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雕使出吃奶的力氣才把虞緋堯扶正靠好,掀起他身上的薄被,剛剛因爲太過匆忙也來得及查看到他的傷口,這現在一看之下,眼睛立刻成漩渦狀態呆住,手腳打顫的幾乎癱倒在牀邊
曾經完美如碧玉般的胸膛上,縱橫交錯着數道刀傷劍痕,長短不一,深淺不均
看着花雕幾預癱軟的身子,虞緋堯淡淡的勾脣,微弱的笑道
“沒……沒事的,你要是害怕……我……自己來……“
還自己來?!
花雕腦海中迅速閃過‘妖孽果然是與衆不同的‘的這句話
深呼吸再呼吸,她暗示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鎮定,他是個病號,他現在需要她的照顧
待暫時平定了情緒,花雕先是小心的幫他擦拭着身上快要乾澀凝固的血跡,然後再慢慢謹慎的幫他包紮好這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一直到這時,花雕才知道什麼叫‘看的容易做的難‘
以前在電視裡無意看急救教學的時候還覺得挺簡單的,可現在真輪到自己下手的時候,真的覺得力不從心
虞緋堯一動不動的虛弱的凝視着忙活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待他對上她逐漸慘白的臉蛋時,心臟莫名的緊緊縮成一團
“別管我了,你去睡吧……“
褪去了以往的放浪不羈,難有的認真突然在他的臉上浮現,這讓花雕有片刻的失神,不過她一直繃緊的神經卻在他說出這句話以後崩塌瓦解
“虞緋堯!我也很想不管你,可你爲什麼偏偏要在我面前弄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是犯賤,就是欠了你們的,纔要每次都給你們擦屁股!”
虞緋堯被她突如其來的抱怨弄的驚呆,花雕也被自己不受控制的話語弄到愣住
屋子內,是暗無聲息的安靜,只有桌上還在燃燒的蠟燭發出噗噗的聲響
突的,虞緋堯不顧才包紮好還在滲着血的傷口,手上猛一用力把還在動作僵立的花雕拽進懷裡
“是我疏忽了,不應讓你看到這麼血腥的場面,以後不會了,我會成爲你唯一的依靠”
‘唯一的依靠’深深觸動了花雕心中的脆弱,她再不願多想的把頭用力埋進他帶着玫香的懷抱
不斷的重生沒有結束的死亡一直一直都是她自己一個人在慢慢煎熬,別看她總是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她也會累,也會厭倦,也會覺得孤單
面前的妖孽雖然放浪,可她知道這一刻他是真想要保護自己的,就從他身負着這麼重的傷還能顧忌的怕自己春光外泄這點看來,她就知道他是袒護自己的
那麼,爲什麼就不能允許她也懦弱一次,小鳥依人一把呢?
累這個字,不單單隻有字面上那麼簡單……
花雕一夜未眠,雙目紅腫筋疲力盡,看着牀上也是剛剛睡着的虞緋堯,花雕抻着懶腰起身
該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正打算要去眯瞪會兒,卻不想看到一襲白袍隨風飄動,看看他頭上的露珠,花雕心說,這傢伙該不是早就來了吧
聽見腳步聲的曲墨白回身,微微皺眉的走到花雕身邊
“怎麼這麼憔悴?”
“你一定是聽見什麼風吹草動纔來的吧,既然知道,幹嘛還問“
花雕無力的低着頭,這人說話就不能直接點麼?總是拐彎抹角的,也不嫌累,昨晚府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想必一定是驚動了他,不過,昨晚沒見他人影倒也是個稀奇事兒
嘆氣的將她鬆散雜亂的頭髮籠在她身後,語氣是不能溫柔的溫柔
“昨夜女皇臨時召見會議國事,今兒晨時纔將將回府的,而且墨白也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只是擔心的過來看看你而已“
曲墨白回想起自己剛回到府上下人們竊竊私語的場景,要不是管事的先生先行和他解釋,他會真的以爲是她出了什麼事情
只是擔心麼?
花雕聽着他的話再次擡頭看看打溼他墨發的露珠,心裡是暖暖的
“既然夫人沒事,那就請夫人進去休息吧,墨白告辭了“
看着她不說話只是愣愣的瞧着自己,曲墨白以爲她是宿夜未眠精力匱乏,既然已經知道她無事,那他也就該離開了
“你爲何不問問我昨夜和虞緋堯發生了什麼?“
花雕喊住轉身欲行的曲墨白,她就不信昨夜那麼曖昧的事情會沒有人告訴他,她可是記得當時自己的模樣可是被很多人看見了
聽着她的話,他轉身,再次露出淡淡的笑容
“既然知道不可能,墨白又爲什麼還要過問呢?”
他的從容不迫讓本打算調侃他的花雕心裡猛然一跳,四目相對,是她慌忙錯開的視線,她不明白,爲何他平和的目光總是能穿透她的心,直達到她的心靈深處
可就是他這份銳利洞察,卻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你回吧,我累了”
不等他離開,她卻先行轉身
因爲熬夜到體力透支,花雕這一覺睡到傍晚才悠悠的轉醒
睜開眼睛,屋子裡是昏暗的
受不了安靜的花雕起身喚着米寶,卻是半天也不見米寶的到來
這丫頭又是跑到哪偷懶去了?
花雕無奈的起身走出房門,卻不想在打開門的一霎那,被滿院子的禮品震驚
這又是在搞什麼飛機?!
“小姐!——”
正在搬東西搬的滿頭大汗的米寶看見剛跨出門檻兒的花雕,放下手裡沉重的禮盒跑了過來
“小姐醒了?餓了麼?”
你還知道我餓?!
花雕剛想責問卻又想了想轉變了話題,現在餓不餓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滿院子的東西
“這又是要給誰送禮去?”
她鬱悶,真是自己有錢就隨便揮霍麼?!
“不是送出去,是送進來的”
送進來的?
“誰送的?!”
花雕納悶,除了自己母皇會有這麼大的手筆賞賜自己,還會有誰能這麼好心的給自己送禮?
“就是新上任的張大人啊!”……
張大人?那個張大人?!
她想起來了,就是昨夜掀他牀幔的那個張大人,不過,花雕想不明白了,既然他敢掀自己的簾幔,就表明根本沒把自己當回事兒纔對
可,放眼望去這滿地的禮品卻又說明他這是在明顯的討好自己
她混沌了,她想不通了
這個時代人的思維還真不是她能理解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