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被痛暈過去,又痛醒了過來。
等我覺得,我的骨頭都快被折騰散架的時候,冷子游才放過我。
他倒在我身上,再也沒了動靜,像是沉沉的睡去了一樣。
這時候,門外的天,已經有些亮了。
我在冷子游身下動了動身體。看到冷子游那張沒有玩世不恭的笑,也沒有深藏着的憂傷的面龐,心情忽然複雜了許多。
我靜靜的看了會兒冷子游,然後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
身體各處都在疼,身體還泛酸泛軟,我忍了一頭冷汗,找來新的衣袍和冷子游的藥。
藥膏塗在身上清涼涼的,雖然身上的痕跡並沒有立即下去,但痛感卻輕了不少。
不知爲何,我身上的力氣,也回來了。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將沉睡到沒一點反應的冷子游。放到了牀上。
幸好昨晚我們是在地上,以至於牀鋪非常的整潔乾淨。
我做好這一切,坐在牀邊,氣喘吁吁的看着冷子游。
我也是昨晚。才醒悟自己對冷子游的心意。
結果,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在現代,應該算不得什麼。
但是,這個世界,若是冷子游知道了他的所作所爲,他會……娶我麼?
或是……將我從他身邊送走?
想着,我不禁咬了咬脣,無論哪種情況,都不是我想要的。
不,第一種是我想要的,但卻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我不想冷子游因爲這個世界的規矩,而不得不娶我。
我想讓冷子游愛上我,和我一起,卻不是因爲先上車後補票這樣的原因。
我想冷子游--真真正正的喜歡我。
而冷子游若選擇將我送走……這簡直是太可怕,我幾乎無法想象在這個世界裡,不在冷子游身邊,我又能去哪裡?
我穿越到這個世界不久,對這個世界瞭解並不深,很多事情都不明白。離開冷子游簡直就是一條絕路。
我想了許久,俯下頭,在冷子游那已經褪去炙熱的溫度,變的冰涼的脣上印下一吻。
昨晚他因爲藥物。雖然很急躁,也很粗魯,但是,他身上的衣物,卻並沒有全數褪去。
我伸手,將他身上的衣物整了整,盤扣與腰帶,全部都繫上了。
然後我又出門。讓天宗門的人送了熱水到隔壁我自己的房間,等我洗了個熱水澡之後。
我又回到冷子游的房內,清理了地上的痕跡。
隨後打開窗,讓滿室的幽香和不該有的氣息都被風帶走。
我想賭一把,若昨晚冷子游真的神志不清,今天就有五成的可能,會不記得昨晚那件事了。
若是他不記得了……我……便不提了。
只是,以後,我要努力的對冷子游好……要讓冷子游,愛上我,接受我。
等他愛上我的那天,我會將這件事告訴他。
做完這一切。我便再也睡不着了,忍着身體的不適,坐在桌邊,拿着冷子游昨晚看的醫書。發起呆來,捧了手裡看了許久,連一頁都沒有翻動……
……
步荷溪身負重傷,回到穆浩龍那裡。把穆浩龍嚇了一跳。
“荷溪,你怎麼了?是誰!是誰將你打成這般模樣?”
步荷溪伸手抓住穆浩龍的衣領:“絕地樂草……絕地樂草,絕不能給任何人……”
然後便昏厥了過去。
穆浩龍簡直要心疼壞了,他立馬找來天宗門最好的大夫--他對冷子游心存芥蒂,所以並沒有去叫玉面神醫冷子游。
那大夫剛給步荷溪開了藥,就被穆浩龍趕出去了,穆浩龍親自幫步荷溪包紮傷口,最後還運功爲步荷溪療傷。
原本第二日就要開始他的選親大賽。
шшш●тTk án●℃ O
但穆浩龍心中的妻子人選。一直都只有步荷溪一個,步荷溪現在又重傷,他自然不捨得步荷溪強撐身體去參加他的選親大會,因此只得讓天宗門的總管吩咐下去。說是出了意外情況,選親大會暫且推遲,至於推遲到什麼時候,另行通知,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在三日內必會舉行。
這讓聞訊而來的武林人士心中很是不滿,覺得天宗門出爾反爾,對天宗門的信譽,多多少少帶來了些負面影響。
再加上昨晚上等客房的刺殺,天宗門原本以財富砸出來的高不可攀和震懾力,在飛快的流逝。
穆浩龍一直等到下午,才把步荷溪等醒。
步荷溪醒來就想去找冷子游。
想起冷子游,她胸口便是一陣翻攪。氣血上涌,她差點又氣暈過去了。
真是太可惡了!!!
她費盡千方百計想要逼迫冷子游,沒想到,最後竟然爲他人做了嫁裳?
那個人的聲音……她記得。
她是跟在冷子游身邊的女人!!!
可惡,她派的人,非但沒殺死她,反而昨晚在最後讓她撿了便宜!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冷子游對她很好……的確很好,好的都同塌而眠了。
步荷溪想到這個就氣的眼睛發綠,她恨不得立即親手解決了那個女人。
但是奈何身上有傷。
“荷溪,你怎麼了?你事你吩咐我就好,別折騰自己的身體。”
穆浩龍輕柔的將步荷溪抱在懷裡。滿是溫柔的說。
步荷溪閉上眼,讓自己心裡的怒火緩緩的平息下來,等冷靜之後,她的腦海開始飛快的轉動起來。
“浩龍。現在什麼時辰了?”
“是未時。你睡了大半天,真是嚇壞我了……”
“這麼久了?你一直在守着我麼?真是個傻瓜,你的選親大會怎麼辦?”
“選親大會本就是爲你舉行的,你沒辦法參加。我去幹嗎?所以,我把選親大會推遲了。”
“你……真傻。”步荷溪心裡傳來一陣悸動。
她知道穆浩龍很愛她,愛的甚於生命,但她不愛他,在很久很久之前,她的心就遺落到了她師兄的身上。
她這次之所以想出選親大會的主意,一是想借此機會引來冷子游,二卻是真的想給穆浩龍找一個好女人。好妻子--她一直哄騙穆浩龍說她會嫁給他,但內心深處,卻永遠只想着冷子游。
她飛蛾撲火般的朝着冷子游撲去,從不看身後的人--不管在冷子游那裡受了多重的傷,在痊癒之後,她仍舊會再撲上去。
“荷溪,我們不說這個,你給我說。到底是誰傷了你,我要去給你報仇!”
步荷溪搖了搖頭,搖到一半又點了點頭:“浩龍,你真想爲我報仇?”
穆浩龍點頭,步荷溪對他而言極其重要,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步荷溪分毫,只要讓他知道,他就會以十倍奉還給對方。
“那……你就幫幫我,讓我自己爲自己報仇。”
“怎麼說?荷溪,你是個姑娘家,這樣的事,不適合你動手……”
“沒事,浩龍,傷我的人,正是玉面神醫冷子游身邊的那個女人,你若真想幫我報仇就聽我的……”
步荷溪將自己的打算說給穆浩龍聽。
穆浩龍聽完之後立即沉下臉,飛快的搖頭:“不行。”
“浩龍~就讓我任性一次吧……反正我最後會殺了她,沒關係的……浩龍,好不好嘛?”
穆浩龍心底還在猶豫,嘴裡也是拒絕,但是,他內心深處卻知道,他拒絕不了步荷溪,從在天宗門外撿到步荷溪那一刻,他就拒絕不了這個氣質出塵,容顏妖嬈的妖精一樣的女人。
冷子游醒來的,要比步荷溪早上一些。
他醒來的時候,腦海中涌起了一波波的疼痛,身體也有說不上來的怪異感,但他卻辨別不出那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鼻尖殘餘着淺淺的幽香,讓他下意識的張開眼睛向四周看去,然後他果然看到了坐在桌旁的沈青嵐。
那的確是那女人身上的味道。
他莫名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