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越夢境
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我躺在一張陌生卻古色古香的雕花大牀上,這牀好像在看百家講壇的時候看到過圖片,難道老媽最近不但愛收集玉器,又添了收集古傢俱?
我一轉頭,驚訝地看到一個看上去非常溫柔嫺淑,眼睛又大又漂亮的貴婦,更奇怪的是這位美女竟然穿着清朝的服飾!她一看到我,立刻雙手合十,禱告說:“大公主醒了?醒了!這下好了!總算是菩薩保佑,阿彌佗佛!”
老爸老媽呢?我的眼睛四處搜索,卻只看到眼前圍了一堆的男男女女,穿着各色長袍馬褂和旗袍,留着辮子,梳着旗頭,就是沒看到我親愛滴老爸老媽的蹤影!!拍電視劇呢?怎麼拍到我家來了?又一想,不對啊,我們家原來的四合院早就被拆了,這會兒明明是三室一廳的嘛!我仔細一看這屋裡的陳設,發現——這不是我的臥室!
我,迷茫了,半日,吐出一句:“這是哪兒?你,你們是誰啊?”
那貴婦的臉色驟然一變,非常擔心地對站在她身側的男子說:“王,王爺,大,大公主她……”
“王爺,福晉,請容臣再爲大公主請一請脈。”一個帶紅頂子的老頭很恭敬地請求道。
什麼?王爺?福晉?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
那位被稱爲福晉貴婦的立刻讓開位子,將一方手帕蓋在我的手腕上,讓那位老頭爲我搭脈。
“薛太醫,怎麼樣?”那王爺問。
薛太醫立刻起身,很恭敬的答道:“回王爺,大公主脈象已平,無大礙,但身體異常虛弱,需好好調養。待我開些固本強體的湯劑給大公主調理調理,一個月左右,大公主即可痊癒。只是……大公主的頭部受了強烈的撞擊,從前諸事盡數忘記,能否恢復,恐怕就需要運氣了。”
“噢,是這樣。”那王爺的表情非常凝重,“有勞薛太醫了。”被稱爲王爺的年輕人的聲音非常有磁性。
“王爺言重了,這是臣分內之事。”一會兒,又聽薛太醫說,“這是藥方,每日早中晚各進一次。”
“好,多謝薛太醫。”
“王爺留步,臣這就跟皇上覆命去了。”
“好,薛太醫慢走。來呀,送薛太醫。”
那王爺來到了我的牀前。我定睛一看,哇,美男!聲音跟人配極。更妙的是,帶着一種貴氣,演王爺非常適合。哪個導演啊,挑演員的眼力不錯。
“禧兒,還認得我嗎?。”王爺的眼睛裡流露出急切的神情。
喜兒?難道是哪個編劇把白毛女的故事搬到清朝去了?
我前後左右看了看,卻發現所有的眼睛都盯着我看,這才反映過來,原來他是在叫我。看着這位美男王爺如此專注的神情,再加上我在這屋裡觀察了半天,也沒看到其他劇組場記啦,導演等人員。按照這種情形……我的腦子嗡嗡作響,呈現四個大字:我穿越了!
我當即覺得腦中一片空白,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俊俏王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概是看我神情呆滯,那王爺又急切地喚了我一聲。我回過神來,卻只張了張嘴,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要怎麼說。這感覺太奇怪了。曾經看過不少小說,清穿的也看過不少,尤其是關於九子奪嫡的那段,那是耳熟能詳,如今輪到我自己到了這個時代,這心裡怎麼卻這麼不是滋味呢?
看到我這種反應,那位王爺的眼裡閃過了一陣失望和心疼,那福晉立刻抓緊了我的手:“大公主,你怎麼連王爺都不認得了?”又憂心忡忡對那個王爺說:“這可怎麼辦哪?皇上那兒可怎麼交待呀?”
天哪,王爺,福晉,竟然還有皇上!這個“喜兒”到底是什麼來頭!我這穿越的還真是牛啊。不過,這個皇帝是誰呢,眼前的王爺又是哪一位?該不是倒黴地穿到了康熙末年了吧!我的媽呀,千萬不要啊,萬一碰上那九個“非省油燈”王爺貝勒什麼的,麻煩就大了。那種明槍暗箭的勾心鬥角我可應付不來……天啊,地啊!東西方諸神啊!我要怎麼辦?!
我一時心亂如麻,沒了方寸,頭痛,一模,卻發現頭上扎着一圈厚厚的繃帶,一碰,更疼,不禁“哎喲”了一聲。我這一聲顯然牽動了這屋子裡所有人的心。那王爺,福晉,以及一堆隨從丫頭,紛紛呼啦啦地圍到了牀頭,焦急地詢問“怎麼了?怎麼了?”
omg!誰來救我!!我在心中吶喊。
我當然灰常想立刻穿回去!
小黑,日日陪伴我的小黑還在俺閨房書桌上等着俺呢!……顯然老天這會兒沒空理我。
看着眼前這些人焦急的面孔,我倒是有莫名的感動。
我摸摸額頭說:“我沒事,就是累了,頭疼,想睡會兒,你們能讓我睡會兒嗎?”
“哦,好,那你睡吧,阿瑪在這裡陪你。”那位王爺用非常慈愛的口吻說着,還幫我掖了掖被角。
我忙說:“不,不,不用了。我就想一個人,安靜一些。”
大概是我的表情很堅持,那位王爺說:“那好吧,你好好睡。有什麼事兒讓小穗來叫我。”
我點點頭,也不管她說的小穗是誰。
那王爺對屋裡的一梳着一根大辮子的丫頭吩咐道:“小穗,這裡就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大公主,有情況即刻通知,知道嗎?”
那叫小穗的丫頭行了個蹲禮道:“請王爺,福晉放心,照顧好公主是奴婢的本分。”
一屋子的人終於走了,就剩下我和那個叫小穗的丫頭。我也想讓她走,可她最多隻肯呆在門外,說我隨時可以叫她。我一想,這屋子這麼大,我一個人還真有點惴惴的,有個人陪着也好,雖然是古人,好歹是人啊!
那個小穗輕手輕腳地幫我關上房門後,我一個人躺在被窩裡,想着心事。不知怎麼回事,總覺得非常地累,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再睜開眼,天黑了,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我剛要伸手習慣性地去摸牀頭燈開關,卻撲了個空。我的腦子裡轟地一聲反映過來——我悲慘地被穿越到了清朝某年,現在還沒穿回去!!我不禁懊惱地長“啊”一聲,發泄心中的不滿,失望,悲痛!
只聽得門“吱呀”一聲開了,小穗的聲音傳來:“大公主,大公主,小穗在這兒呢,您別怕。”
房間裡亮堂了許多,那小穗幫我掀開了帳簾,我纔看到原來是房間裡點了兩支紅蠟燭。
“大公主,您醒啦?是不是做惡夢了?”小穗關切地問。
藉着燭光,我打量了一下小穗:這還是個孩子,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一張娃娃臉,兩道濃眉,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水汪汪的,鼻子也算挺拔,就是嘴脣有點厚,不過總體上看還是挺可愛的。
“大公主,您餓了嗎?要吃點什麼?”小穗又問。
我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叫我。新的身份我還沒適應過來。“阿,我還不餓……就是有點渴,有水嗎?”
“有!”小穗轉身過去不遠處的桌子上,給我倒了杯水拿過來,不冷不熱剛好入口。我接過來,順口說了聲“謝謝”。
小穗訝異地說:“大公主您謝什麼啊?這都是奴婢應該做的。”
我一愣,忙道:“啊,我的意思是……是你做的很好,很好。”
喝完水,我發現原來桌子上一溜地擺了好些盆啊,罐啊,壺啊,碗之類的東西。
“這都是什麼啊?”我問道。
小穗,解釋道:“這些是王爺給您準備的吃的東西。”
這麼多!可是我現在好像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想要坐起來,小穗立刻過來扶住我,幫我把枕頭墊在身後,這回我忍着沒說謝謝,多年“五講四美”的教育就此作廢!
沉默了一會兒,我決定把事情搞搞清楚。這矇在鼓裡的滋味太難受了。既然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總要知道我到了什麼年代,周圍都是些什麼人,這纔好應付不是?就像老爸經常跟我說的,遇事千萬不能慌,一定要仔細分析,才能找出對策來。我決定就從眼前的小穗身上套套瓷。套磁的本領可都是當年爲了留學拿獎學金練出來的。
“你叫……小穗?”我問道。
小穗紅了眼,道:“大公主,您連小穗也忘了?小穗的名兒也是公主您賜的吶!”
這麼土的名字我怎麼可能取?這個公主真土!哦,等等,我現在頂着這個公主的名頭,罵她可不就是罵自己嘛?啊呸……
忽然想起先前那個老頭子醫生說過什麼失憶,也是,腦袋上包了這麼厚的紗布,肯定是受了劇烈的撞擊,這一撞倒是把真正的公主撞沒了,倒黴的我莫名奇妙地就來到了這裡!
我是真地很難過地說:“小穗,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開玩笑,要是不趕快摸清敵情,我一出門估計就得倒黴。
小穗倒是很好說話,口齒也清晰伶俐。
原來,現在的這個“我”——禧兒的全名是愛新覺羅·純禧,原是康熙皇帝的弟弟恭親王常寧的大女兒,但從小被康熙皇帝收養在宮中,是康熙皇帝的養女,人稱大公主,倍受康熙皇帝和恭親王的寵愛。前些天這恭王府失了一次火,銀安殿給燒了,這大公主就跟着康熙來到恭親王府探視,在勘查火場的的時候,忽然有一塊木椽子掉下來眼看要砸在康熙身上,那大公主眼尖,奮不顧身地將康熙撞開,結果那木椽子就砸到了大公主的腦袋上,當場血流如注,昏死過去,搶救了好幾天,到今日才醒過來,當然他們都不知道,醒過來的是我,羅晨曦!
“小穗,我到底昏了多少天了?”
小穗脫口而出:“整整十天!”
“十天!!這麼久?!”我震驚,太誇張了吧!
小穗點點頭:“可不是!公主,您不知道那時候有多嚇人。太醫都說摸不着脈息了!皇上下了嚴旨說一定要救活你,否則那些太醫都要掉腦袋!宮裡頭所有的救命藥材都搬到王府來啦,什麼法子都試過了,連宮裡最有道行的薩滿婆婆都請來了。皇上親自守了你兩天兩夜,後來那些中堂大人拼命地給勸回宮了,恭親王日日守在您牀前,庶福晉還天天求菩薩保佑您早日醒過來。阿彌陀佛,幸虧您洪福齊天,終於醒來了。要不然,小穗……”說道這裡,這小丫頭竟然眼圈都紅了。
我笑道:“哭什麼,我這不是在這裡跟你說話呢嗎?”
小穗用手揩了揩眼角道:“小穗都想過,要是萬一……小穗就跟着您去!”
“傻孩子!”我說道,心中卻爲小穗這句話所感動,爲小穗對公主的深厚情誼所感動。要是小穗知道,真的公主真的已經去了不知道什麼地方,那該有多難過?
小穗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道:“啊呸,瞧我這張嘴。大公主,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以後您的好日子可長着呢!小穗以後一定好好地服侍您。”
我心中嘆息:但願如此吧。是福不是禍是禍,是禍躲不過!
“那我們現在是在王府裡是吧!”我馬上轉入下一個問題。
“嗯!”小穗點頭,“本來皇上想要把大公主送帶回宮裡的,可是大夫說您的情形太危險,不適宜移動,皇上只好把您暫時留在恭王府了。恭親王對您可好了,您瞧,把他自個兒住的寢殿都騰出來給您了。”
“那福晉呢?”
“福晉也不錯啦。”小穗說得猶猶豫豫的,忽然壓低了聲音說,“大公主,要說真對您好的,福晉還是比不過精格福晉啦。”
“精格福晉?”
“嗯。”小穗忽閃着大眼睛,驚呼道,“大公主,您怎麼可以連精格福晉也忘記?她可是您的親額娘?!”
面對小穗義正詞嚴的“控訴”,我一激靈,幸虧俺不是正宗純禧,否則豈不是成了“白眼狼”了。
小穗繼續道:“自從皇上回宮後,除了王爺外一直守在您身邊的其實是精格福晉。爲了照顧您,她自個兒都累出病來了,這會兒還在屋裡躺着呢。”
唉,是不是親的果然有區別,曾經看過史書,有些王府裡的小王子是被非親孃活活餓死滴!這個精格福晉雖然不是我的親孃,可卻是純禧的娘,我現在頂着純禧的名字,從道義上來說,也應該視她的親孃爲親孃。於是我跟小穗說:“好一點,我們就去看她吧。”
小穗的臉上露出了笑意,兩個小酒窩可愛極了。
對了,還不知道現在是康熙幾年呢,如果是康熙四十五年之類的,不排除我今後十幾年間裝病到底的可能性,裝病好過被鬥死。
“小穗,今年是康熙幾年啊?”說實話,問出來的時候,我心裡可惴惴不安着呢。
“回大公主,康熙二十二年。”
小穗的這一句回答,簡直像天籟妙音。我一算時間,再根據我經年看的亂七八糟的史書,電視劇所積累的知識,發現這個年代,康熙奪位的“九子”中還有好幾個沒出世呢!
哦,耶!可以過二十多年的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