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康熙帝親率官兵到達距多倫諾爾駐營。多倫諾爾蒙古語爲七溪、七星潭之意。準噶爾部首領噶爾丹進攻喀爾喀蒙古,其三部10萬衆南下投清。爲安置喀爾喀蒙古,並加強對其管理,亦想無後顧之憂,康熙在喀爾喀蒙古三大部、內蒙古四十九旗王公貴族的到達後,遂與諸人見面,商議會盟。
五月二日,康熙於御營殿帳依次召見內蒙古、外蒙古王公貴族,並賜宴。次日,召集土謝圖汗察琿多爾濟、哲布尊丹巴等35名喀爾喀三部貴族會盟。主要內容爲:一,規定喀爾喀蒙古須遵行清廷的法令。
二,令土謝圖汗察琿多爾濟等具疏請罪,以結束喀爾喀蒙古內部紛爭。
三,廢除喀爾喀三部舊有濟農、諾顏等名號,留汗號,依次授以汗、親王、郡王、貝勒等爵位。
四,依49旗例編族,分左中右三路,設盟,實行盟旗制度。此次會盟,改善了喀爾喀蒙古各部與清之間的關係,並使清王朝對漠北地區的管轄得到加強。
會盟至初六結束,只是尚未等康熙喘口氣,京中傳來消息,豐離失蹤了!
“什麼?”康熙一度以爲自己聽錯了,李德全汗淋如雨,“上清宮失火,火勢燎原,衆人救火不及,等火滅時,已不見了皇貴妃。怡嬤嬤,小順子都葬身火海了。”
怡嬤嬤和小順子是他放在上清宮近身伺候豐離的人。有多大的火讓他們都難逃一劫,那麼豐離,她現下身懷六甲。多有不便,她會是什麼樣子?
“回京,立刻回京!”
“皇上,會盟事宜尚未收尾,若此時皇上回京,蒙古各部怕要以爲皇上輕視他們,於會盟後續不利。皇上,此事關係重大。不可任性。皇上憂心皇貴妃,何不派莫啓回京查尋皇貴妃下落。”?李德全勸諫,康熙緊緊地握着椅柄,“立刻讓莫啓回京。阿離,阿離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而被康熙掛念的豐離,此時一身的狼狽,臉上亦滿是憔悴,而餘慶餘韻餘然餘歡四人也是身上臉上都掛了彩,“主子,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餘慶如此一問,豐離道:“他們竟然連縱火的事都做出來了。定是要置我於死地的,眼下我們的人還沒到,他們在身後步步緊逼。我們,分頭走。”
“主子,這不行,你身懷六甲,行動多有不便,我們怎麼可以放着你一個人走。”餘韻首先提出了反對的意見。豐離道:“如果不分開走,我們都逃不了。你以爲。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在紫禁城縱火?這件事牽連甚廣,我們逃出了紫禁城,他們依然派了殺手,若不是我們一直藏了會武功的事兒,早已經交代了。”
豐離腦子回想着這兩日發生的事兒,上清宮被人封宮點火,更有殺手入上清宮殺人,怡嬤嬤,小順子,還有上清宮那些許許多多無辜的宮女太監都在沒有防備之下被那些人殺了,餘慶她們拼着性命護着她逃出了紫禁城,若不是,她向來覺得做任何事都應該留一手,是以從不讓餘慶她們在外人面前顯露自己會武的事實,殺手的數目不會只是那麼幾個人而已。
整個上清宮,她聽到那些人的慘叫,親眼看着怡嬤嬤小順子倒下,血流成河。那些人,都是無辜的人,亦不過被她拖累,便成了枉死鬼。
雖是有孕身體沒有往常的靈動,可豐離的功力還在,束耳聽到不遠的動靜,豐離立刻站了起來,“別再廢話,立刻分開走,他們都追過來了。”
幾個丫頭眼眶都紅了,豐離不願與她們磨蹭,撐着起來,“走吧,如果都能平安地擺脫了那些尾巴,我們在百味樓匯合。”
“主子!”豐離決絕地走,幾個丫頭哭喚着,豐離卻連頭都不回,大步地離去,餘慶性格堅韌,最終抹了眼淚,“主子縱是有孕,武功也遠在我們之上,餘歡跟餘韻姐只能勉強自保,我們跟着主子,亦不過是拖累主子而已。分開走,也能將他們的注意力分開。走吧!”
“餘慶說的是,我們還是快走吧,餘慶,你帶着餘歡,我帶餘韻。”餘然也同樣抹了淚水,確定了兩人所帶的人,一左一右趕緊走了。
一批黑衣人追了上來,看到她們遺留的痕跡,瞧着一片山林,腳下的路卻只有三條。爲首的黑衣人蹲下仔細查看,三條路上都有人走的痕跡,“大人,他們分開走了,我們怎麼追?”
“兵分三路,皇貴妃跟她的丫頭,都要斬草除根!”爲首的人陰冷地下達命令,三路分開,相互追去。
而豐離呢,挺着個大肚子的,她的行動不便,她要跟餘慶她們分開走,其實亦是想將那些人分而殺之。殺人們在得知她們都會武之後,必然會帶足夠的人馬來,哪怕她們的武功再高,採取人海戰術,已經逃了一天一夜的她們,必是要頂不住的。
而她的空間,不能依靠的東西,終究是不能依靠,她一直只有意識能進入,身體是不能的,所以,她現在想的只有是如何把這些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幹掉。
豐離看到一旁的樹藤還有樹幹,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啊!”當那一拔追着豐離而來的黑衣人走近時,尖銳的木槍射出,快而猛,那當前的人被木槍射落,四名黑衣人慘叫倒地,而豐離此時更在暗中搭上了自制的弓,“唆唆唆”的聲音,小小的木箭射出,再次射倒了三人,如此,追着她來的人,便只剩三個了。
這三人,都是射開了她木槍木箭的人,可見並不簡單。
“據傳端獻大長公主箭法了得,平郡王世子福晉深得真傳,沒想到皇貴妃更是青出於藍啊!”豐離沒想再有什麼暗招能將這三人解決,是以便走了出來,落落大方地站在黑衣人面前。對於黑衣人之言,豐離答道:“說對了,若論起箭法來,我比我祖母省勝一籌。”
“我很慶幸此時皇貴妃手中無弓無箭!”黑衣人拔了手中的刀,指向豐離,目光更是掠過豐離拋在地上,那以樹藤爲弦,粗製的弓。另兩人見此,也同時抽出了刀,三面將豐離包裹。
“我是非死不可?”豐離撫過小腹,安撫着蠢蠢欲動的孩子。
“據聞皇貴妃聰明絕頂,皇上專寵皇貴妃,又讓皇貴妃有孕,皇貴妃應該早已料到會有今日的局面纔是。”爲首的黑衣人向豐離走近,答案已是不言而喻。“因爲我觸犯了他們的利益?因爲我他們的女兒沒有了進宮的機會?那麼,你們就不曾想過,我若是死在了你們的手裡,你們會是什麼樣的後果?皇上能爲了我暗廢后宮,你們先在上清宮縱火,又派人追殺於,你們覺得你們能瞞得過皇上?”
黑衣殺手爲首的一頓,而後堅定地道:“只要上清宮的人都死絕了,我們就一定可以瞞得過皇上。而且,爲了一個死人動搖大清江山?江山重,還是美人重,想來皇上必是心裡有數。”
“皇貴妃還是放棄抵抗吧,臣會讓你死和痛快的。”黑衣殺人說完這一句,進攻向了豐離,豐離早有防備,以手中的白紗纏住黑衣人,一掌擊在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悶吭一聲,反應極快地卸了豐離的掌力,退了幾步,“皇貴妃竟也是懂武。”
豐離並不作答,只拿了白紗握在手裡,“想拿我的命,那也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那麼大的本事。”
不等三人出手,豐離雙手同時擊出白紗,快而猛,她身懷六甲,無法與人久鬥,那麼當然要用最快的辦法,把這三個人給殺了。於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情況,豐離沒有一絲猶豫,以白紗作出迷敵的動作,豐離先從三人最軟的下手,奪了他手中的刀,抹過他的脖子,那人沒有氣息地倒下了。
“七弟!”另一個眼見那名黑衣人倒下,驚呼一聲,豐離更是捉住這個機會,再次變換刀鋒,一刀捅向那人,不想卻被爲首的黑衣人擋住了,兩刀相撞,豐離以刀柄扣住,用力一轉,再次用力一甩,直往黑衣人的方向飛去,黑衣一甩,那刀刺入他身後的黑衣人的胸口。
“皇貴妃殺人的手法甚是嫺熟!”明明他要救的人還被豐離在他眼皮底下殺了,頭目出口之言十分的不善,豐離呵的一聲,刺激似地應道:“過獎了。”
手中拿着她的武器白紗,指着頭目道:“接下來,該你了。”
白紗出擊,方向是頭目的臉,頭目一閃,豐離詭異的身影閃動,竟然與他近在咫尺,頭目大驚,連忙揮刀砍向豐離,豐離一閃,攻其下盤,頭目以腳擋之,可論速度,他不及豐離,他被豐離逼得一守再守,終有一招守之不及,被豐離踢個正着,頭目吃痛地跪下,豐離的速度更快,卸了他手上的大刀,一腳踢在他的胸口,頭目吐血趴地難起。
豐離拾起落地的刀走近,擡起插入頭目的身體,見頭目嚥氣,豐離也力竭地攤坐在地。
她不想殺人,可如果只有殺人才能帶着孩子好好地活下去,她只能讓雙手沾滿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