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谷已經被毀,江湖上等着藉此機會除掉鬼醫的所謂正派都已經排成隊了,你如今無處可去。”冷煜默負手站在我面前,俊美好看的臉龐冰冷孤傲,他看着我“跟隨本王。可保你周全”
我看了看身後已經被燒成廢墟,冒着滾滾黑煙的鬼醫谷,笑了“王爺要本鬼醫做什麼?”
“從今以後。你就叫冷曦陌。是本王的人。”冷煜默說完拂袖“收拾收拾,午時三刻隨本王回京。”
我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冷煜默,就好像他的名字一樣,冰冷高傲,那男人身上總有一股讓人難以靠近的冷傲。
儘管他是當今並不受寵的皇子,他的皇兄深受皇帝喜愛,而他。此番費盡心思前來,就是想利用我的一身毒術來幫他戰勝邊界,引起老皇帝的注意,最後一搏。
我有些心疼的看着在烈火中化成灰燼的鬼醫小築,還有我精心培育的草藥,這下,哪幾種草藥就真的絕種了,冷煜默以爲我不知道是他爲收服我而派人縱的火嗎?這幾日,我在辛苦爲他解毒,他卻破解我鬼醫谷的機關,支開我給了鬼醫谷重重一擊,這個男人……還真是……
我無奈的搖頭,你說一聲我就跟你走了啊,何苦禍害我的鬼醫谷呢¬
我想起這個男人爲了找到我。竟闖進我這世間至毒之地,鬼醫谷,向來叫人有去無回,否則,又怎叫鬼醫谷呢?他還不知自己何時中了毒,已經抑制不住體內翻涌的腥甜。到底是什麼願望,值得他拼了性命的也要闖進這鬼醫谷……
我走了過去,半跪在地的他滿眼的冰冷瞬間化作訝異和柔情,失態的緊緊把我箍在懷裡,在我耳邊微顫的喃喃:“舞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怔住,沉迷在那雙痛苦而癡迷柔情的眼眸中,可是很快他恢復了冰冷,眉頭緊蹙“你不是舞兒。”從那冰冷的眸中我看到了一絲失落。
是誰讓這冰冷的王爺,露出那樣的表情?有一種很特殊的熟悉感,我很好奇,從那一刻起,收起手中藏着的蠱蟲,我便決定跟在他身邊,幫他得到他想要的……
跟着冷煜默開始啓程回京,我騎着他‘送’我的白馬,他們說這是賞賜,可我偏偏固執的認爲是他送我的,我給它取名叫交歡,我摸着它好看的鬃毛,“交歡,交歡,以後你就叫交歡。”
冷煜默從我身邊走過,停下,皺眉,滿眼複雜的看着我“好污穢的名字。”
我挑眉笑着“交歡,交歡,多好啊,我生性不羈,我的馬兒自然也不能受約束。”
他冷冷看我一眼,坐進前面的馬車。
“啓程——”
我騎着交歡,跟着大部隊,眼睛始終盯着前面的轎子,可我發現,身邊同樣騎着馬的冷煜默的得力助手,也一直看着我,大大咧咧的回頭,對他笑了“我叫……額,冷曦陌。”
“我叫沈流懿。”男子見我突然回頭搭話,愣了一下,他也是個很好看的男人,有張漂亮的臉蛋,很迷人。
“沈流懿,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麼?怎麼一直看着我?”
“呃——沒有,在下只是好奇,江湖上傳聞兇險毒辣的鬼醫,怎麼會是姑娘這樣的弱女子……”
“哈¬你也覺得我是弱女子,對吧,我就想不通了,我只是不小心放了只蠱蟲在那色鬼身上,誰知道他是武林盟主的兒子。”我覺得終於找到可以溝通的武林中人了,有些樂呵。
沈流懿也笑了,笑的特別好看。
幾日車馬勞頓,抵達後,我就住在了王府的內院中,感覺就像被藏起來的小情人似得,每天就吃喝拉撒睡,沒事兒逗弄逗弄我的蠱蟲。
每晚用我三腳貓的功夫飛到屋頂上,看着在月色下沉思的冷煜默,他總是固執的在努力着,堅持着什麼,難道就是爲了得到老皇帝的注意嗎?我不知道,只覺得月色下的冷煜默,特別讓我心動。
下午,坐在院子裡,撥弄着手上玉色的小蟲子,“蟲蟲啊蟲蟲¬師傅死後,好就沒放你們去吸血了,你們也很無聊吧¬”
“冷曦陌、。冷曦陌。。。冷曦陌!”
冷煜默微怒的聲音傳來,我擡頭“哦、哦對,我就是冷曦陌啊。”起身笑盈盈的看着他“王爺終於來找我了,我以爲王爺預備讓我在這院子終老了呢。”
冷煜默沒有理會我的玩笑,好看的眉宇較之前皺的更緊了,空氣中帶着嚴肅的氣息,我才發現他手持佩劍,戎裝鐵甲,一副威武將軍的樣子,英俊又嚴肅,他說“靖國開戰了,邊界告急。”
一聲令下,我跟隨他前往靖國,隨他坐在了啓程的軍車上,身後跟着烏烏壓壓一大片泱泱大軍,冷煜默始終沒有言語,空氣中漫着一股死氣。
我笑道“你就帶着那老不死的皇帝給你臨時湊得三十萬大軍,去對抗人家百萬金甲?”
靖國金甲軍刀鐵不侵,銳不可當的名聲早已傳入各國各地了,別說三十萬臨時湊起來的平民,對人家百萬金甲,就算給他一百萬,就算他用兵如神,也無法和金甲敵對。
那老不死皇帝,似乎並不在乎自己這個兒子的生死,在沒有一個大臣敢去擋金甲時,就任由冷煜默毛遂自薦,隨便給湊了三十萬壯丁,明明有百萬士兵,卻留在皇城保護他那個寶貝的嫡子。
冷煜默握緊拳,“我一定要贏。”他擡頭看着我,眼神堅定“你必須幫我。”
我彎起脣角,開心的笑了,他沒有對我自稱本王了,我揚起手,撫摸着玉色的蟲子,“如你所願。”
他看着我,眸色複雜,我知道他在賭,他不確信我這傳說中的鬼醫,到底有沒有用。
行至半月才抵達靖國,路途中不乏見到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的百姓,着實讓人看着心慌,唏噓不已,冷煜默並沒說什麼,但是,我卻望見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陰霾,他在憂心什麼?是災民?還是他狠心的父王?
駐紮營地,堪議地形。
大戰終是開始了——
金甲果然名不虛傳,他們一定受過長期訓練,動作招法精確致命,在看看皇帝老頭兒湊來的三十萬百姓……
戰況不容樂觀,金甲可謂全服武裝,盔甲從頭到腳,無從下手,手起刀落,強悍霸道。
冷煜默和沈流懿親自上陣,但面對太過懸殊到好笑的對比,不得不佔下風。
很快,戰場上血流成河,遍地橫屍,似乎變成了冷煜默,沈流懿與百萬金甲的決鬥。
儘管冷煜默沈流懿武藝驚人,看準金甲死穴,對着頭盔和金甲的縫隙砍去,也殺了數百金甲,可畢竟是兩人,怎與百萬大軍匹敵。
我這才下車,用三腳貓拙劣的功夫躲着,一邊從手中灑出無數蠱蟲,蠱蟲一接觸空氣,似乎像聞道血味的鯊魚,一條條閃電般的爬上活人,入肉嗜血。
我走到哪裡,周圍就如同潮水般倒下一大片一大片的金甲,在地上痛苦的翻滾着,我一路放蟲,直到冷煜默身邊,喂他和沈流懿吃下防蠱藥。
沈流懿迅速的擋在我身邊,保護我。
可就在我用心放蟲放毒霧時,一隻利刃從身後飛來,我未來得及轉身,沈流懿已經擋在我的身前,那劍直入他胸膛,我愣住了。系畝莊才。
“敵軍以消滅大半,你善後。”耳邊只剩冷煜默清冷的聲音,和他帶着沈流懿離去的背影。
我抿脣,加大了力度,片片蟲蠱從袖中滑落,落地破殼鑽入無數金甲內。
沒了沈流懿的保護,我在蠱蟲的保護圈中,幾乎無法躲過金甲飛來的利刃,只費力的躲着,放着無數蠱毒。
眼前是無邊無際的遍地橫屍的屠宰場和無數向我飛來的利刃,腦海裡是冷煜默緊抿的脣,他說:我一定要贏……
當我滿身鮮血,傷口,凌亂狼狽的出現在他面前,我蒼白的笑着說“你贏了。”
我看見他的眸子裡有一絲欣喜和肯定,我笑着看着他,我知道我現在一定很狼狽。
他微微皺眉,眼睛裡居然帶着一絲心疼,溫柔的撫上我的臉頰“辛苦你了……”
我內心欣喜若狂,輕浮的笑了“不然王爺以身相許吧,不然我還真不知道你該怎麼報答我。”
他愣了下,溫柔疼惜蕩然無存,眸子瞬間變得冰冷,沉沉的低語“你終究不是她……”
“流懿中毒了,幫他解毒。”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毫無保留,不曾回頭。
我的笑容牽在脣邊,眼淚卻掉了下來,如果他回頭,肯定會看到正從我背後源源不斷的冒出殷紅的血液……
我走到牀邊,沈流懿椅坐在牀上,看着我,面色蒼白發紫,“這點小意思,難不倒鬼醫我。”我笑着,從懷裡拿出一顆碧綠的丸子,塞進他的嘴裡。
沈流懿身上突然滲出黑色的污液,脣色迅速紅潤,他驚訝的看着我。
“都說了¬沒什麼難的到鬼醫嘛……”
“曦陌,你哭了!?”沈流懿睜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站不動了,倚在他的肩頭“沈流懿,我好痛……”說完,我的眼前一黑。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回京的馬車上,冷煜默坐在旁邊看着我,沈流懿正守在我的身邊,我皺了皺眉,背後的傷口好痛。
冷煜默看着我“鬼醫連自己都醫不了?”
我笑了,斜眼看着他笑“女人就要適當的受傷,要給男人心疼的機會,王爺這就不懂了。”
冷煜默冷冷的轉過頭,我不小心牽動傷口,嘶了一聲,沈流懿倒緊張的不得了,一張英俊的臉急的發白。我就笑了,怎麼好像受傷的是他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