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紓一直唱累了,也不見藍墨說可以休息,就打了個哈欠:“快中午了吧!你打算畫一天嗎?”
“再堅持一下,快了。”
“要不,還是換別人來做模特吧!”
“這怎麼行?你想讓我畫成四不像嗎?”
“什麼?你將我畫成了四不像?!”林紓剛要跳下鞦韆來看,藍墨緊忙擺手,“坐回去,再等一刻鐘。”
爲了不讓一上午的時間白白浪費,更爲了避免把自己畫成四不像,林紓只得坐回鞦韆上。
“我爲你畫畫,你拿什麼來感謝我?”
“是你自己要畫的,我辛辛苦苦給你做模特,還冒着被畫成四不像的危險,憑什麼還要感謝你?這是什麼道理?”
藍墨一笑:“貴重的東西,我也不要,你就送我一個很常見的東西吧!”
“什麼?”
“荷包。”
“荷包?”
“對啊!”
“你要荷包做什麼?”
“當作佩飾啊!”
“你要什麼佩飾啊!真是的。”
“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荷包這東西太普通太俗氣了,如果要帶佩飾,當然是玉佩更能彰顯你藍公子的尊貴身份了。”
“我陪了你這麼多天,只是讓你送一個荷包,就如此推脫,看來不把你畫成四不像是不行了!”藍墨說這話就開始揮舞着畫筆往畫布上塗。
嚇得林紓緊忙喝止道:“好,好,好,我送你荷包就是。”
藍墨得意地一笑:“這還差不多。”
“不過話說前邊,我的針線活真的不怎麼樣,如果說讓我幫你縫個釦子什麼的還差不多,如果讓我做荷包,你可別後悔,我做好後,你要是敢不佩戴,我就讓你把它吃下去!”
見林紓張牙舞爪惡狠狠的樣子,藍墨又是一笑:“好,你先做出來再說,我倒是看看究竟會有多醜。”
說着話,時間就過得快多了。
藍墨放下畫筆伸了個懶腰:“好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林紓這才得以將在鞦韆上做木了的屁股挪下來,兩腿也有些麻了,一瘸一拐地走到畫布前一看,頓時驚呆了。
“這……這真的是你畫的?”
“當然啦!這還能作弊嗎?”
“天哪,你真的會畫油畫。”
“這話多稀奇,我本來就會嘛!”
“我以爲你只會說甜言蜜語,哄小姑娘開心。”
“我可不是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哦!”
林紓驚奇地看着這副油畫,真是畫得漂亮極了。
雖然不很懂,但也看得出好壞,那鞦韆就好像真的在眼前搖盪一般,畫中的自己那麼的年輕漂亮充滿春天般的生機,特別是明淨的眼神,連天上的白雲都能夠映照在裡邊,而脣邊的笑意是那麼的柔美自然。
更讓人震驚的是連陽光都那麼真切,好像不是畫出來的,而是真的有陽光透過畫布照過來。
“怎麼樣?喜歡嗎?”
林紓這纔回過神來:“太喜歡了。”
藍墨瀟灑道:“那就送給你了。”
林紓甚是欣喜:“當真送給我。”
“是啊!我第一次給穿着衣服的女人作畫,還真有些不習慣。”
林紓額頭垂下幾條黑線:“你經常找裸模作畫嗎?”
“我不喜歡找專業模特,她們太專業了,就缺乏新意。”
“你還真是挑剔呢!”
“這幅畫先晾乾一下,我裝裱好後,再送給你,現在只是半成品,不好收藏。”
林紓戀戀不捨地點點頭:“好吧!”
藍墨詭秘地一笑:“別忘了答應我的,我等着我的荷包。”
“好吧!看在你畫得還不錯的份上,我就做一個荷包給你。”
第二天,林紓正哈欠連天地坐在桌前吃早餐,藍墨就順着窗子跳了進來。
“我的荷包做好了嗎?”
林紓指了指旁邊的盒子:“在裡邊,你打開看。”
藍墨一打開盒子,眼神就直了:“這……就是你給我做的荷包?”
“當然啦!是不是很驚喜,很感動?爲了做這個荷包,我可是熬到了半宿,你看都有黑眼圈了。”林紓說着話,又打了個哈欠。
藍墨用兩隻手將荷包從盒子中取出,以示鄭重,聲音和手都在微微顫抖:“你確定這不是個餃子?”
“餃子怎麼可能這麼大?你不是想吃餃子想魔症了吧!”
藍勳捧着荷包:“或者這是個韭菜盒子?”
“你沒吃早餐吧!滿腦子都是吃的。”林紓將一盤小籠包子推了過去,“吃吧!別客氣。”
“我昨天那麼認真的給你畫了一副畫,你就送一個包子給我?”
“包子?”
“不是,我是說餃子。”這個荷包讓藍墨不忍直視,似乎已經被摧毀了世界觀,恐怕閃瞎了他的鈦合金狗眼。
林紓不樂意了:“雖然呢!這個荷包的針腳大了些,但布料確是上乘的,上面的圖案也是我一針一線秀出來的,多麼的栩栩如生啊!而且呢,裡邊裝了陳年的老艾葉和薄荷葉,可以提神醒腦,保健防疫,將這個荷包戴在身上,保管你健康無憂。”
“這上面的圖案是什麼鬼?”
“荷花和蜻蜓啊!是不是很高雅,很有意境?多麼的清新脫俗,與衆不同啊!”
藍墨一副見鬼的表情:“這是荷花和蜻蜓?難道不是喇叭花和毛毛蟲?”
“怎麼可能是喇叭花,喇叭花有這麼多花瓣嗎?有這麼漂亮的花蕊嗎?毛毛蟲怎麼會有翅膀?”林紓說着話,指給一臉嫌棄之色的藍墨看。
“我的天哪,這怎麼可能是個荷包。”藍墨拉過林紓的纖纖玉手:“你的手指如此修長秀美,做出來的女紅怎麼如此慘不忍睹?你不會是用腳做的吧!”
林紓指着手指上的針眼給對方看:“怎麼可能是用腳做的呢!爲了做這個荷包,我的手指都快被刺成骰子了。我還是第一次做荷包呢!來,趕緊帶上吧!”
藍墨趕緊躲開了:“你還是饒了我吧!戴上這個荷包,我怕別人會懷疑我的審美和品味。”
林紓板起臉道:“昨天誰逼迫我非得做一個荷包來着?我當時可是說好了,讓我做荷包可以,但如果你敢不佩戴,就把它吃下去!”
藍墨咕咚嚥了一口唾沫:“你這個餃子,還是留給能夠欣賞它的人來吃吧!”
“這怎麼能行呢?這可是我辛辛苦苦爲你量身定做的,你敢不戴?!”林紓說着話,就上前佩戴。
藍墨撒丫子往外跑:“你還是殺了我吧!我的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荷包……”
“藍墨,你給我站住!”林紓氣勢洶洶地吼,那小子跑得倒更快了。
這時,晴蓮端着水果盤走了進來,看了看門外,又看了看林紓手裡的荷包,露出疑惑不解的眼神。
見藍墨確實跑遠了,林紓這才放開了叉在腰間的手,先前兇惡的表情已經蕩然無存,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向晴蓮擺擺手道:“別擔心,我逗他玩呢!”
晴蓮這才明白過來,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沒想到皇后還是這麼喜歡搞惡作劇,想當年在墨國的太子府就沒少捉弄三皇子墨炎。
林紓將荷包放回到盒子裡,詭秘地一笑:“哼,臭小子,和老孃鬥,你還嫩着呢!”
晴蓮指了指門外,露出有所憂慮的表情。
林紓明白,晴蓮是怕得罪了這個藍大公子。
“沒事的,不用擔心。他皮着呢!如果不是故意把荷包做醜一些,難保他會糾纏我給他做別的東西。”
林紓心說,只是荷花和蜻蜓就把這小子嚇成這樣了,如果再有下次,就別怪她拿出殺手鐗,繡小雞啄米圖,哈哈!
晴蓮點頭一笑,她就說嘛!以前在太子府的時候,皇后的手藝也沒有這麼差嘛!現在怎麼可能退步到這般了。
晴蓮放下果盤,用手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寫:“我看他對你還不錯。”
寫完後就順手抹掉了,爲了避免用紙筆被人發現,她們就約定平時交流用茶水代替。
“畢竟我是他孃親嘛!”
晴蓮又寫:“但我看他對娘娘似乎有別樣的心思。”
見晴蓮看出些端倪,林紓嘆了口氣:“你真的這麼認爲嗎?”
晴蓮點頭。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啊!我以前聽說過一種奇怪的現象叫遺傳性性吸引。”
晴蓮疑惑地看着林紓。
林紓繼而道:“也就是不再一起長大的平輩兄妹,或者姐弟會有一種天生的性吸引力。據說是因爲雙方有着相同的遺傳基因所致,甚至,父母輩與子女輩之間與祖父母輩與孫子輩的人也或可發生‘遺傳性性吸引’現象。”
晴蓮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大概也聽明白了,在桌面上寫道:“這樣的話,豈不是亂倫麼?”
“是啊!即便在動物界,許多種羣爲了避免近親生子,防止種羣退化,也會本能地排斥有血緣關係的異性,而遺傳性性吸引恰恰相反。而我們的情況又有些特殊,我雖然懷過他一段時間,但卻是霖姝的身體,和他並無血緣關係。”
這幾日,關於自己的事情,林紓斷斷續續地講給了晴蓮。
晴蓮又寫:“姐姐打算怎麼辦?”
林紓道:“希望他只是胡鬧吧!我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等我擺脫了困境,從這裡出去,定會讓他父親好好教導他,讓他不要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