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這個姓氏雖然在歷史上曾經大富大貴,但在清朝卻只是家世一般而已。而顏炎的生父,在這個家世一般的家族裡,依舊是連中等水平都夠不上的。但顏炎的生父完顏王達卻是個有古怪脾氣的老頭兒,雖然對自己的媳婦兒一點轍都沒有,卻倔強的不肯接受族裡的安排,和族長還有些不大痛快。
“你父親也是個有骨氣的,只是骨氣沒有用對地方。這會兒來到莊子上,定然是已經和他福晉達成了統一意見,要認你回完顏家,你是怎麼想的?”老九坐在一旁,悠閒自得的看着有些糾結的顏炎。
雖然他很痛恨舒穆祿太太來的時機,想要什麼都不管將顏炎先正法了再說,但看到顏炎那糾結的小表情之後,他又有點捨不得了,只好將顏炎妥帖的放在座位之上,慢慢悠悠的講起完顏家的家族史來。
而顏炎聽的稀裡糊塗之後,就明白了一件事兒,原來自己和那十四的福晉竟然還算一家子的人呢。她是什麼狗屎運啊,穿越到人家身上也行啊,好賴人家還是正妻,好賴人家十四關到乾隆朝就出來了啊,好賴人家十四還是個長壽的啊。
但這個時候想這些顯然不怎麼正確,所以顏炎還是很無奈的看着老九,有些不敢確認的問着:“不認行嗎?”老九有些好奇的敲了顏炎一眼,眼神微動。但很快就說到:“行,那有什麼不行的。”
見顏炎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老九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笑着:“瞧你那點兒出息,不過就是個女人,你有什麼好怕的。若是不想見,以後和門房說一聲,但凡完顏家來人都不要見就是了。”
顏炎抿了抿嘴,說實話她真的有些頭疼面對這些女眷,比面對老九還頭疼。尤其是這什麼舒穆祿太太,她知道這女人在名義上算她的嫡母,但她一個半路穿越來的人,哪裡知道這邊的什麼事兒啊,萬一要是那句話說漏嘴了,她豈不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還不如一律不見,到消停呢。
所以,在這樣的大背景下,舒穆祿太太在前院等了半個時辰之後,只等來了顏炎不舒服的消息,說讓她以後再見。舒穆祿太太有些不滿的咬了咬嘴脣,但對着老九府上的人她可真不敢犯脾氣,又小心的陪了幾句話之後,纔打道回府。
其實舒穆祿太太也很鬱悶,她明明是打聽好了,知道老九已經回了京城才帶着人過來的,誰知道到這裡之後,竟然還目睹那麼火辣的一面,看來她要給女兒送點消息過去了,顏炎這個賤丫頭可是不得不防啊。想到這裡,舒穆祿太太就更生氣了,她早就說要把顏炎送到尼姑庵去,偏偏女兒說要帶着一起進九阿哥府,關鍵時刻還能用的上。這倒好,真是用上了,結果楞然讓人家鹹魚翻身了。
側福晉,那可是女兒想爭都爭不到的份位啊,顏炎這個丫頭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手段。舒穆祿太太狠狠的想着,但還是很快的離開了北塢莊子,臨走之前還塞給了一個後院婆子二十兩銀子,說她對顏炎很是擔心,讓那婆子平日多照看一些。
那婆子如何能不明白舒穆祿太太的意思,笑着謝恩之後,就衝舒穆祿太太做了一個安心的手勢。舒穆祿太太沒想到自己這病急亂投醫的法子還不錯,便心情愉快的回到了外城,想着過幾日再去北塢探探動靜。
而已經回到府裡的完顏王達見自己的福晉回來了,也在前院耽擱了沒多久,就跑到後院去了,狀似不經意的問道:“福晉可見着炎兒了?”
舒穆祿太太沒好氣的嚷嚷着:“炎兒炎兒,一個婢女生的下賤丫頭也至於你天天掛在嘴邊,你若是對你的差事,對咱們的女兒有這一半的用心,咱們家也不至於這樣了。”
王達一愣,有些不解的看着舒穆祿太太,頗爲無力的說道:“你這又是做什麼,咱們不是在家商量好的嗎?讓炎兒認回來,現在她可是九爺的側福晉,以後對咱們家也是個助力啊。”
王達一提這個,舒穆祿太太更是氣憤了,立刻柳眉倒豎,嚷嚷了起來:“你說的到輕巧,你真以爲你那婢女生的丫頭是好相與的呢,我告訴你,人家不見,人家根本就不見我這主動送上門的。也就你沒事兒老惦記着自己是人家的阿瑪,人家早就把你這阿瑪不放在眼裡了。”
王達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重重的嘆了口氣,不再理會發怒的舒穆祿太太,獨自回了書房。是啊,這麼多年,他虧欠那丫頭這麼多,又有何顏面讓人家還提攜自己的家呢。
而舒穆祿太太卻完全不這麼想了,她發了一會兒脾氣之後,便叫來了自己的貼身嬤嬤去給老九府上送信,說她想要進府去探望完顏氏。
老嬤嬤卻道:“福晉想要給大姑娘帶些什麼嗎?”
舒穆祿太太一聽就重重的嘆起氣來:“咱們還有什麼能給她帶啊,家裡都窮成這樣了。前些日子莊子送來的一千兩銀子你帶着吧,給敏兒送去,貝勒府裡花銷大,馬上就要年關了,也讓她手裡鬆快一些。”
老嬤嬤有些爲難的看着舒穆祿太太:“福晉還是再考慮一下吧,這可是要留着過年用的。旁人都可以湊合着來,老太太那裡可如何是好啊?”
誰知舒穆祿太太臉色一板,怒道:“都窮成這樣了還過什麼年,老太太若是不滿意,就讓她找自己兒子去,都帶着,一兩都不許留下。”
老嬤嬤無法,只好應了,快步的出了舒穆祿太太的院子,往老九的府上去了。而老九的府上,棟鄂氏也在爲過年的事兒和董嬤嬤討論着,董嬤嬤勸着棟鄂氏:“福晉,不管如何那側福晉都是皇上御筆親封的,如果您不張羅接回來過年,恐怕是不妥。”
棟鄂氏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看爺那寶貝她的樣子,恐怕接回來也是事端。”
董嬤嬤笑道:“那福晉又怕什麼呢,這府裡對她封側福晉看不過眼的人多了去了。福晉只需面上的事情做好了,然後坐山觀虎鬥即可啊。”
正巧這時,外面的丫頭來回稟完顏氏的事情,董嬤嬤頓時笑道:“就讓完顏氏去接人去,定會有好戲看的。”棟鄂氏看了自己的嬤嬤一眼,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