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天,第二天,藍墨又雷打不動的一大清早就從窗子跳了進來。
林紓甚是無奈:“好好的門,你幹嘛不走?你這樣很嚇人,知道嗎?而且你一天比一天早,只要天一亮,我就睡不着了。”
藍墨呵呵一笑:“我來我的,你睡你的有什麼關係?”
“算了吧!我一想到,窗子隨時可能會有人跳進來,就心驚肉跳的。看來我得讓人把這窗子封死了。”
“千萬別,這樣你不憋悶嗎?”
林紓翻了一記白眼:“那也比提心吊膽,被人活活嚇死強。”
“呵呵!”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你昨天做那麼醜的荷包,也是故意的吧!”
“呵!你不說我還忘了。”林紓伸手打開盒子,取出荷包,“你如果再拒絕,就馬上從我眼前消失!”
藍墨的眉毛跳了幾下,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從林紓手中接過荷包,揣在袖子裡:“我還是回去再戴吧!”
“不行!一定要現在就戴。”
藍墨嘻嘻一笑:“好啊!那得你親手給我佩戴。”
嗯?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怕了嗎?
她還不信這個邪了?這麼醜的荷包,他都敢戴?
林紓拿過荷包就往藍墨的腰間繫,藍墨張開手臂,竟然沒有抗拒。
“我真繫了啊!”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
她作爲這個荷包的製作者,尚且覺得丟不起這個臉,想必這位極其愛美,風度翩翩的藍大公子也會害怕的吧!
都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就不信他能扛得住!
林紓一咬牙就將荷包繫了上去。
剛打算放開手,卻被一雙臂膀抱在了胸前。
林紓不由一驚,擡起頭來,看到一雙深情的眼眸。
林紓瞪大了眼睛,兇狠地看着對方:“你幹什麼?”
“我……我看你是不是又胖了。”藍墨掩飾了內心的慌亂,故意說着氣人的話。
林紓摸摸自己的腰:“好像是真胖了,不能再吃那麼多了。”
“我開玩笑的,飯還是要吃的。”
林紓當然知道自己沒有那麼胖,只是故意給對方一個臺階下而已。
藍墨清理了一下嗓子,問:“早飯吃完了嗎?”
“嗯,吃完了。”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藍墨說着話,又來拉林紓的手,被林紓眼疾手快地躲開了。
“又去什麼地方?”林紓心想這座行宮可真大啊,一天去一個不同的地方,都住過來好多天了,也不見重樣。
“去了就知道了。”
“不行啊!我今天還有事情。”
“有什麼事情,比及時行樂更重要呢!”藍墨不由分說,拉了林紓的手腕,就往外走。
走到門口,恰巧碰到晴蓮,六目相對,晴蓮的眼睛裡是擔憂,林紓的眼睛裡是無奈,藍墨的眼睛裡劃過一絲詭秘的笑意,故意攬過林紓的肩頭,做親密狀:“今天天氣真不錯呢!看起來很適合放風箏。”
“放風箏?”
“嗯,我昨天特地做了一個很大的風箏,掐指一算,今日有風。”
“你還會掐指一算啊!”林紓在空中晃了晃手,“就這點微風?連樹葉都不帶動彈的,能放風箏?”
“好啦,別羅裡吧嗦,跟更年期的阿姨似的。”衆目睽睽之下,藍墨拖着林紓便往花園的方向走。
“現在你嫌棄我老人家了?我本來就是更年期的阿姨嘛!嫌我囉嗦,你可以去找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嘛!真是的。”
跟這小子瞎胡鬧,還不如和晴蓮一起安安靜靜地聊天呢!
在行宮中走了半個小時,也不見藍墨停下來:“還要走多久啊!隨便找個地方不就可以了?再這樣走下去,我可是走不動了。”
“你走不動了?”
“是啊!我老人家老胳膊老腿兒的,哪能跟你們年輕人比啊!”林紓捶腰,唉聲嘆氣道。
“走不動了,早說嘛!我可以揹你啊!”
“你揹我?!”
“是啊!”藍墨蹲在地上,“上來吧!”
“算了,我還是自己走吧!”
“你不是說走不動了嗎?”
“如果不太遠了的話,還可以堅持一下。”
“那又何必呢!你不會怕我吧!”藍墨回頭壞笑。
“我怕你?!哼!”林紓上前趴在了對方的背上,“我怕你個鬼!”
藍墨得意地一笑,背起林紓,嘴裡卻說着氣人的話:“你今天沒有穿我送你的性感胸衣吧!怎麼跟背了扇排骨似的,硌死我了!”
林紓氣惱地拍他腦袋:“你胡說八道什麼啊!”
昨天還嘲笑她胖,今天又嫌棄她瘦,這是一什麼破孩子啊!
來到一大片綠草地,藍墨這才放林紓下來:“我們到了。”
“看不出你力氣還蠻大的嘛!”
“那當然了,本少爺是屬於那種穿衣服顯瘦,脫下衣服顯肉的那種身材。”
林紓反手拍在對方的胸膛上:“快拉到吧!你呢,只算是小鮮肉,等你見了你父皇,才知道什麼是男人的魅力。風箏呢?風箏在哪裡?”
藍墨一拍手,從花叢中走出兩個白衣侍女,擡着一個巨大的風箏,到了近前。
“是鳳凰!”林紓眼前一亮,不由驚歎,“做這麼大的風箏,你確定能放起來嗎?”
“當然啦!只有跑得夠快,就能夠放起來。”
林紓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要跑你跑吧!再跑我老人家骨頭都要散架了。”
藍墨又一拍手,一名黑衣男子領着一條大狗走了出來。
“你要幹什麼?”
“人肯定是跑不了那麼快了,自然是讓我的愛犬來幫忙了。”
“二哈?”林紓看着眼前的大狗,還真是健壯威猛。
“什麼二哈啊!是阿拉斯加。”
“你什麼時候開始養狗了啊?”
“我一直都有養狗啊!它已經兩歲了。”
“它不是從另一個世界帶過來的吧!”
“當然是帶過來的。”
“我的媽呀!這條狗也是穿越過來的,你到底要弄啥嘛!”
藍墨一笑:“實際上我還養了一條金毛,她懷孕待產中,我不好帶她過來。”
“好吧,它不會咬人吧!”這孩子的玩心真大啊!
“那得看它的心情。”
“還得看它的心情?”林紓趕緊把伸出去一半的手,收了回來。
藍墨抓過她的手,放在了狗身上,“沒事的,我喜歡的人,它是不會咬的。”
別說這狗雖然看起來體型很大,很嚇人的樣子,性情還挺溫順,林紓美滋滋的摸了好幾下,一直從狗身子摸到了狗腦袋,然後是狗耳朵:“它的毛好舒服啊!”
“當然啦!三天給他洗一次澡呢!”
“它叫什麼名字?”
“傑克。”
“還不如叫撲克呢!撲克,來坐下。”
傑克沒有反應。
藍墨一頭黑線:“人家原本就在坐着的好吧!”
“撲克,趴下。”
傑克還是沒反應。
藍墨打了個手勢,這貨纔算是趴下了。
“撲克,打個滾。”林紓興趣大起。
“你這是耍猴呢?”
“我試試它到底會什麼。”
見林紓見了狗比見了自己都親,藍墨甚是無奈。
“還是放風箏吧!”
“好啊!”林紓也想知道這麼大的風箏放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藍墨放出足夠長的線,然後將線卡死,固定在傑克的揹帶上,然後一拍傑克的身子,“往前走五十米,等線拉直了,停下來。”
傑克竟然真的帶着先走往前走去,走出一定的距離,等把線拉直了,就在原地坐了下來。
“它簡直是神了!”林紓大驚。
“這是最基本的技能,好吧!來,我們把風箏豎起來,你負責整理風箏的尾巴。”
風箏準備好後,藍墨一聲令下:“傑克,跑!”
傑克便風馳電掣般跑了起來,巨大的風箏一飛沖天,讓人歎爲觀止。
林紓感覺放飛的不只是一隻風箏,而是自己的內心。
見風箏飛穩後,藍墨召喚傑克回來,作爲獎勵抹了抹他毛茸茸的大腦袋。
然後解下線軸,交到林紓手裡:“你來放吧!”
林紓心情大好:“我以爲沒有風會放不起來,沒想到真的能夠飛起來。”
“底下沒有風,不代表高空沒有風。得讓它飛得再高一些,才能平穩。快,放線。”
林紓見線繃得很緊,就緊忙放線,眼見風箏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心思也跟着飄忽起來。
這麼大又顏色如此鮮豔的風箏,只怕方圓幾十裡的人,擡頭都可以看到。
不知道赤焰能不能看到這個風箏,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能不能看到這個風箏。
她一直以爲自己是自由的飛鳥,現在才發覺其實自己早就變成了風箏,心有牽掛,而牽着她的那根線就是赤焰,孩子們,以及丹國的百姓。
見林紓突然陷入了沉悶,手中的線軸在快速的轉動着,因爲放了過長的線,風箏有下墜的趨勢,藍墨緊忙拿過線軸,一邊收線,一邊道:“線不能一下子放這麼多,放風箏要講究張弛有度,如果線太緊了呢!就收一收,如果線太鬆了就緊一緊,這樣風箏才能飛得高,飛得遠。”
林紓感覺自己的腿被蹭了一下,低頭一看,傑克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近前,竟然臥在了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