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臉可好?吃塊乳蹄吧,聽聞老嬤嬤說是養顏。”雲妃閃閃眸,脣角帶笑,一手挽起寬大的袖擺,一手持着白玉筷,舉止優雅的夾起一塊豬蹄放在蘇瑾顔的碗裡。
呵呵……想問,這麼大一塊,怎麼啃!?學着小口咬也會滿口油,蘇瑾顔眸子帶火沒說話,“怎麼?妹妹不給面子麼?姐姐,只是好意啊、也是,姐姐太不合時宜了。”雲妃收回筷子,秀眉輕促,眉眼裡滿是失落。“琦妃太不像話了,怎麼能負了姐姐的好意啊”蕊妃一旁助長聲勢。
“吃~沒說不吃。”蘇瑾顔扯起笑臉,把面紗揭至耳畔,僅遮住眼眸,夾起豬蹄吃了起來,一副豪爽的樣子,衆妃愣住了,蘇瑾顔放下啃盡的骨頭,拿起帕子擦擦嘴,御廚的手藝真是沒話說啊。好過癮。
淡然開口“姐姐好意,妹妹感激不盡,不知嬤嬤有沒有說過,雞屁股更是養顏聖品。”蘇瑾顔夾過一塊雞屁股,放入雲妃碗裡,“姐姐千萬不能負了妹妹的好意啊。”
放下筷子,雙手託頰,看着雲妃,雲妃愣了愣“自是不能負了妹妹的好意。”咬牙將雞屁股送入口中,強忍着噁心,咬了小口,放下了。“姐姐這可就不對了,浪費糧食是不對的,何況你可是皇上的寵妃,後宮的榜樣呢、況且,這是妹妹的好意,姐姐你怎能敷衍?理當吃盡。”蘇瑾顔一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摸樣。
雲妃握着筷子的手骨節分明,咬着牙“妹妹說的是。”皺着眉頭,一口一口硬逼自己吃進,吃盡了,忙灌下幾口清湯。“一定別有風味吧~”蘇瑾顔笑的燦爛,不理會雲妃那張羞憤交加的臉,徑自玩弄着腕上的玉鐲。
而主席上的凌逸軒收回了放在蘇瑾顔身上的目光,不禁輕笑“到時有意思,澈怕是降不住這公主了。”
歐陽宮澈冷冷的說“聽說前些日子凌月國的小宮女差點毀了仙姬(前文有講,風澈國國寶,仙姬三株,贈與凌月國一株),凌太子您非但沒罰,還升爲貼身宮女了,這事……”
“呃、咳,不說這個,澈,龍符到手了吧。”凌逸軒轉開了話題。
“恩,找回來了,墨澤手下奪取,半路追回了。”歐陽宮澈皺了皺眉。“墨澤不會善罷甘休的。”司雪衣低下了頭,看不清眸中的情緒。
凌逸軒嘆了聲“只可惜雪衣你那古怪的頑症,否則,皇位也不至於落入你那皇叔手中,敗落如此,連龍符都獻了出來,若墨澤繼位,定也不會如此。”
“我既然已經離開了塵傾國,便不再是二皇子塵雪衣,至於墨澤,皇位已是皇叔的,他便是能振興塵傾國,也落得逆賊的罪名,這龍符,已是澈的。”司雪衣底道,好聽的聲音帶着讓人心碎的傷感。凌逸軒忙捂住嘴,又說錯話了。
“雪衣,別多想了。”捶了凌逸軒一拳,歐陽宮澈底聲說着。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了。”司雪衣起身,離開了。
凌逸軒嘆了口氣“澈,好久不見,一醉方休。”舉起了杯,歐陽宮澈揚眉,舉起杯。“澈,你什麼時候也能再笑笑啊?”凌逸軒調侃。
“小姐。”心竹拿來一襲輕衫,
“不穿錦服了?”
“回小姐,今兒個要隨皇上和凌太子去後山狩獵。”
“還要去!?雪衣去嗎?”蘇瑾顔後怕的問。
“小姐放心,所有人都要去,呵呵,沒有司大人,小姐您就哪也不安全。這眼睛還沒好,還得帶着面紗。”
後山偌大的野林,樹木鬱鬱蔥蔥,珍奇野獸更是數不勝數,隨行的人按身份站了整整幾十平米,一片人馬大軍,司雪衣,歐陽宮澈,凌逸軒分別騎在陣首,一身的鎧甲男兒氣魄懾人心魂,一句話,陣勢無比大。
“娘娘,您的藥。”溫潤好聽的聲音,擡起頭,雪衣溫潤的笑,底聲道“嫣兒,小心些,林子裡野獸多,帶着這個驅散蚊蟲。”
“恩。”雪衣真細心,“可是,雪衣,我老有種不詳的感覺,我、我想回家……”胸口陣陣悶悶不安,蘇瑾顔捂着胸口揣測不安。
雪衣溫柔一笑“別多想了,有我在。”輕撫了撫她的頭轉身離開了。
狩獵很快開始了,一聲令下,歐陽,雪衣,凌逸軒三人疾駛而過,歐陽宮澈從她身前一閃而過,晨光照在馬背上英勇的男人上,他的盔甲在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俊朗的面孔,健碩的身軀,帶着男子特有的魅力,像阿波羅一般耀眼的男人。一瞬間叫她有些迷失,這個冰山臉的確很耀眼。
半時辰後,狩獵結束第一場,歐陽宮澈立在馬前,修長的身軀,健碩的陽剛之氣,身前跪着衆人,狩獵的激情還沸騰着,不管士兵還是將軍,身前的堆着各自的獵物,一臉自豪熱血,大有氣拔山河的魄力,蘇瑾顔也爲之動容。
“衆將士舉起你們的獵物,記量論賞。”左將軍豪邁的吼着,小太監提筆。記着數,一切都正常有序的進行着。
“額……”白光一閃,小太監喉嚨血液噴涌而出,一人手中變出長劍,掩耳不及迅雷之勢竄了出來,一劍刺過小太監的頸,可憐小太監未及叫出聲,就以屍首異處。
“刺客——”一瞬間場面大亂,四周禁軍打獵之時早已散開各地,一時無法聚攏,黑衣人提着長劍,手中長劍剜破一條條性命,直直朝歐陽宮澈而來,帶着兇狠的殺勢一劍刺出——
歐陽宮澈正欲迎攻,一道白影突然飛至他的身前,未等反應,“噗嗤——”利刃穿破身體的聲音,長劍已沒入蘇瑾顏的胸口,歐陽宮澈愣神間,看着懷裡的女人,黑衣人見狀,眸光一閃,立即全力收劍,卻還是收不住刺出的劍,司雪衣,凌逸軒提劍趕來,黑衣人皺眉,一個煙霧彈消失了。
“唔——”蘇瑾顔只覺胸口一陣刺痛,喉嚨一甜,一口鮮血溢了出來,歐陽宮澈大驚抱她入懷,“傻女人,幹嘛要擋劍!?”雲妃見狀,眉頭輕攏,急急撲來,淚水盈盈“妹妹!”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借勢將劍狠狠地往進送了送,像要直取她性命般~蘇瑾顔一陣僵硬,瞪大了雙眼,死死看着雲妃,她是被雲妃推出來的!
呼進的空氣越來越稀薄,身體漸漸冰冷,蘇瑾顔一陣眩暈,只記得歐陽宮澈最後抱着她急迫的臉,伸手想觸摸,冰山臉,真的會有這種表情?手伸到一半,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雪衣!雪衣!!!”歐陽宮澈急吼着,驚壞了衆人,皇上向來沒有如此驚慌失態過,“你不能有事!聽到沒!?”天知道他撲過來爲他擋劍時他有多錯愕,看着她虛弱蒼白的躺在他懷裡,還伸手要觸摸他的臉他有多心痛,她閉上眼眸的那一刻,他的呼吸都要跟着停止了,從來沒有人爲他擋過劍,爲他以死相救,所以她,不能死!一定不能!他絕不失去她!
司雪衣策馬急趕而來,看着的,是滿身是血的蘇瑾顔,面色蒼白的躺在歐陽宮澈懷裡,像是一張薄紙般虛弱,場面血腥恐怖,心尖一陣發涼,一把從歐陽宮澈懷裡搶過蘇瑾顔便往馬車跑去,滿眼焦急“嫣兒……嫣兒……”
歐陽宮澈愣在原地,凌逸軒也皺起了眉,他從未見過歐陽宮澈如此驚慌,雪衣如此失態,歐陽宮澈策馬疾疾追去。司雪衣的臉上滲出了細汗“嫣兒……”將蘇瑾顔平放在馬車上,“怎樣了?”追過來的歐陽宮澈和凌逸軒問道,司雪衣沒有回覆,失神的喃喃“嫣兒……嫣兒……”拿出一個黑色的藥瓶湊在蘇瑾顔鼻前,蘇瑾顔皺皺眉,緩緩醒來,胸口錐心刺骨的疼,咬緊了脣,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
“嫣兒……”司雪衣忙拿起墊枕,靠在蘇瑾顔頸後,“都是我的錯,是我沒保護好你…是我、沒答應送你回去…”
“不,不是你的錯……可、可是……呃、我會不會…會不會死?”蘇瑾顔每吐出一個字,吸進的空氣更稀薄。疼的發顫、她會死嗎?那墨澤呢?墨澤會不會知道……
“不會!不會的,嫣兒,我要給你縫傷口,你、忍着點……”司雪衣說着取出藥箱,拿出銀針銀絲,在燭火上燒。蘇瑾顔瞪大了眼,“雪衣、別…我、我怕疼……你還是……呃、還是、讓我暈過去吧。”蘇瑾顔咬緊了脣,臉色難看的可怕。
“嫣兒、你必須醒着,忍忍……”說也沒撕開了蘇瑾顔的衣服,雪白的身軀露了出來,歐陽宮澈皺起了眉,將驚得合不攏下巴的凌逸軒推出了馬車,放下簾子。
蘇瑾顔胸口上的傷口暴露出來,深深的口子,鮮紅的血肉翻開,不停的涌着鮮血,嚴重滲人,隨着蘇瑾顔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起伏。
歐陽宮澈扶住她裸露的肩“塵琦嫣,不會有事,別怕。”
蘇瑾顔死死看着歐陽宮澈,心中以殺他千百遍,每次看見他,她都會受傷!!!在歐陽宮澈看了,卻又是一番深情。
“啊!疼~”司雪衣手中的針飛快的在她的傷口上來回穿梭,手心卻第一次不停的冒着冷汗,“啊~”車內慘烈的叫聲聽得車外人心驚膽顫,雲妃握緊了拳,這女人到底是何妖物!三番五次的設計她都沒死!
“這是、哪兒?”蘇瑾顔睜開乾澀的眼,喉嚨像是被扼住,難以發聲,胸口被白紗層層包裹,陣陣鑽心的疼。“你醒了!?”歐陽宮澈忙起身扶起蘇瑾顔,司雪衣到了杯水,送到她的脣邊,,喝水潤了潤喉“這……咳……是哪?”蘇瑾顔看了看周圍的衆人艱難地開口。“這裡是凜澈宮,朕的寢宮。”歐陽宮澈答着,蘇瑾顔這才發現,所有人眼裡都擺着不可思議,羨慕嫉妒,“澈幾時這麼的伺候過人啊?守夜端水又喂藥的,見鬼了,塵琦嫣,運氣不錯”凌逸軒搖了搖頭,不可思議的下了定論。
蘇瑾顔輕咳了幾聲,不對、如果墨澤找不到她,那怎麼辦?忍着劇痛開口“我、我要回去……嘶——送我回、笙然殿”
“你安心的在這養傷。”歐陽宮澈開口,語氣中竟多了絲溫柔。
“送我回去!”蘇瑾顔見沒人理她,便掙扎着想下牀,剛想動,便牽動了傷口,火辣辣的疼,蘇瑾顔倒吸口冷氣,無力的趴在牀邊,“你做什麼!?”歐陽宮澈急忙扶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