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窩在牆角下,思考着到底怎麼做,纔對自己最有利。她想如果此刻衝進去,自己首先並不知道玉痕到底倒了什麼東西進去,很被動,四爺也未必信任自己;如果去福晉那邊,此刻福晉已經自顧不暇,恐怕還要依仗葉赫氏,到時候說不準還會犧牲了自己;去年氏那邊是最好的了,當初她也答應了,可是葉赫氏這般如果不放她走,年氏也不好硬留呀。
桃花思慮半天,終於決定去找年氏,如果年氏不肯收留自己,再去找蘭琴。如今蘭琴可是管着後宅,她有權力決定自己的去留。福晉那邊雖然握着自己嫂子的賣身契,可是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哥嫂的事情只能聽天由命了。
打定了主意後,桃花立刻貓着腰身,偷偷從後邊繞了出去。她一路走着小道,往年氏那邊奔過去了。
年氏的屋子就在正院旁邊,桃花經過正院的時候,看着以往門廳乾淨的正院大門口,此刻盡然滿是枯黃的落葉,無盡的蕭條和冷清。
桃花更加加快了腳步,往年氏那邊去了。福晉已經落魄,恐怕是管不了她的,還是投奔年氏去。
桃花走到門口,與守着院子的婆子通報了,就等着年氏讓她進去。十一月的寒風已經非常刮人了,她身上單薄的棉襖顯然已經擋不住寒風了。
此刻,年氏正在屋子裡抱着鎏金暖爐,窩在正屋的左稍間裡看着碧柔和紫凝在擡年大將軍送過來的年禮。就在前幾日,年家派人給年世蘭送來了一車子禮品,自然也有給四爺的年敬。因爲福晉已經被禁了,送給福晉的那一份倒是省下來了。
“啓稟主子,桃花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翠玲在門口聽了紅菱的稟報,隨進來稟報。
“總算來了,讓她進來吧。”年氏懶洋洋地說。
翠玲立刻轉身出去了,不過片刻,只見桃花一身蕭瑟地跟着翠玲走入了年氏的屋子。屋裡燒着好幾個火盆子,溫暖如春,一下子將桃花身上的寒意消融殆盡了。
“奴婢給年格格請安,格格玉安!”桃花福禮,深深地蹲了下去。
年氏瞥見桃花背上的包袱,又看看她這副樣子,吊着嗓子道:“怎麼了,看你這樣子,好似逃難似得?”
桃花小心翼翼地說道:“啓稟格格,葉赫氏早就防備奴婢了,故此她一見福晉落難了,便容不下奴婢了。”
年氏剃了一眼桃紅,也不叫起,慢條斯理地說:“那你這是來投奔本格格?”
“啓稟格格,當初格格曾跟奴婢說,只要奴婢打探出葉赫氏突然得寵的原因,就收留奴婢。”桃紅大着膽子說道。
“那你帶來了有用的消息了嗎?”年氏收起臉上的輕慢,轉而嚴厲地說道。
“幸不辱命,奴婢已經打探出了一些。奴婢特來相告格格。”桃紅心裡暗暗吃緊,她也知道自己這麼久不來,年氏是對自己有氣了。
“噢,那你還不說出來,如果果真得用,本格格一向還是說話算數的。”年氏忍着性子道,這個桃紅這麼久不來稟報。
“啓稟格格,奴婢發現玉痕在給主子爺泡茶的時候,特意在那茶里加了一些粉末。奴婢懷疑,那粉末大抵就是主子爺最近爲何寵幸葉赫氏的原因。”桃紅道。她到底只是一個姑娘,並不知道外面的這些下作手段。
年氏眼裡精光一閃,急促地問道:“你親眼所見?”
桃紅不敢耽擱,立刻說道:“是,奴婢親眼所見。”
“好呀,葉赫氏儘管對爺下東西!!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年氏一把從暖榻上坐起身子,臉上冒着興奮的光明。這一段時間,四爺雖然來得比以前是多一些,可是去得最多的還是葉赫氏那邊。她心裡早就對此嫉恨不已。
“奴婢萬萬不敢再在葉赫氏那邊伺候了,還請格格能收留奴婢。”說吧,桃花連忙磕頭道。
年氏這個時候自然不會不管桃花,勾起一抹笑容道:“這個自然了,翠玲,快扶起桃花。桃花就交給你了,你且帶她下去安頓下來。”
翠玲嗨了一聲,立刻走上前,一把扶起地上的桃花,帶着她出去了。
桃花走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見滿屋子的箱籠,裡面俱都是用牛皮紙包裹着的,看不清什麼,只看見碧柔和紫凝打開了一個檀木鐵皮包裹得箱子,裡面犯着金屬的光明。
站在年氏身後的白芷將桃花的眼神看在眼裡,待她們走出去後,纔對年氏道:“桃花此人貪婪且無常性,主子收留她,遲早是個禍害。”
年氏微微一笑道:“背主求榮,腳踏兩隻船。這樣的奴才本格格最是厭惡,待她沒有了利用價值,本格格自然有法子收拾她。”
且說葉赫氏那邊,四爺喝過茶後,便離開了。葉赫氏讓玉痕玉露將桃花拉出來,繼續處置,卻不料,玉露一進桃花的屋子,只看見窗戶大開,門鎖倒是沒有破壞,人卻不見了。
此時,蘇培盛已經帶着四爺的賞賜以及黑乎乎的避子湯來了,葉赫氏一臉寒霜地站在那裡,只聽見蘇培盛道:“格格,這是爺親自吩咐的。奴才還等着回去覆命。”
只見那頭面在玉痕手裡端着,可是一碗冒着白氣的避子湯已經送到了葉赫氏跟前。
葉赫氏看了看那頭面,忍着心裡的痛接過那一碗避子湯,送到嘴邊,閉上眼睛喝了下去。
“好了,格格歇息吧,奴才告退了。”蘇培盛忙對一旁接過碗的小奴才使了一個眼色,然後便轉身走了。
玉露一直就站在門口,不敢進去稟報桃花的事情,這個時候葉赫氏一定心情極差,自己進去說,還指不定惹來怎樣的一頓打罵呢。
是的,以前的格格溫婉動人,對她們也從來是輕言細語,從不輕易打罵。可是現在,不過入府大半年,整個人的性子都好似變了一般,遇到什麼就會辱罵她們了,甚至於開始動手,摔東西更是家常便飯。
砰!!
玉露正想着,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金屬摔在地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