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宋媽媽的話讓顏炎大吃一驚,顏炎不可思議的瞪着宋媽媽:“什麼叫沒中毒?沒中毒爲何會發瘋?“宋媽媽也萬分不解的看着顏炎,低聲道:“這個我也說不好,大概是還有什麼別的方法,會讓人發瘋吧。”
顏炎顯然對宋媽媽的話完全不能接受,怎麼也想不明白兩個人同時受的傷,爲何一個是中毒,另外一個卻只是僞中毒,那麼老九的毒到底是不是因爲被狼傷了才造成的呢,或者說,老九根本就是那之前,或者之後才中了這可怕的毒的。
但是顏炎更加想不明白了,如果老九不是因爲偶爾被狼傷到才中的毒,那麼究竟又是誰會這麼狠毒爲老九下這種毒呢。想到這裡,顏炎不禁又想起了那位安姑娘,如果有一個人能明明白白的和她講一講安姑娘就好了,不知爲何,顏炎總覺得何嬤嬤在講起安姑娘的時候,言辭非常的閃躲。
“側福晉,福晉來了!”門外的丫頭輕聲的通報着。顏炎一愣,忙將被子給老九蓋好,這纔出了內室。一到外間,就見到棟鄂氏坐在外間,正在喝茶。
“福晉吉祥!”顏炎微微行禮,站在一旁看着棟鄂氏。
棟鄂氏掃了顏炎一眼,沉聲問道:“你出京可有旨意?”顏炎眉毛一揚,笑容滿面的問道:“福晉說的是誰的旨意?”棟鄂氏的臉孔立刻沉了下來,猛的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旨意竟然敢私自出京。你可知道剛剛皇阿瑪問起我的時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爲你圓這個謊,你可真是不怕我們溫郡王府的事情多啊。”
顏炎扯了扯嘴角:“原來福晉只是去找皇阿瑪說這件事兒?我還以爲福晉是去找皇阿瑪說爺爲何中毒的事情呢!”
“你這話什麼意思!”棟鄂氏猛的站了起來。
顏炎眼眸一動,看着棟鄂氏那誇張的反應,心裡不禁一陣發涼,眼神兒也變得越來越冷了起來。而棟鄂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太過於激烈了,又訕訕的坐下了,尷尬的道:“爺和十三弟中毒的事情,所有的太醫都知道,又何嘗需要我去皇阿瑪身邊說什麼,你休要胡說八道。”
“哦,那福晉可知,爺中的是什麼毒?”顏炎再次問着。
棟鄂氏神情一動,說道:“還能有什麼毒,左不過就是安姑娘曾經中的毒唄。”說到這裡,棟鄂氏的臉上突然揚起了一絲解恨的笑容:“可惜啊可惜,爺和安姑娘有情之人陰陽相隔,若是安姑娘還活着,今日又有你顏炎什麼事兒?”
顏炎眉毛一皺,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怪不得何嬤嬤說話吞吞吐吐的,怪不得何嬤嬤的故事講的七零八落的,原來那安姑娘還和老九有這麼一段過去。
棟鄂氏看着顏炎明顯有些不對勁的臉孔,明顯臉上就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笑容。此時她似乎也不着急問顏炎到底是怎麼出京的問題了,而是頗有些洋洋得意的站了起來:“既然你已經到這裡了,就好生伺候爺吧,我那邊有爺每日吃的藥,一會兒我便派人送過來。”
顏炎看着棟鄂氏臉上的笑容,突然道:“我瞧着福晉的精神可真好,完全沒有被爺的傷勢打垮。簡直太值得妾身學習了。妾身這裡的事情就不勞福晉費心了,福晉還是趕快去休息的好。”
棟鄂氏眯起眼睛看着顏炎,不管眼睛裡還是臉上都帶着不加掩飾的敵意,那感覺像是要把顏炎生吞活剝了一般。待棟鄂氏離開大帳之後,顏炎才問宋媽媽:“爺的毒可能解?”
宋媽媽點頭:“側福晉放心,當初我當家的就是中這毒而死,所以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潛心研究解藥,現在已經頗有成效,只是……。”
“給爺用吧,我相信宋媽媽!“顏炎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直接說道。
宋媽媽一下子就呆住了,低聲道:“難道側福晉就不好奇,我家男人是爲何中這個毒嗎?”顏炎低笑:“好奇啊,等那一日宋媽媽想要說了,顏炎一定洗耳恭聽!”
宋媽媽笑道:“側福晉果然是與衆不同,旁人知道我是一個漢人,定然是萬萬不敢用我的藥的。”顏炎嘆道:“漢人、滿人又有什麼不同呢。早晚有一天,滿漢會成爲一家人的。”
宋媽媽對於顏炎的這句話有些動容,但卻沒有說什麼,默默的轉身去準備解藥了。而顏炎則叫來了王全兒,低聲吩咐着:“你派人盯着福晉的大帳,不管有任何異動,都要速速來報!”
王全兒這些日子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除了哭就是哭。眼見着老九一天比一天虛弱,而棟鄂氏卻依舊捆着老九,王全兒早已經心生不滿。
如今見顏炎不辭辛勞的跑到圍場上來,而且一來,老九的傷勢就有明顯的好轉。心裡早就已經把顏炎當成了第二個主子,現在顏炎所說的話,估計比棟鄂氏的還要有分量。
王全兒雖然不明白顏炎吩咐這事兒的意義,但還是鄭重的點頭應了,派了一個生面孔去盯着棟鄂氏的大帳。
此時在康熙的大帳裡,康熙也詫異萬分的等着十阿哥:“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十阿哥跪在地上,一臉的沉痛:“皇阿瑪,兒臣不想要偏袒誰,只求皇阿瑪保全九哥的性命,今日的事情如若再發生一次,九哥的命可真就沒了。兒臣也不想將此事鬧大,所以才這會兒前來稟告皇阿瑪。當時在場的人數衆多,皇阿瑪如若不信,大可以找人問清一二。”
十阿哥這番話顯然已經打過很多遍草稿,說的滴水不漏。而康熙爺完全被震驚到了,愣在當場半晌沒有說話。十阿哥也並沒有催促康熙,只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一時間大帳裡,一個坐着,一個跪着,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同樣陷入安靜之中的,還有整個帳篷區。天色已經很晚,除了巡邏的人之外,似乎大家都進入了夢鄉。誰知這時,溫郡王的大帳卻悄無聲息的走出了一個人影,看樣子是個女子,身材苗條的很。
那女子手中端了一個盆,左看右看的巡視了好幾次,才往大帳的後方去了。這女子顯然非常熟悉晚間的巡邏路線,因爲這一路上她幾乎沒有遇到有人阻攔。當然她也沒有發現自己身後悄然跟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