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當初因爲這雙腿一躍成爲枝頭上的鳳凰,現在這是怎麼回事,燒火丫頭,大家瞧瞧,這就是火房的啞娘,咱們當初還說她是個小鬼呢,沒想到,小鬼不是,卻是個一心想爬上枝頭的老母雞!”說話的綠衣丫鬟又扯了扯萱萱拄着的木棍,向她身旁三個都是丫鬟打扮的女子說道,“還是三隻腿的老母雞!”
幾個女孩都咯咯咯的笑着,有兩個還將萱萱的下巴捏起打量着萱萱的臉,“瞧這張臉,連咱們都不如,也真是她癡心妄想啊,老天都看不下,讓她的腿被蛇咬!真是現世報!”說着說着,就呸的在萱萱臉上唾了一口唾沫。
幾個女孩覺得萱萱是啞巴不會說話,現在又成這樣,以後無論如何是沒有出頭的日子,她們又經人一挑撥,立馬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萱萱被她們左推右搡倒在地上,話說不出來,腿又這樣,怎麼能是四個女孩的對手,人落魄的時候,腳下踩的也都是屎,雙手扶住自己的腿,儘量躲閃這些人的腳,防止小腿第二次受傷。
躲閃的很狼狽,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慌亂與憤怒,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經歷的太多太多,已經不能在她如鏡的心上激起波瀾。
臉上被唾沫覆蓋,四個女孩的話越來越難聽離譜,無數的手在她的身上掐來掐去,瞧這些女孩似乎只是在她的身上打掐,並不敢在其它地方,比如臉上手上留下痕跡,萱萱的心稍微放了下來,最起碼這些女孩不會給她造成毀滅性的打擊,疼,但是還可以忍受。
雙手護着小腿並沒有支撐身子,頭一不小心被戳在了草地裡,等她擡起頭的時候,眼睛一瞟,遠處站着的人在就像是一根刺般紮在她眼底。
是安王,萱萱的全身立刻充滿了警惕,這個安王,曾不眨半絲眼睛的要把她剁碎喂狗,她可絲毫不覺得這話是玩笑。
此刻安王來到這裡,一身墨黑衣衫罩着他,臉上的表情在陽光的折射下變得模糊,卻有絲絲寒意從他的身上滲出,令暖熱的陽光都無法近他的身,萱萱縱然是仰着頭,也無法無法看透他此刻的心思。
萱萱就像是一頭髮現威脅的野狼,瞬間寒毛倒豎,充滿了警惕。
可是,再擡眼的時候,剛剛站在牆角下的那抹黑影,卻像是一個幻影,瞬間消散,眼神四處搜尋,沒有了半點蹤跡,讓萱萱都有點懷疑,是自己那刻眼花了。
女孩們住了手,罵罵咧咧的離了開,萱萱如同一條蟲般趴在地上,身上痛,腳又不方便,爬起身對她來說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拿出袖中的絲巾將臉上那些塗抹星子細細擦了乾淨,也不看一眼手絹,隨手就扔在了地上。瞧着一旁有一棵一人都難以抱住的柳樹,她爬了幾爬到柳樹下,扶着柳樹慢慢的起身,汗水此刻在臉上沁了滿臉,滿手的污泥,身上也好不到哪裡去。阿紫給她的那根樹枝柺杖在剛剛被那幾個女孩折成了幾截。
背靠着大柳樹,萱萱的頭低垂着,汗水順着她的臉頰一點一點滑落在地上:念青,你看,世界不管變成什麼模樣都還是一樣的潛規則一樣的景象,不一樣的只是那光鮮亮麗的外表而已。萱萱不管走到哪裡都還是念青的萱萱,可是,念青,你呢,你是否還是萱萱的念青。
“你怎麼了?”一個溫和的聲音突然從萱萱的耳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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