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過來。”
想到剛剛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蛇,我使勁的搖頭,堅決不肯向前一步。
冷子游看着我,俊美無鑄的臉上風流倜儻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眼底也帶着戲謔,然後出手如電,猛地伸手拉我,硬是將我拖到前面,才懶洋洋的開口道:“你再仔細看看,這是藥。不是蛇。”
我顫着腿,定睛一看,那枝幹扭曲的弧度非常僵硬,並非像是蛇身那般圓滑,纔算是鬆了口氣,但看着和蛇極其相似的藥草,我還是有種不忍直視的感覺,立即別過頭去。
正在此時,我感覺自己的手好像被人捏了捏。
我愣了下,側首看冷子游,見他低頭看着他和我握在一起的手,臉上似乎帶着一絲疑惑,伴隨着那些疑惑,他又捏了捏我的手。
我的臉一下就紅了:“你……”
“嗯?”冷子游懶洋洋的擡眉看我。
他那雙琥珀色的桃花眼,波光瀲灩,熠熠生輝,就算什麼都不做,只這麼靜靜的被他看着,我就覺得被撩的有些受不了。
似乎心跳都加速了幾分。
臉燙的更厲害了,我似乎忘記自己要說什麼了。
“你臉怎麼這麼紅。發燒了?”
“沒……沒有……”我連忙避開他的目光,微微蹙起眉,好奇怪……明明是一個陌生的人,才認識多久,怎會有這樣的強烈的感覺?
難道是這具身體遺留的意識?
再加上這具身體細皮嫩肉一點也不像是做藥童的。我心中的疑惑更甚。
莫非……這具身體的主人,其實,不是冷子游的藥童?
在我想着的時候,冷子游就拉着我的手靠近壁縫去仔細的觀察那根藥材。
這時候,我已經想起來了,這個像蛇的藥,就是冷子游要的歸元藤。
他湊的很近,似乎在確定歸元藤什麼時候可以入藥。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起。
山崖的壁縫中,歸元藤的根莖後面,猛地躥出一跳拇指粗細的白底黃斑蛇,那蛇就猶如一道閃電,飛快的撞到觀察歸元藤的冷子游肩膀上,尖銳的獠牙,瞬間就刺破冷子游的肩膀,深深陷入到冷子游的血肉當中。
冷子游吃痛一聲,反應極快,出手如電抓住細蛇的七寸生生的將它拔了出來,但同時腳下一個踉蹌,腳下猛地踩空。身體晃了下整個人便往山下倒去,而被他拉着的我也不能倖免。
我驚呼一聲,就被他拉的倒了下去,我們兩人一起栽倒到山坡上,身體就像是車軸一般。從山上滾到山下,這種身體失控的感覺,讓我十分害怕,但是疼痛的感覺卻並不十分強烈,因爲--冷子游他牢牢的護着我,連我的頭都被按到了他懷中。
不知滾了多久,一直到滾到下面的山坡上,我們的身體才停住,沒有再往下滾。
我雖然身上不是太痛,但是也被這一路滾下來滾的有些頭暈目眩。
等我從冷子游懷中擡頭的時候。看到他手中竟然還一直捏着那條蛇:“冷……冷大夫……”
我剛一開口,冷子游就低喝:“閉嘴。”
我連忙閉上嘴,不敢再說。
下一刻,我看到冷子游將蛇拋了出去,從袖中射出寒光,直中毒蛇七寸將它釘在一邊的枯樹上。
我剛鬆了口氣,就看到冷子游吐出一口黑血。
我瞬間就想起他之前被蛇咬的事,心中忍不住微微一悸:“冷大夫,你……”
他鬆開按在我身上的手,伸手點了被蛇咬的肩膀的穴道,那雙波光瀲灩的桃花眼,有些黯淡無光,吃力的對我說:“解毒……藥……懷裡……綠瓶……”
然後便昏睡過去。
這驚變來的太過突然,我根本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滾下來的時候,我被冷子游護在懷裡。然後他又解決了毒蛇,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冷子游已經昏了過去。
不知爲何,看着這樣的冷子游,我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來。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認識的人,唯一相依爲命的人,我決不能讓他出事。
我掙扎着從冷子游的懷裡爬出來,眼眸含淚的看着他:“冷大夫?冷大夫……你醒醒……醒醒啊……”
我竭力鎮靜,很快就想起冷子游昏睡過去之前說的話,然後我立即解開冷子游的腰帶,在冷子游的懷裡摸索起來,果然找到了幾個瓷瓶,其中,有一個便是綠色的。
“解毒藥應該就在這個裡面了。”
我從綠色瓷瓶中拿出一粒藥丸喂到冷子游嘴裡,怎奈冷子游牙齒緊閉,藥丸根本喂不進去。
我急的都快哭了,看着手中的藥丸,我福至心靈,靈光一閃就想到了電視劇和小說裡喂人吃藥的情景。
眼下太過凌亂,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直接將藥丸含入口中,俯身將自己的脣壓到了冷子游的脣上,冷子游的嘴裡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我驚慌失措的將舌尖頂入冷子游口中。但冷子游的牙還緊緊的咬着,我舔了舔冷子游的牙齒,不見他有動靜,便心急的去咬他的脣瓣,等他因爲疼痛鬆開牙齒的時候。我趕緊把嘴裡的藥丸頂進去,一直送到冷子游的喉間,感覺他嚥下藥丸,我才離開冷子游的嘴。
也直到這時候,我才意識到我親了個男人。
我……我竟然主動親了,輕薄了個男人?
想到此處,我的臉立即燒了起來,身體有點發顫,天啊,我竟然親了個男人……還好,還好沒人看到。
不但是沒人看到。
被我親的本人也不知道。
這是個意外!!!
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讓臉上的熱氣散的更快些。
等胸腔內急速跳動的心臟平緩了一些之後,我才又去看冷子游。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冷子游的解毒丸沒用麼?
爲什麼冷子游那張俊美的臉龐剛剛還是正常的,現在就一片青黑。
之前那種旖旎心思瞬間沒了,我扒開冷子游的衣物,看到冷子游的肩膀上有兩個尖尖的齒印,想也沒想便趴上去吸了起來,吸的嘴裡盛不下了就吐到一邊。
就這樣。我吸一口毒血,再吐一口,在吸的嘴巴都快麻了的時候,原本泛黑的血終於變的正常起來。
我擡眼看了冷子游一眼,見他面色恢復正常,忍不住揚脣露出一抹笑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的頭有些痛,眼前也有些暈,整個人頭重腳輕的,強忍不適,等把冷子游的衣服弄好,我才坐到一邊,靜靜的等他醒來。
我望了望他那不同於以往滿是或是玩世不恭或是冷漠,反而是平靜溫潤了許多。宛若皎皎明月的面龐,忍不住揚了揚脣,眼前一黑,就栽倒到了冷子游身上。
……
當冷子游醒的時候,最明顯的感覺。就是被壓的難受的胸膛。
他張開眼,頭腦一片清醒,之前毒蛇的毒,似乎已經被全數壓制了。
他垂眼一看,看到了睡在自己身上的沈青嵐,皺了皺眉,眼底升起幾分燥意。
他手指動了動,正想動手推沈青嵐起來,卻發現那個女人的身體,似乎燙的厲害。不止如此,那女人的脣還有些腫,泛着烏黑的色澤。
看到這一幕,冷子游心裡一緊,立即坐了起來,將沈青嵐攬在懷裡,當他看到一旁地上乾涸的污血的時候忍不住咒罵一聲:“該死!”
冷子游有些惱怒,惱怒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幫他吸蛇毒,就不怕自己被毒死麼?
他辛辛苦苦的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可不是讓毒蛇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