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與我說了什麼,對你而言重要嗎?”豐離卻是不願意回答的麗夫人,似是貓捉老鼠般逗‘弄’着麗夫人,有些事情,必須要到一定的地步了,問出來才能得到真正的答案。,
麗夫人怔怔地看了豐離半響,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想詐我?我不會上你的當的。”
豐離意味深長地看着麗夫人,麗夫人盯着豐離,這會兒,那冷臉的‘女’子莫憂捧着一個盒子走了過來,“主子,在小樓的暗格裡,找到了這個機關盒子。”
那麼一個盒子,宛若一體的盒子,沒有鎖,也沒有口,上面的棱角都被磨平了,木紋還透着光澤,顯然是被人常常把玩在手中。只在莫憂端着盒子出來時,豐離就注意到麗夫人的眼孔放大,雖然只是一瞬間,但對豐離來說,足夠了。手指放在盒面上,“麗夫人,你是希望我打開它呢?還是不打開呢?”
麗夫人竭力地讓自己平息下來,一笑道:“你以爲你打得開?”
“可不可以的,試試才知道。”豐離輕描淡寫地說着,仔細地打量盒子,然後動手同時按了盒子的四角,卡的一聲,盒子起了細微的變化,“看來這第一步對了。”
從聽到那一聲。臉‘色’難看得就無法掩蓋的麗夫人,死死地盯着豐離,豐離對她充滿怒意的目光視而不見。雙手置於莫憂面前的盒子方向,‘摸’到細微的兩處凸起,雙手一按一拉,卡卡的作響,盒子上下分開兩層,亦能清晰地看到了盒子裡面的東西,信。滿滿一盒子的,都是信。
“啊!你不許碰我的信。你不許碰我的信。”麗夫人在盒子打開後,整個人變得發狂一般,拼命地掙扎着想要奪回盒子,哪怕是被綁的雙手被勒出了血跡。似亦不曾感覺到痛。
莫憂與‘侍’衛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將麗夫人按壓住,豐離瞧着這些信,“看來,你不想與我說的話,這些信會幫你告訴我。”
“豐離你敢,你若敢碰一下我的信,我發誓,我發誓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麗夫人恨恨地威脅。豐離不回答,只是拿出了盒子裡的第一封信,一字一字地準備看了起來。麗夫人似那受傷的猛獸一般尖叫起來,“你別看,你別看,只要你別看我的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告訴你。”
這樣的麗夫人,真的讓人極其驚訝。她將這些信視若‘性’命,不,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適才哪怕被豐離以死相‘逼’,她亦不肯吐‘露’一字,如今,只是想保留住這些信,這些信的秘密,她便願意什麼都說與豐離……
“第一個問題,我祖母究竟是怎麼死的?”豐離將信放回了盒子上,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麗夫人見此,這才漸漸安靜了下來,聽到豐離的問題,她沉着了許久,這才幽幽地道:“那個荷包裡的依蘭,你們當年亦曾發現了是嗎?荷包,還有荷包裡的依蘭,是我送給表哥的,我囑咐他要隨身戴着,我還告訴他,用依蘭泡茶,對失眠的人有助睡眠。當年你祖母,據說從你入宮之後,就不曾睡過一個好覺,表哥聽到我說的話,並不曾懷疑我,所以,他親手餵你祖母喝下了依蘭。”
豐離聽着皺起了眉頭,麗夫人呵呵地笑了,“很驚訝我這個計謀如此簡單卻如此有效。我的表哥啊,從小就待我極好極好,他的武功不差,卻對毒物一無所知,而當年,他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會對你祖母動了殺心,他只想讓你的祖母睡個好覺,加之對我的話深信不疑,所以,很多事情便順理成章了。”
“順理成章,那麼,你爲何要殺了燕回?”豐離盯着麗夫人。
麗夫人理所當然地道:“因爲我需要一個替死鬼,因爲,若是大清的大長公主,是死在自己的情夫手上,還是因爲她的情夫不愛她,而是爲了旁的一個‘女’人所以纔要加害於她,這樣的結果,相信沒有人會再願意把事情追查下去,而你的祖母,將要揹負罵名而死,這樣的局面多好啊!”
那樣開懷地笑着,莫憂冷冷地吐道:“蛇蠍‘婦’人!狼心狗肺!”
“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你爲什麼要殺我祖母?”豐離俯身與近麗夫人,一字一字地問,麗夫人笑意盡斂,而後又‘露’了笑顏,“原因再簡單不過了,她搶了我的表哥不是嗎?”
豐離冷笑一聲,拿出盒子裡一疊的信,“讓我猜猜,你視比‘性’命還重的這些信,是誰寫給你的呢。燕回?或是,多爾袞?”
“你究竟都知道什麼?”麗夫人握緊了拳手,死死地盯着豐離握在手裡的信,她粗重地喘着氣,只想要搶回豐離握在手裡的信,那是她的命,她的命啊!
“你與他初識時,想來是不知道他的身份的吧,你的父母雙親,還有燕家的人,那都是死在滿人的手裡,你與滿人,實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你,卻是喜歡上了你最大的仇人。但不知,你的父母雙親,在知曉你如此之時,可是死不瞑目?”
“你閉嘴,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話。他和那些滿人不一樣的,不一樣的!他是那麼溫文儒雅,謙謙君子,他根本就不願意自己是滿人,不願意作爲滿人的骨血活着這個世上,他待漢人的百姓那麼好,對那些孤苦無依的孩子,又是那麼溫柔,他的心裡充滿了愛,對漢人的愛,他希望自己是漢人,一直都希望,所以。他對漢人那麼好,對我,也那麼好!”
這麼一連串的不願意。那麼,還有愛。讓豐離打了個‘激’靈。
“哦,在你被雨淋的時候送你一把傘,在你被人調戲的時候‘挺’身而出,你便覺得他待你好了嗎?”豐離冷着眼忍住‘欲’出口的嗤笑問。
“你永遠不會知道,在你傷心難過,只想讓雨水洗刷掉滿身的污垢時。有個人撐着傘與你說,你不髒的時候。心裡會有多開心!那些骯髒不堪的賤男人,不過是我用來接近他的工具,我知道,他不會看着別人欺負我不管的。果然,他把我護着身後,那個時候,我站在他身後,只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麗夫人一臉的夢幻幸福。
這麼些場景,豐離只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和誰再三說過的腦殘劇,比較相似。麗夫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腦殘的人。可她說的這些話,做的這些事,實在讓她無法想像。
“麗夫人覺得。睿親王在你所不知道之前,其實已經知道了你是閻樓的殺手,最擅製毒與機關?這一切,是他設的局,在麗夫人你自以爲,引着他入局的時候。他不過是順勢而爲,滿足了你的願望。以此,也達到他原本想要達到的目的。比如,得到麗夫人成爲他的棋子,幫他解決江南的許多事。”豐離善意地提醒,但是,沒想到,麗夫人立刻反駁道:“不許你侮辱他!”
那麼一幅誓死捍衛的樣子,豐離只覺得,多爾袞的手段吶,果然是不簡單。至少,在他死後那麼多年,這麼一個江湖人人稱之爲‘女’魔頭的‘女’人如此地爲他大動干戈,實屬難得。
“他從來沒有提過要我爲他做任何事,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願爲他去做的。他是那麼好的人,一心一意只想讓天下的百姓都能過上好日子,沒有滿人漢人之份,都是大清的子民,都在他的努力之下,安居樂業,開開心心地過他們想過的日子。”麗夫人堅定地說着。
“當年江南反清的人士紛紛中毒而亡,都是你做的?”
麗夫人望了豐離一眼,“你真聰明,一猜就中。他想做的事,我當然要想盡辦法地幫他做到。比如,戚家的八十一口人,戚老太爺,是揚州有名的大好人,可是,這麼一個人人稱頌的大好人,爲什麼卻要帶着揚州的百姓,攔着不讓他進揚州呢。那天晚上,我直接到了戚家,追問戚老太爺到底願不願意帶着揚州的百姓投降歡迎他們進城,然後,戚老太爺不肯,他不肯,我便從他最的孫子開始,一個一個在他的面前給他們下毒,戚老太爺,可真是不禁嚇,才死了十個孫子,他就死了。我一氣之後,就把戚家的人全都殺了,然後,把他們的死,都栽到了戚家的死對方,揚州知府的頭上。如此一來,便無人再阻攔他們進城了。”
對於麗夫人用着那麼平淡的語氣,說着那樣心狠手辣的作爲,莫憂吐道:“蛇蠍‘婦’人。”
麗夫人全然不將莫憂的話放在眼中,而是一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死在小妹妹手上的人,應該也不少吧?”
“我殺的都是該死之人。”莫憂酷酷地回答,麗夫人一聲嗤笑,“何必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與我一樣,都是雙手沾滿血腥的人,誰也別說誰的不是。”
“你與他初識時,可知他是有‘婦’之夫!”豐離‘插’了一句。
麗夫人眼中流‘露’出了悲傷,“他從不曾瞞我,一開始,他便與我說過,他已娶妻,亦心有所愛,他曾再三勸我莫要將心思放在他的身上,他不能回報予我,可是,我並不求他回報,我只想能留着他的身邊,看他一眼,時不時與他說說話,便已心滿意足!”q--98097+dsuaahhh+269744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