧不出來,可對額孃的心思,你還猜不到?用小舅舅的話說,那就是說到不如做到。”
弘晝臉一紅,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探究的問道“那你說五哥也如此?”
“恐怕沒有做到,要不然小舅舅那一陣怎麼總是藉着訓練之名折騰弘曆?”弘旻一臉愉悅的神情,笑眯着眼睛,眼前閃現出當時弘曆的悲慘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弘晝後退兩步,覺得渾身發寒,將欲出口的話嚥了回去,那晚的事應該沒人曉得,回京城還是讓他們把嘴閉嚴實了,小舅舅的手段,四哥的推波助瀾,絕對如同天羅地網一樣,讓任何人逃不掉。
蓬萊鳳台內,齊珞察覺出弘曆欲言又止,坐直身子,問道“你有話同額娘說?到底何事?”
弘曆體貼的站在齊珞身後,捏着她的肩頭道“額娘,兒子想請旨冊封小約爲側福晉,給她全家擡旗,兒子不能委屈了她。”
“額娘也喜歡小約,可她並無子嗣,你皇阿瑪不會準的。”齊珞暗自鄙視自己,如今想事情都同原先不同,看來是皇后做久了,弘曆不放棄的說道“額娘,小約在兒子身邊服侍已久,也算體貼周到,封爲側福晉也是可行。”
“額娘再想一想。”齊珞將弘曆拉到身前,拍拍他的手道“弘曆,額娘可不許你薄待你福晉,再提醒你一遍,寵妾滅妻額娘絕容不下,寶親王府要平穩,你福晉也不易。”
“兒子一直很敬重福晉,請額娘放心。”弘曆並不太在意,齊珞暗歎,他是有情還是無情?這性子還真像康熙,而且怎麼影響也改不了。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齊珞看着弘曆,低聲問道“額娘記得你身邊還有一個姓高的格格是不是?”
弘曆想了一會點頭道“好像有這麼一個人,她彷彿也是旗下包衣。”
看來那個女人才是在原定歷史中有名的慧賢皇貴妃,可由於蝴蝶翅膀,硬生生的將弘曆的寵愛扇到小約身上,更重要的是約綻也姓高,更是旗下包衣,齊珞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這歷史的糾錯能力也太強了,這是巧合還是命中註定?
ps進入雍正九年,呵呵,這次只有一個鏡頭就是婆媳關係,呵呵,很有趣,不過稍稍提一句,歷史的糾錯能力,想想歷史上雍正九年發生的事情,我是親媽,大家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