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顏炎衝到老九身邊之後,弘政和弘蟑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下子就都撲了過去:“額娘,快救救阿瑪吧。”顏炎看着平安無恙的兩個孩子,不禁欣慰的一笑。看向十阿哥的眼神兒也緩和了下來:“十爺,孩子還要麻煩你多照顧!”
“不,額娘,我們可以幫你照顧阿瑪!”弘政喊道,弘蟑也挺直了身板,表示對弘政話非常的贊同。十阿哥卻一把拉過了兩個孩子,堅定的對顏炎道:“小嫂子放心,弟弟一定會照顧好侄兒們的。”
剛剛顏炎憤怒的眼神兒着實傷到了十阿哥,十阿哥一直以爲自己和老九的感情非同一般,可誰知這關鍵時刻,還是沒有能幫助到老九,頓時十分內疚起來。所以對於顏炎的託付,自然非常的上心。
而此時,棟鄂氏才詫異的從帳篷裡出來,一副非常虛弱的樣子:“爺怎麼樣了,快讓我瞧瞧。我不過就是休息了這麼一會兒,竟然出這樣的亂子。”
顏炎下意識的抱緊了老九,就像生怕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一樣,戒備的看着棟鄂氏。棟鄂氏自然看見了顏炎的動作,臉色也不由得沉了下來:“顏氏!“
顏炎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樣子,擡頭直直的看着棟鄂氏,強硬的說道:“福晉這些日子也累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妾身吧。”說完,顏炎也不等棟鄂氏說話,就直接對十阿哥道:“還請十爺幫我安排帳篷!”
十阿哥和十四互相對視了一眼,十四上前了一步:“小嫂子,如今是我負責這片區域的安全,我帶您去帳篷吧。”顏炎衝十四點了點頭,讓令狐拓背起了老九,就跟着十四往外圍的大帳去了。
棟鄂氏震驚的往前邁了一步,卻被十阿哥擋住了:“九嫂,小嫂子會照顧好九哥的,您還是跟我一起去見皇阿瑪吧,剛剛九哥爲何發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恐怕皇阿瑪還等着回話呢。”
說道這裡,十阿哥又回頭去找太子,發現太子已經不再這裡。十阿哥狠狠的攥了攥拳頭,他可沒有忘了剛剛那支箭的事兒,一會兒到康熙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問問才成。
且說顏炎等人跟隨十四來到了一間大帳,顏炎立刻扶老九在牀上躺了下來,又吩咐宋媽媽給老九診脈,這纔看向了十四:“十四爺,可否告訴我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十四重重的一嘆:“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侄兒們和十八弟在林子裡遭遇了狼羣,九哥和十三哥爲了救侄兒們受傷,回來就發狂了。只是讓人奇怪的是,十三哥傷的要比九哥重,但是反應卻比九哥輕了很多,除了第一日發瘋之外,就一直昏睡着,反而是九哥這邊需要用繩子捆綁……”
十四當然也見到了老九手上的痕跡,都是自家兄弟,自然也不好受。這也是十四爲什麼痛痛快快的答應幫顏炎安排帳篷的原因,不然棟鄂氏纔是老九的嫡妻,他是萬萬沒有理由這麼做的。
顏炎在聽的時候,眉毛一直皺的緊緊的,似乎在想些什麼。此時宋媽媽也已經把完了脈,看向顏炎:“側福晉,九爺中的的確是‘失心’的毒,我想再去看看十三爺,還請側福晉安排。”
十四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有些詫異的看向宋媽媽。這宮裡這麼多太醫會診都沒看出來老九中的什麼毒,這位宋媽媽也太神奇了吧,這麼輕易就把事情弄清楚了。
想到這裡,十四往前邁了一步:“小嫂子,我帶這位宋媽媽去吧,您好生照顧九哥吧!”顏炎點了點頭,低聲道:“如此多謝十四爺了。”
十四輕笑:“小嫂子客氣了,不用這樣稱呼我,叫我十四弟就是了!”說完,十四就帶着宋媽媽出了大帳,顏炎看着十四離開的背影,下意識的抿了抿嘴脣,笑了。這就是所謂善意和惡意的區別吧,不過幾日的功夫,八阿哥告訴自己沒有身份稱呼他爲八哥,而現在十四又主動的說這些話。顏炎真有些鬧不明白了,這些皇子阿哥怎麼也跟小孩子似得呢。
想到這裡,顏炎不禁回頭看向躺在牀上的老九。老九瘦了,看起來憔悴極了,下顎的鬍子茬讓她看着一陣的心疼。她對小梅道:“去打些溫水來!”
小梅應聲去了,顏炎這才發現令狐拓還在打仗中:“這次有勞令狐師傅了。“令狐拓深深的看了老九一眼,面色凝重的看着顏炎:”側福晉一向是聰明人,如今從京裡快馬奔來,想必是已經猜到九爺中毒的事情不簡單。我在這裡提醒側福晉,這周圍的人,一個都信不得。“
顏炎眼眸一動:“令狐師傅的意思是?“
令狐拓沉聲道:“在下沒有任何意思,只希望側福晉要保持清醒,不要被面前的現象所迷惑。“說到這裡,令狐拓又看了一眼屋子裡的其他人,顏炎點頭示意所有人先出去,令狐拓才繼續說道:”如果在下看的沒有錯,側福晉給九爺吃的藥恐怕來歷不簡單,也可以說,是側福晉的身份,萬萬拿不到的一種藥。“
顏炎點了點頭:“令狐師傅果然見多識廣。“
令狐拓搖頭:“不是在下見多識廣,而是這種毒和這種藥,只有他們纔有。是用來訓練死士的。“顏炎詫異的瞪大眼睛:”他們不是號稱正義之師嗎?“
令狐拓笑了:“那也要看是對什麼人,什麼事。這種藥,一般都是在死士行動之前纔會服用,爲了保證任務萬無一失。而藥效過了之後,就會像十三爺一樣陷入昏睡,如果沒有解藥的話,半月之後就會七竅流血而死。所以,九爺這樣的反應是不對的,肯定在中毒之後,還有人做過手腳!“
顏炎看向令狐拓,有些詫異的問着:“令狐師父如何知道的這麼清楚?“
令狐拓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說起這些事兒未免讓人懷疑,笑的有些苦澀:“側福晉多慮了,在下的命是九爺救得,就算是想加入那些組織,恐怕也沒有人相信在下。“
“我並沒有懷疑令狐師父的用心,只是……。“顏炎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卻發現不管怎麼解釋,話語都顯得有些蒼白。令狐拓擺了擺手:“側福晉不必解釋,在下說這些,只是想告訴側福晉,您帶來的藥丸雖然能減輕九爺的痛苦,但是卻治不了九爺的毒,側福晉想要救九爺,恐怕要抓緊了。”
顏炎點頭:“我知道,時間不等人,我會努力的。”
令狐拓又轉了轉眼睛,似乎在猶豫着什麼。顏炎瞪大眼睛看着他,並沒有催促,因爲她知道,有的時候催促並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果然令狐拓猶豫了一會兒就道:“太子爺身邊有一個侍女,名字叫做繡萍,側福晉不妨查一查。”
顏炎聽到令狐拓的話,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如今已經是康熙五十一年了,難道這次的事情竟然和二廢太子有關係嗎?歷史上不是記錄二廢太子是因爲一旁人酗酒嗎?怎麼還能扯上這些東西。而且在顏炎的認知裡,他相信這幫皇子會因爲皇位爭的你死我活,但在外人面前還是很團結的。
就比如在歷史上,雍正皇帝繼位以後,就有老九的手下攢的老九起義,但老九卻嚴詞拒絕了,說是他們兄弟之間用不着這樣。這也充分說明了,老九他們這些皇子,雖然有私心,但在大義上卻是是非分明的。
難道說,現在竟然還有勾結反清組織的不成,就算勾結成功,又能有什麼好處呢。不過顏炎想起她剛剛衝進來的時候,那不知道從哪裡射過來的箭,臉色就更加沉重了起來,有人想要老九的命,這是肯定的。
“令狐師傅可知剛剛那隻箭是誰發的?”顏炎疑惑的看向令狐拓。令狐拓沉聲道:“自然是一位位高權重之人,在下想,十爺看的最清楚不過了。不出今日,皇上大概也就知道了。“
顏炎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太子。顏炎就想不明白了,歷史上的太子是何等的英明睿智,怎麼可能會糊塗至此呢。令狐拓沒有再繼續說什麼,因爲宋媽媽和小梅都回來了。顏炎並沒有問宋媽媽什麼話,而是親手擰了帕子,細細的給老九擦拭起面容。
令狐拓看着顏炎那細心的樣子,不自覺的上揚了嘴角。看來老九平日裡那一片心,並沒有付諸東流。當初在澳門的時候,令狐拓眼看着老九對顏炎的付出,當時還有些不明白這位側福晉的動人之處,現在看來,這一切的確是值得的。
“側福晉,在下就在大帳外面守候,有事兒您吩咐!“令狐拓告辭出了大帳,顏炎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宋媽媽主動從小梅的手裡接過那水盆,低聲道:“側福晉,十三爺並沒有中毒,只是被狼爪抓傷的傷口可嚴重,如今高熱不退。“
顏炎歪頭看向宋媽媽:“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