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柯正傑看着女人,有些莫名:“你是錦於閣的人?”
女人急忙點點頭,眼中帶淚,哽咽道:“我叫阮秀梅,是錦於閣的大夫,一路治療着冷閣主的傷走來的。”
一聽冷閣主,柯正傑頓時就軟了下來,急忙將劍插回了劍鞘,扶住她的胳膊,四處看了看,扶着她朝着一個背光的地方走去。
兩人好不容易坐了下來,柯正傑急切的看着阮秀梅,問道:“錦於閣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何會將基地燒燬?”
聽得阮秀梅一聲長嘆,搖了搖頭,道:“一切都毀在了新任閣主的手中了。”
柯正傑心中一沉,隱隱意識到了不好,皺緊眉頭:“如此說來,我想的應該沒錯,那孩童失蹤的事情,是不是也是錦於閣所爲?”
一聽這話,阮秀梅頓時臉色慘白,一下癱坐在地上,眼淚順着眼角汩汩流下,喃喃着:“果然是這樣嗎?我只是偶然聽見錦於閣的殺手們是這麼說的,但是卻不知道原來真的是這樣。”
柯正傑的心一下涼了半截。
看來是真的了,錦於閣真的做起了這種喪心病狂的勾當,坐在阮秀梅的身邊,柯正傑異常煩躁:“那你爲何還在這裡,不跟錦於閣的人一起?”
卻見阮秀梅急忙搖了搖頭,擦了擦眼上的淚水,看着柯正傑:“我是從錦於閣中逃出來的,我不希望呆在這麼一個冰冷的地方。”低頭沉默了好一陣,突然,伸手抓住了柯正傑的胳膊,急聲道:“我感覺冷閣主並沒有死,她沒有死。”
心中一陣激動,柯正傑的眼中都泛起了光芒,看向阮秀梅,她一定是知道什麼才這麼說的是不是,點頭道:“你都知道什麼?你快告訴我!”
“人死了一般都會託夢,可是我一次也沒有夢見過閣主。”阮秀梅的眼淚汩汩流着,她喃喃着的話語讓柯正傑一陣絕望,無奈的癱坐在地上,本以爲阮秀梅會知道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而且,當日聽聞冷閣主死亡,我們特意派人去了冷閣主遇害的地方,可是那裡卻有人說,被一夥打扮不想本地人的人給帶走了。”阮秀梅皺着眉頭,搖頭喃喃着:“所以這不應該啊,照理說,一個死人,是沒有什麼價值的,爲何他們……”
柯正傑的心中此時已如波濤洶涌,嚥了口口水,看着阮秀梅,激動道:“也就是說,冷川很有可能被人救走了,然後救活了?”
阮秀梅卻只是緩緩搖了搖頭:“如果照着所見之人的說辭,那麼冷閣主是一定活不了的,因爲傷的實在太嚴重了。”
似乎又是希望被破滅了,柯正傑感覺到心如刀絞,他捂着心臟,如果當時看到了那一幕,自己一定會想跟她一起去死吧”
“柯少爺,帶我走吧。”阮秀梅擡頭看着柯正傑,一臉的祈求:“我只希望我不做這些沾染邪惡的事情,我知道冷閣主在的時候,就算是作爲一個殺手組織,她卻也沒有違背自己的原則,我也不希望違背自己的原則,我心中一直都覺得,冷閣主還會
有再回來的一天。”
柯正傑想了想,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點頭道:“那你便來敬王府吧。”
半山上的房屋被焚燒殆盡,阮秀梅再也沒有了什麼可以留戀的東西,錦於閣在易光熙的決定下,將整個府邸都搬離了這裡。
皇宮四處都充斥着嚴肅的氣憤,冬日的冷風吹得窗戶呼呼作響,窗外難得有幾隻候鳥,站在枝頭在冷風中發出啼鳴。
養心殿中,依舊是一片煙霧瀰漫,一進屋中,便已經有了一種讓人昏昏欲睡的感覺。
葉志遠正躺在牀上,牀邊放着一個香爐,爐中散發着淡淡煙霧,讓葉志遠沉浸其中,陶醉不已,身邊的宮女都默然垂首,不敢說話,李道長站在一邊,恭敬的看着葉志遠。
葉志遠的病情真的很奇怪,只要頭疼的時候,聞上一聞李道長的香爐,立刻就會緩解,而且沉沉睡去,醒來之後都會覺得神清氣爽。
而如今,當小皇子冰冷的屍體就呈現在眼前的時候,葉志遠卻再也不能神清氣爽起來了。
除夕過了個什麼節,崇溪羽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一切都在被恐慌所籠罩。
小皇子的屍體是在宮外的亂葬崗被發現的,當時兩個錦衣衛擡着剛被處死的宮女來到亂葬崗,卻發現裡面有一個錦衣羅緞的小孩子,將小孩子翻過來,纔看見是小皇子,可是脖子上一道長長的傷疤,早就已經氣絕身亡。
頓時整個皇宮都亂了,小皇子死了,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啊。
子書皇后坐在葉志遠的身邊,眼圈通紅,看着小皇子小小的身體,這樣的情況,恐怕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吧,子書皇后轉頭輕聲安慰着葉志遠,卻見葉志遠捂着額頭,臉色慘白,冷汗涔涔而落,眼看就要倒了。
“快來人啊!”子書皇后急忙喊着:“陛下快要暈過去了。”
身邊的御醫急忙過來,將葉志遠扶着,回了養心殿。
崇溪羽有些暈眩,身邊的葉志遠急忙將她扶着,也痛心不已。
只是覺得柯正傑他們應該可以救活小皇子的性命,卻沒想到最後小皇子居然還是慘死在了賊人的刀下,崇溪羽知道這件事是自己的錯,因爲她不應該用小皇子當做誘餌來破這個案子,導致小皇子慘死,崇溪羽感覺自己都快窒息了,捂着心臟,眼淚都快要下來了。
“溪羽,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葉弘文在崇溪羽的身邊安慰着,嘆了口氣。
可是這事情一日不查出來,似乎一日就難以安寧。
過了除夕,並不意味着天氣就變暖和了,寒風依舊刺骨的颳着,有時候,還要飄下大雪。
皇宮中爲小皇子舉行了葬禮,然後將小皇子安葬了。
這件事情還在不斷的追查下去。
坤寧宮的爐火讓整個坤寧宮顯得春光融融,屋中熱氣蒸騰,讓人絲毫感覺不到這時候還是嚴冬。
李道長恭敬的將一枚藥丸遞給了子書皇后,子書皇后接過,叫小宮女倒來一碗水
,就着水將藥丸吃下,低頭一笑:“不過這個藥丸倒真是神奇。”讓小宮女拿過鏡子,子書皇后左看右看,滿意的點點頭:“看來真的跟這藥有很大關係,本宮最近的皮膚變得非常細膩。”
“小的定然不會騙皇后娘娘了。”李道長謙恭的說着。
“你下去吧,本宮累了,休息了。”子書皇后揮了揮手,讓李道長下去,然後自己躺在了牀上,閉上了雙眼。
見子書皇后不想再搭理自己了,李道長也不自討沒趣,急忙躬身退了出去。
阮秀梅被柯正傑安排在了敬王府中做了一個婢女,柯正傑卻在暗中繼續調查這件事情。
“小皇子的屍體血液乾涸,屍體中竟然沒有一滴血液流出。”葉弘文對柯正傑說着,滿眼的不解:“如果真如你所說,這些孩子的血都被用作美容養顏,那麼,誰才能用得起這些孩子的血?誰纔會那麼注重保養自己?”
“自然是女人。”崇溪羽坐在一邊,默默的說着:“只有女人,而且是富貴人家的女人,纔會想要保養自己,甚至延年益壽。”
葉弘文了解的點點頭,又有些疑惑:“如此說來,我們只要將這些有錢有權的人家一一調查,就會查出來,誰纔是這件事情的元兇?”
“當然不是。”崇溪羽卻堅定的搖搖頭:“你還記得他們是從皇宮的御膳房後面逃離的嗎?”摸了摸下巴,崇溪羽沉吟道:“爲何會從皇宮過去,這麼大的皇宮,如果不是當日守衛不森嚴的話,那幾個人都統統會被抓起來,而不是這樣逍遙自在的離開皇宮。”
“也就是說,那日皇宮中的守衛,肯定被什麼人給調動了,然後特意的供這些人離開。”柯正傑微笑點頭:“所以需要這些東西的人,應該是宮中之人。”
崇溪羽心中頓時就想到了子書皇后,子書皇后從始至終都在打着怎麼扳倒葉志遠的念頭,恐怕這件事情也是她所爲,一方面,是要利用這件事情在百姓中流傳出皇帝不治國的謠言,一方面,也想利用孩子的血,達到自己養顏的目的。
如果真是她所爲的話,那這個女人的心腸,可真是太歹毒了。
崇溪羽一籌莫展,她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去調查子書皇后,子書皇后身後是護國大將軍的龐大家族,如果自己貿然去調查,恐怕就是自取滅亡,可是如今,卻根本沒辦法不去懷疑子書皇后和李道長。
“李道長!”崇溪羽突然震驚的擡起頭來,看向葉弘文:“道學喜歡煉製丹藥來讓人延年益壽之類的,而宮中莫名的出現了這個李道長,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孩子的血被取用,莫不是做成了藥丸?”
柯正傑和葉弘文頓時恍然大悟,一拍腦門,柯正傑道:“這就好辦了,皇宮之中我的眼線衆多,讓他們前去僞裝調查,將這件事情給我調查清楚,看看皇后究竟在吃什麼藥。”
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崇溪羽和葉弘文只能默默點點頭。
這樣漫長的摸索等待,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