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妞,你過來下。”秋月忽然把林傾城叫到一旁。
“怎麼了?”林傾城不解的問道。
“你是不是打算帶你老爸回青丘去見你老媽呢?”秋月問道。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林傾城答道。
“那你得抓緊時間,我看你老爸的脈象不太好,你要有心裡準備。”秋月一臉正色道。
林傾城一聽,趕緊找來林依玲、夜月、夢白和玲瓏幾人商量,衆人決定馬上啓程回青丘。
這麼一安排,大家馬上收拾行李,夢白和胖老闆結賬,胖老闆苦巴巴地問道:“這次,真走了?”
“真走了。”夢白掏出一千塊金幣塞給胖老闆:“每個月十五替我給肉身菩薩燒香,拜一拜,不許私吞,我會讓小鬼過來檢查。”
胖老闆打了一個寒蟬,這走了,和沒走一樣!
他連忙答應,聲音帶着哭腔:“一定辦到,一定辦到,小鬼就不用了。”
一行人終於浩浩蕩蕩地離開雙花鎮,車子駛離的一刻,夢白回頭看了一眼,肉身菩薩的閣樓上忽地冒出一縷輕煙,似乎在與自己告別……
七個人馬不停蹄的趕路,終於在半個月後回到了青丘山。
花若雪和花幽蘭得知林傾城他們回來時,兩人一起到門口迎接。林傾城他們駕了一輛馬車過來,正在下車中,林天霸剛拿下行李,一回頭,就看到匆匆跑過來的花幽蘭。
花幽蘭當時愣在那裡,轉瞬間,鼻子發酸。兩行熱淚涌出來,雖然時光讓兩人增漲了年紀,非人的遭遇讓林天霸比同齡人更蒼老,但是,她依然一眼認得出來,這張擁有堅毅臉龐的人正是當年自己深愛的男人——林天霸!
花幽蘭大步朝他奔去,一把抱住了林天霸。熱淚盈眶:“天霸哥!”
林天霸不敢置信。眼前的絕美女人居然是花幽蘭,模樣一點沒變,依舊是當年那個風姿卓越的美女。“你真是蘭兒?”
“是我,天霸哥。”花幽蘭淚流滿面道。
林天霸喉中涌動,緊緊摟着花幽蘭,兩人的眼神不免相遇。兩人的眸子都有些搖擺不定,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終於,林天霸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蘭兒,你還和當年一樣,時間在你身上停滯了。反倒是我,老了。”
此時,林傾城走上前去。一家三口緊緊摟在一起,激動不已。
花若雪看見女兒一家三口團聚也十分高興。“太好了,現在大家好不容易重聚,晚上一起吃飯慶祝一下。”
花若雪安排手下去準備晚宴,滿臉慈愛的拉着林傾城的手往裡屋走去。
晚上,一桌好飯菜就緒,衆人圍坐在一起,花若雪給大家倒了杯,率先舉起酒杯:“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今天也算有個好收尾,來,大家爲了重新團聚乾一杯!”
大家的杯子碰在一起,不約而同地喝下去,一杯飲下去,林天霸頭重腳輕,低頭咳嗽,等他再擡頭時,花幽蘭臉上的笑意消失了,手裡的杯子“砰”地一聲掉在地上:“天霸哥?”
林天霸的臉佈滿了褶子,臉上的老人斑密佈,眼睛渾濁,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顫動,整張臉看上去分明是七十古稀的老人!
“爸,你怎麼……”林傾城嚥下一口口水,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林天霸的手按在自己的臉上,再看着自己手背上赫然出現的老人斑,擠出一個笑容:“你們不要害怕,我早料到自己活不了,在死之前還能見到你們,死而無憾。”
花幽蘭並沒有料到這一出,看着不惑之年的林天霸突然變成古稀老人,雙眼呆滯,林天霸的臉潮泛紅,已經現出迴光返照的跡象!
“無名的事情清楚了,你們的對頭清楚了,在我有生之年又見到了蘭兒,我,我可以安心地走了,要對付地生胎,不能靠硬力,你們必須記住……”
林天霸還想交代更多的事情,時間卻不允許了,林傾城突然大喝一聲:“夜月,給老丈人、丈母孃敬茶!”
玲瓏飛速地替夜月倒茶,夜月握着茶杯,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下,雙手奉茶:“爸,媽,喝茶。”
林天霸接過茶,一飲而盡,露出滿意的笑容:“知足了……”
手裡空了的茶杯骨碌碌地滾到地上,林天霸嘴角含笑,頭慢慢地垂下去,倒在了身邊的花幽蘭的懷裡。悄地聲息,不過片刻之後,三魂七魄鑽出體外,幾乎在同時,忘憂帶着鬼差穿牆進來,手執鎖魂鏈!
林天霸低頭看着自己輕飄飄的身子,仰天大笑:“至少我的三魂七魄還保住了,老天爺待我不薄!蘭兒,傾城丫頭,你們要好好地,陰陽循環,自有定律,我就此別過了!”
忘憂微微點頭:“既然是老相識,就不用鎖魂鏈了,請吧。”
林天霸站在三人中間,突然回頭看了花幽蘭一眼,悠長地一眼,似有無數話語在這一眼中……
兩名鬼差帶着林天霸離開了,大廳空空蕩蕩地,花幽蘭抱着林天霸的屍體坐在椅子上,悄無聲息,林傾城、林依玲和夜月撲通跪下,同時叩了一個頭。
團圓宴成了離別宴,林傾城沒想到返回青丘的第一件事情是辦喪事,她和夜月親自安葬林天霸的遺體,倒也算順利。
因爲精通陰陽,再加上親眼看到父親的三魂七魄安好離體,現在已經去陰間報道準備輪迴,林傾城倒也沒有想不通的,只是一想到父親受了那麼多的委屈與痛苦,剛剛跟母親團聚,依然心痛不已。
花幽蘭一身黑衣站在邊上,目光呆然,愛過,等過,這一切。也成了過眼雲煙。
結束了林天霸的葬禮,一切似乎回到了原點,謎團似乎清楚了,但是新的征程纔剛剛開始。
自從在長白山與無名見過一面後,他再沒有出現過。
時間轉瞬過去,一晃已經一個月了,送走父親後。林傾城待在青丘一直陪着花幽蘭。生活如一灘死水……不開森。
這天剛一吃過早飯,花若雪就把林傾城、夜月和夢白叫到了書房說是有事情商量。
“外祖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林傾城發現花若雪的神色有些不對忙關切的問道。
“傾城啊!有件關於你母親的事情我要告訴你。”花若雪面色沉重的說道。
“我母親?她怎麼了?”林傾城緊張的問道。
“你母親雖然是被救活了。但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服用一顆續命的丹藥,否則就會……”花若雪嘆氣道。
“外祖母那是什麼丹藥啊?”林傾城着急的問道。
“那續命的丹藥是由蛇膽製成的,是蛇族的至寶。”花若雪解釋道。
“外祖母,您不是青丘的首領嗎?難道不能找蛇族去要嗎?”林傾城問道。
“哎!傾城啊!我雖然是青丘的首領。但也不能強逼蛇族要啊!蛇族的首領說了,這丹藥是蛇族的至寶。不能輕易給。他要幫他辦成一件事後,才同意給丹藥啊!”花若雪有些無奈的說道。
“外祖母,蛇族首領讓幫他做什麼事情呢?”林傾城問道。
“狐族有族員外逃,他們族也一樣。”花若雪說道:“想要丹藥。必須幫他們找到一個人,蛇族逃離的一位老祖宗,現任首領的親孃。”
“他的親孃。我們可不認識。”林傾城不解道。
“我帶了這個。”花若雪掏出一幅畫,畫面宣紙上。畫上是一條蛇和一個美人兒,那美人是典型的長眼,細長的眼睛,雖然不大,但是極嫵媚,穿着一身青衣,回眸一笑,手裡還拿着一根長笛,至於那條蛇,全青,腹部泛着微黃,蜷曲着身子,蛇信子伸出來,腥紅的,正突突突地掃向那女子的裙子。
“這個青衣女人是化成人形的樣子,這個,是她的本體?”夢白問道。
“是的。現在蛇族的首領海天是白蛇與青蛇所生的,他娘生下他不久,就獨自出逃青丘,從此不見蹤影,生死不明,老首領曾經派人出來找過,毫無線索,就像隱遁了一樣,這事兒是蛇族的一塊大石。”
“看來,我們沒有選擇了。”夢白接過那幅畫,卻被花若雪閃開了:“你什麼意思?”
“這畫只是讓你們看看,不能給你們。”花若雪說道:“這是那傢伙的至寶。”
林傾城、夜月和夢白趕緊又仔細看,畫面中的女子身段纖細,青衣直沒到腳脖子,一雙眸子嫵媚,但是整體給人的感覺是活潑,十分外向的樣子,尤其回眸時她的嘴角翹翹地,很是調皮。
“話說回來,這位夫人已經成親生子,爲什麼要離家出走?”夢白問道。
“那條長蛇沒有告訴我。”花若雪沒好氣地說道,一想到和那傢伙會面的情景,花若雪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一直以來,只有他給人看臉色,看眼色的份兒,今天在長蛇那裡,吃了好幾個癟。
“名字呢?”夢白問道:“還有她的年齡,在陽間,她對應的年齡應該是多少?”
“名字叫韓笑,修爲七百年,在陽間,對應的年齡應該是四十歲左右,”花若雪說道:“青丘典籍裡,關於她的記載很少。”
“明白了。”夢白腦洞大開:“看來對婚姻生活不滿意,所以拋夫棄子啊。”
“我剛纔也是這麼說的,長蛇馬上翻臉了。”花若雪“切”了一聲:“現在你也這麼講,說明這就是基本猜想,長蛇只是不敢面對現實罷了。”
此時,夜月突然說道:“你們看,她這是不是有一顆淚痣?”
“你什麼眼睛。”夢白湊過去看,可不是,這青衣女子左眼下方有一顆極小的痣,與皮膚的顏色十分接近,而且呈現水滴狀,極小,幾乎不可見。
“滴淚痣。相書上雲:一生流水,半世飄蓬。所謂孤星入命。”夢白說道:“這位夫人真是特別,一般來說,妖化爲的人,膚上無痣。”
瞧花若雪這一身皮膚,不要說痣了,連暗斑都沒有,夢白皺着眉頭:“有些奇怪。”
“譁。”花若雪收了畫,一臉正色地說道:“傾城,爲了你母親,一定要努力找到這個女人啊!。”
花若雪收了畫,迅速趕往蛇族,她這麼着急自有道理,長蛇說了,畫只能帶出去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必須退還,否則,協議無效。
她急匆匆地踏進蛇族入口,雙腳剛剛站穩,已有一個聲音懶洋洋地傳來:“你晚到。”
花若雪冷笑一聲,握畫軸的手便握得更緊了,眼見得畫皺了,那傢伙便一躍而下,一把搶去花若雪手裡的畫軸!
這人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在腦後,一雙眼斜長,與畫上的女子如出一轍,但這絲毫沒有損壞他的一身英氣,他身姿挺拔,一身青色的長衫隨風搖擺,拿走畫後,便站在樹幹上,迅速展開手裡的畫軸,仔細瞧着,終於人,捲上畫,冷冷地說道:“還好。”
“哼。”花若雪雙腳一用力,飛上更高的樹幹,站定後說道:“你只是蛇族的首領,我可是整個青丘的首領,雖然我一向反感階級,不過,上下級仍需明確。”
“你那外孫女怎麼說?”這男子問道。
“各取所需,要救她母親的命,能不答應嗎?”花若雪說道:“只是,你給的題太難。”
“那的確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男子冷笑道:“父親與我都嘗試過。”
“但傾城一定有辦法。”花若雪說道:“陽間的事情他最清楚,按咱們說好的,找到你母親,丹藥給我們。”
“那是必然。”那男人說完,身形閃爍,就如一道閃電消失得無影無蹤。
此時,林傾城他們正在憑着記憶讓人臨摹韓笑的畫像。
“韓笑,女,四十歲左右,畫像如下,請各路鬼線人們幫忙代爲查找畫像中的同名同姓的女子。”夢白飛速地召喚着鬼線人。
大約兩個時辰後,鬼線人帶來消息,目前查到了有兩個長相有些相似的。
第一個,韓笑,42歲,經營一家胭脂水粉店,專門服務一些有錢的太太小姐們,此女長相與畫像上的女子有七八成相似,只是髮型與裝飾不同,臉上嘛,也沒有淚痣。
第二個,韓笑,歲,經營一家高檔飯館,相貌不過七分相似,不如上一個,但是,眉宇中那種俏皮的感覺,與畫像中女子十分相似,嘴角輕輕地翹起,笑容就在嘴角流出。
看到這兩張畫像的時候,夢白覺得心臟被擊中了:“有些意思。”
第一個形似,幾乎一個模子,第二個卻是神似,那俏皮如出一轍。
已經有了初步的線索,林傾城他們就馬上啓程前往尋人。
玲瓏和秋月沒再跟着林傾城他們去,秋月要留在青丘繼續修煉,而,玲瓏則爲了要跟夢白在一起,必須去掉四尾才行,爲了愛,玲瓏義無反顧!
林傾城、林依玲、夜月和夢白拜別了花若雪和花幽蘭後,開始了尋人的征程。(米需.米.小.說.言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