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夜叉

按照藍雨占卜出來的線索,林傾城一行人進入了長白山,尋找在正東方的五座一模一樣高度的山峰。因爲占卜出的線索有限,只是往大體的目的地去,但最終到哪裡,仍然是個迷。

羣山之間,想找到區區的五座山峰,何其難!

長白山是龍脈所在地。龍脈始於西北崑崙山,朝東南延伸出去,一共生出三條龍脈,分爲北,中,南三支,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北龍、中龍、南龍,北龍從陰山、賀蘭山入山西,起太原,渡海而止。中龍由岷山入關中,至秦山入海。南龍由雲貴、湖南至福建、浙江入海。每條大龍脈都有幹龍、支龍、真龍、假龍、飛龍、潛龍、閃龍,這些都順應龍脈的走向。

中國歷史上一共出現了至少二十四個王朝,不算那些短命的或是離奇消失的王朝,如果每一個王朝就有一條龍脈,那麼至少有二十四條龍脈,這二十四條都分屬於這三支主龍脈。

龍脈的始祖源自崑崙山,它的北邊是阿爾泰山,長白山就與這阿爾泰相伴,屬於北龍的分支,而且長白山與泰山的龍氣相通,泰山是龍頭,長白山是龍尾,也有人說,長白山是滿族人的聖山。

夢白拿筆畫出長白山的主脈,描黑,在主脈邊上,羣峰聳立,到處是茂密的林子,扭頭看林傾城和夜月正在研究長白山的地圖。

一個小時後,林傾城頹然地放下地圖:“長白山的山那麼多,到哪裡找五座一模一樣高的山?”

玲瓏的眼珠子轉了轉:“我知道,是不是有雪線?”

常年積雪的下界,即年降雪量與年消融量相等的平衡線。一般雪線在五千米高上。雪線以上長年積雪。

“你知道?”夢白欣喜不已“不早說。”

“你又沒問我。”玲瓏說道:“我修煉的地方就在那裡,那裡可是我的老家,山中每一個角落我都去過,早逛遍了,你們要去那裡,必須去一個叫雙花的小鎮,然後從小鎮過去。大概小半天吧。”

雙花小鎮位於羣山之間。但有寬廣的道路通往這個小鎮,鎮子上最高的建築赫然在目,都是古色古香的傳統建築。

除了這座二層的建築。所有的房子都是平房,找客棧時,他們有種奇怪的感覺,像回到了鬼城。只是這回沒上回邪氣,順利地在一入鎮的右手邊找到目標!

老闆是個大胖子。肚子比懷胎十月的孕婦還大,穿着黑衣和黑褲子,從屋裡走出來迎接大家的時候,步法卻很輕盈。每走一步,渾身的肉就顫一顫,加上他高大。震得地板都在微微顫動。

他的臉卻不大,臉上的肉也不多。傳說中只胖身子不胖臉的典型。

等近了,他伸手摸了一把小金的頭:“這丫頭真俊!”

小金彆扭地扭開頭,氣鼓鼓地說道:“我不是丫頭,是小子。”

胖老闆有些尷尬,趕緊挪開手:“看不出來,嘿嘿。”

這話讓小金更惱火了,夢白趕緊說道:“咱們辦下住房手續,我都累慘了,得趕緊睡覺休息一下。”

等辦完手續,胖老闆說晚餐二十一個人,可以選擇在店裡吃,也可以選擇出去吃,但是晚上十一點前必須回來,關門關窗,不再外出。

大家的目的地並不是這裡,也不想逛街,在店裡吃就在店裡吃唄,可是這胖老闆強調的話讓夢白有些奇怪:“怎麼,小鎮有規矩?”

“這不是八月的最後一天嘛。”胖老闆踟躕道:“咱們小鎮有自古傳下來的規矩,鬼節和八月最後一天必須閉門閉窗,子時後不能外出,太陽升起才能開門窗,幾位雖然是貴客,是好也聽我們老祖宗的,省得出事。”

夜月停下腳步:“出事?”

“去年這個月的最後一天,有膽大的客人不聽話,子時跑出去,結果再也沒回來。”胖老闆說道:“因爲這事傳開,害得小鎮有一陣子冷冷清清地,幾位還是謹慎點,來,你們先上樓休息,我去準備晚飯。”

此時,已經黃昏,太陽西落,西邊的天空透着紅霞,璀璨不已,但瞬間就沉了下去,轉而烏雲籠罩,讓整個小鎮顯得暗沉沉地,沒有一點生氣。

大家懶得理會,上樓各自收拾休息,秋月吵得很,非要上大街上逛逛,林傾城終於和她還有玲瓏,出去逛了逛。

在一家服裝店裡,林傾城看到店裡放着桃木,家裡燃着香燭,年輕的女老闆有生意還板着臉,一幅焦灼的樣子。

回去的路上林傾城留意了一番,幾乎家家如此,一幅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店裡爲了謹慎,甚至在進門的地方貼了告示,強調了歸家時間和閉門閉窗的警示。

尤其最後一句格外醒目——若不聽規勸出事者,本店一律不負責任。

回到旅店,林傾城幾人鑽進夢白和夜月的房間,問玲瓏道:“這個鎮真奇怪,一直都有這個毛病嗎?”

“真是一路傳下來的?”夢白摸了一把鼻子:“爲啥這樣?”

“因爲有夜叉鬼。”玲瓏俏生生地說道:“八月最後一天,夜叉會來鎮上找麻煩,總得損一兩個人,一開始,大家沒放在心上,後來失蹤的人越來越多,這纔打起精神,想了些防範的辦法。”

“從南方請了位天師過來,把鎮上所有的房子改了一遍,只准建平房,因爲夜叉身形高大,無法穿牆入,房子越矮越好,又在鎮子中央請了一尊肉身菩薩坐鎮中央,這才消停了。”

原來,鎮子上最高的建築是用來供奉肉身菩薩的。

《玄應音義》載:“舍利有全身、碎身之別”。全身舍利即是指高僧示寂後,其身體經久不爛,常保原形而栩栩如生者。

這些肉身菩薩在圓寂前囑咐保留遺體,完全是慈悲度衆生的願心。八萬四千法門度八萬四千種衆生,這些肉身菩薩在上求佛道。下化衆生的共願之中,又發下別願,留此肉身,以身弘法,以身說教,以身度塵,這是接引衆生的一種方便。

所以。得道高僧在圓寂之後。發願要留下肉身,順應衆生,不再奉信入土爲安。

留下他們的身體爲後世所用。

“後來的事情吧。肉身菩薩一年幫頂一次,夜叉鬼好歹被抵住了,但是現在這麼嚴重,八成肉身菩薩的靈力也越來越弱。”玲瓏感嘆一聲:“我畢竟幾十年不在這裡了。”

夢白見時間還早。說道:“走,去看看。”

夢白的好奇心自然有道理。他從未見過肉身菩薩,並非不恭敬,而是一想到那是真的身體,心裡總有點……怪怪地。本質上來說,不就是拜屍體麼?

想到這裡,夢白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童言無忌。勿怪,勿怪。”

肉身菩薩供奉在二樓。一個深閣小廳,高高地架在供臺上,這尊肉身菩薩低眉垂目,身上還披着紅色的袈裟,單掌合什,但夢白總覺得哪裡不對勁,肉身菩薩似乎皺着眉頭,一幅不悅的樣子。

見一邊守香火錢的人夥計在打頓,夢白悄然跳了進去,肉身菩薩原本是被柵欄圍着的,上面還說明請勿進入,所以夢白一跳進去,夜月的臉都變了,低聲問道:“你幹什麼?”

“噓。”夢白連忙將手指放在嘴脣上,示意安靜。

他小心翼翼地繞到肉身菩薩的身後,近了,聞到一股臭味,心裡暗道不妙,掀開肉身菩薩的袈裟一看,我去,背上已經開始腐爛!

肉身菩薩之所以有靈力,就是因爲其一生修爲留在體內,屍體不腐,如今,屍體腐爛,封存在體內的靈氣開始外泄,就憑現在的肉身菩薩,能擋住夜叉鬼才怪!

“沒人給我買單,我怎麼幫你?”夢白喃喃念道:“不收錢,不辦事,至今只免費一回,還沒兌現。”

夢白的話音一落,不知道打哪刮來一陣風,披在肉身菩薩上的袈裟抖動起來,夢白狐疑地看着四周,突然感覺有東西掉下來,下意識伸手一接,手心一沉,有個東西落在他的掌心。

這是一顆大拇指頭般大小的黑色丸子,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可是顏色嘛,有點像人身上搓下來的汗泥揉成的,色感不是很好。

就算味道芬芳,就憑這顏色,也讓人生不起好感。

夢白狐疑地擡頭,屋頂很高,如果是從屋頂落下來的話,力道會更大些,此時比自己高的只有眼前的肉身菩薩,夢白問道:“你給的?”

袈裟微微浮動,似乎在迴應,夢白一頭瀑布汗,這是肉身菩薩在和自己做買賣,自己接的客戶沒有一百,也有小几十,頭一回——客戶不是人!

外面的夜月等人已經等不及了,“夢白,你在那裡幹什麼?快出來。”

夢白的腦袋瓜子從肉身菩薩後面探出來,神秘地笑笑:“稍等。”

夢白重新站回去,盯着自己手心的藥丸,再看看背後腐爛的的一片,“你用這個做爲交換,讓我幫你修補腐爛的地方,是不是?”

袈裟又微微浮動了,夢白馬上樂了:“有點意思,頭一回見肉身菩薩,就成了買賣。”

夢白想了一下,菩薩屬於佛界,能幫他的只有腳上的佛印,夢白雙手合什拜了一下:“得罪了!”

爲顯恭敬,夢白脫了鞋子,伸手拍了一下襪子上的灰塵,腳指尖點地,生氣往下壓,腳上的佛印頓時亮起來,“卐”印倏地放大,一甩腳,“卐”印打在肉身菩薩的後背,將腐爛的地方籠罩住。

都說佛法無邊,今天見識到了,隨着“卐”印的收緊,腐爛的地方一點點癒合……

到最後,背上的皮膚悄無痕跡,“卐”印也悄然沒入其中,夢白把扒上去的袈裟放下來,雙手合什,然後比劃了一個勝利的剪刀手:“成功,耶!”

這一回沒有任何迴應,夢白把藥丸先收起來,趕緊貓着身子鑽出去。

等出了廟。夢白把事情一講,林傾城的眼睛瞪得像兔子眼:“什麼藥丸,能吃嗎?”

“沒確定功效前,我可不吃。”夢白聳聳肩:“鬼曉得是不是毒藥,不過,肉身菩薩的肉身恢復,今天晚上夜叉鬼可有得瞧了。”

秋月突然“呀”了一聲:“快看。大家都開始關門關窗了。我們快回去吧。”

“你好歹也是神獸,聽到夜叉鬼嚇得屁滾尿流,你這什麼尿性。”夢白鄙夷道。

“夜叉鬼半鬼半神。可不是普通的小鬼。”秋月正色道:“捉妖師,咱們能避則避。”

回到旅館,胖老闆迫不及待地招呼他們吃飯,幾乎是在催促聲中吃完的。他們一進房,就聽到老闆關門的聲音。又過來檢查,店裡的住客不多,除了他們,也就三名散客。

夜色漸沉。疲憊的一行人終於沉沉睡去,時間悄然到了午夜,寂靜的主道上。一個鬼影子倒映在地上,只見它身材高大。足有兩米,背部微微弓着,頭生利角,一雙眼睛高高地鼓起來,似牛眼一般,嘴脣豐厚,脣邊穿了孔,掛着一個金屬的環,手持鈦叉,

它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如入無人之境,小鎮裡的遊魂們早就躲閃到一邊,不敢在他面前露頭,要是被他看到,指不定要倒黴。

一隻十來歲的小鬼好奇地探頭探腦,被一個好心的老鬼扯到一邊:“不想活了,夜叉鬼是代表閻王出來巡視的,得罪不起,小心讓你魂飛魄散。”

說話的空當,只見夜叉鬼停下腳步,兩隻鬼嚇得縮到暗影裡,身子化爲一灘黑影粘在牆上,一動不動!

夜叉鬼擡頭看着鎮子中央最高的建築,鼻腔裡悶哼一聲,身形一晃,倏移到二樓的廳堂裡,面對着肉身菩薩,正視了肉身菩薩一會,夜叉鬼狠狠地吸了一口氣,眼光倏地變了,身形再次移動,已經到了夢白六人入住的店裡!

它擡腿往夢白的房間走,突然聽到女性的夢囈聲,心念一轉,到了玲瓏和秋月的房間門口,透過玻璃看過去,見到兩個不同類型的美女,夜叉鬼嘴裡發出“呼嗬”聲……

如玲瓏所說,夜叉鬼無法窗過牆體,只見它快速旋轉起來,傾刻間化成一個偉岸的男人,身形高大,長髮落在腦後,原本手裡的鈦叉化成一根尖利的髮簪,插在頭髮裡。

臉上左一道,右一道兩道疤痕,從眼瞼下劃至嘴角,皮肉外翻,露出些許紅肉,因爲是死肉,看上去死氣沉沉,他每一步都踩在地上,腳板與地面只有些許距離,不仔細看,就以爲他實打實地踩在地面。

他的眼睛像銅鈴大,嘴脣上依然有個小鐵環,他快步走向大門,一用力,門裡的暗拴就脫開了,走進屋裡,他先看着躺在左邊牀上的秋月。

秋月身材性感,側臥的時候,線條一覽無遺,俊美的臉頰讓夜叉鬼露出滿意的笑容,伸出一隻手順着秋月的線條撫摸着,直到來到大腿處,俯身下去,湊上去狠狠地嗅了一把:“啊!真香……”

夜叉鬼一直嗅着,直到來到腳踝處,手按在秋月的腳踝處狠狠地揉捏着,臉上現出陶醉的表情……

睡夢中的秋月感覺有東西在觸碰自己,皮膚感覺涼嗖嗖地,可是眼皮沉重,根本打不開,她下意識地想活動身子,卻被壓得死死地,無法動彈。

該死,是什麼東西?秋月驚慌失措的時候,那股壓力突然消失了,身子輕了不少,但仍然動彈不得。

此時,夜叉鬼已經離開秋月,朝右邊牀上的玲瓏走過去……

夜叉鬼剛伸手觸摸玲瓏的臉龐,身後卻有一道金光劈過來,打得他猝不及防!

“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如律令!”

身後響起夢白的聲音,看着夜叉鬼被劈得身形一震,夢白哈哈大笑:“聽說夜叉鬼是色中惡鬼,還真是!”

原來這隻夜叉鬼不僅是半鬼半神,還是閻王殿下的一名鬼差,因爲生得兇猛,孔武有力,的以被閻王時不時地派到陽間巡邏以震攝遊魂。

可惜,這隻夜叉鬼有個最大的毛病——好色。

夢白掏出星宿網,夜叉鬼已經穩住身子,轉過身來,看到夢白眉心的麒麟印記。退後一步:“夢家的捉妖師,早有耳聞,沒想到只是背後偷襲的小人!”

“總比偷進女人房門的鬼好。”夢白笑得露出兩顆大門牙,揚揚手裡的星宿網:“雖然你是鬼差,但星宿網可是天上星宿,困住你還是小菜一碟,不如困住拿去閻王那裡問問。給你機會出陰間。合適不合適?”

夜叉鬼素來魯莽自信,現在被夢白一番奚落,面子上過不去。拔下頭髮裡的簪子,倏地變爲鈦叉,朝夢白的左眼刺過去!

夢白絲毫不懼,手一揚。掌心已握住了血光刃,生生地抵過去。卡住了鈦叉,火花濺起,發出咯咯吱的聲音,夢白毫不退讓。血光刃刺入掌心,血浸入刀刃,刃光閃過的同時。夢白大喝一聲,生生地將鈦叉打脫手!

鈦叉飛了出去。“崩”地一聲,刺入牆壁不知所蹤!

鈦叉是夜叉鬼的兵器,叉在鬼在,現在見鈦叉沒有了,夜釵惱羞成怒,大喝一聲,身上黑氣騰騰,像蚯蚓一般冒出來,將夢白團團圍住:“臭小子,今天給你一點厲害嚐嚐,讓你知道我們鬼差的厲害!”

說時遲,那時快,夢白感覺一陣暈眩,牙齒抵着舌尖輕輕一咬,刺痛傳來的時候,頭腦清楚不少,夢白的腳往下一抵,放大了佛印,然後一腳提起來,“卐”印飛出去,正中夜叉鬼的胸口。

“卐”印本是佛家法印,陰間也爲佛家統領地,對他自然威力無窮,夜叉鬼慘叫一聲,身子飛將出去,一頭長髮飛散,卡進了牆裡!

他屁股卡進去,身子折起來,夢白手一揚,星宿網將他罩住,讓他動彈不得,夢白走近了,雙手抱在胸前:“雖然好色,不講道理,還有些蠻力,但身上沒有人命。”

夢白湊過去聞了一下:“沒有沾過人血,鎮子去年失蹤的人難道和你沒關係?”

夜叉鬼怒罵道:“放你孃的臭屁,老子是巡視鬼,怎麼會害人?頂多聞聞女人香。”

夢白一下子樂了,手裡的紅線扔出去,紅線的一端被什麼扯住了,他用力一拔,紅線牽着鈦叉從牆裡出來,夢白握在手上,鈦叉長約一米三,看着笨重不已,拿在手上卻很輕盈。

“還給我。”陰差的兵器就是命,如果丟失,閻王問罪下來,後當不起,輕則禁閉,重則免職,自己好不容易得了巡視員的權力,可以走出陰間透氣。

此時,玲瓏和秋月終於從剛纔的狀態中清醒過來,兩人都只穿着薄薄的睡衣,一坐起來,趕緊抓來衣服套上。

秋月見到卡在牆裡的夜叉鬼,怒罵道:“怪不得有鬼壓身的感覺,真有一隻色鬼!”

夢白直直地看着夜叉鬼:“想要鈦叉,先說三個字。”

“哪三個字?”夜叉鬼一愣,這小子的花招真多。

“對,不,起。”夢白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成鬼前上學沒有?不懂?”

夜叉鬼的臉變了,臉憋成青紫色,夢白揚揚手,作勢要把鈦叉扔出去,夜叉鬼怒吼一聲,說道:“對不起。”

聲音像蚊子一般小,夢白手指戳進耳朵:“你剛纔說什麼?沒聽清楚,你們聽到了嗎?”

玲瓏和秋月相視而笑,齊齊搖頭,夜叉鬼眼皮一翻,音量提高一倍:“對不起!”

聲如洪鐘,聽得一清二楚,玲瓏滿意地點頭:“輕薄女生算什麼能耐。”

玲瓏問夢白:“怎麼處理?”

“找忘憂領回去,如何?”夢白明知道夜叉鬼不願意此事張揚到陰間,故意嚇唬他。

夜叉鬼奮力地將身子往外拔,好不容易雙手撐到地上,用力地將身體其它部位拔出來,只聽到“啵”的一聲,整個身體出來了。

夜叉鬼爬起來,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加大,他伸出手:“還我,不許找忘憂,那貨早就想參我一本。”

“你們陰間的爭鬥我纔不管。”夢白將鈦叉扔到夜叉鬼手裡:“與我們無關,滾吧。”

夜叉鬼狼狽不已,拾起地上的鈦叉正準備走,突然回頭:“肉身菩薩的身子是你修復的?”

“沒錯。”夢白說道:“買賣而已。”

“那你知道破壞肉身菩薩的是什麼東西嗎?”夜叉鬼突然怪笑一聲:“不屬於陰陽兩界的東西,遇上它,你還能這麼自在?”

扔下這句話,夜叉鬼倏地消失了,生怕夢白抓住他算後賬,夢白罵了一聲膽小鬼,不管他,轉身問她們:“你們沒事吧?”(米需.米.小.說.言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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