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
雅璃叫膳房做了疙瘩湯。她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就想吃,真的吃到了,卻一邊吃一邊笑。
太子爺實在是忍不住了:“你這是笑什麼?還叫二格格吃飯乖一點,還好今兒只有你我。”
“我是笑我自己啊,咱們膳房的廚子都做的一手好菜,天上飛的,地下走的,水裡遊的都會做,偏我要了個疙瘩湯調戲御廚……這疙瘩湯雖然有個好名字,珍珠翡翠白玉湯……但是可不就是個疙瘩湯麼……”雅璃笑着道。
“你呀你,你自己要吃,還嫌棄,吃這個吧。”給她夾了一個香辣蝦道。
雅璃笑着吃了,便也不再說話,只是自己挖了一勺辣椒扳着疙瘩湯吃。
太子爺看了看那紅豔豔的一碗,終究沒說話。
吃過了晚膳,兩人就去花園裡走着了。
因爲只帶了一個徐衛,所以就沒提前清路,走進去的時候就聽見不和諧的聲音了。
雅璃不禁笑了,這花園自古真是事故多發地啊。
一叢茉莉後面,聽見一個女子道:“打聽的清楚,太子爺除了在前院,就是在同心院,不過二格格喜歡在花園裡玩兒,太子爺也經常跟二格格一起呢。”
“具體的呢?”另一個女子顯然着急。
“這幾日天氣熱,具體的我也不知,反正不是清早就是黃昏,有時候二格格去的着急,就顧不上清路了。”
、“哦,那太子爺喜歡看別人穿什麼?”
“這也沒定例的,反正別有太多脂粉氣就是了,我得回去了,我們主子吃完了晚膳,說不定就要出來走走呢。”
“好,多謝你,這個給你,下回再有事,記得跟我說,少不了你的銀子。”
“好的,謝謝姐姐。”
雅璃挑眉,這個出賣消息的,是哪裡的人?
見主子們聽夠了,徐衛這才道:“哪個院子裡的,出來吧!”
兩個小丫頭嚇壞了就想跑,不過,就算沒清路,也不可能完全沒人。只是離得遠罷了,徐衛一叫,自有人聽見,三兩下就把兩個丫頭抓住了。
彼時,太子爺已經牽着雅璃的手坐在了石桌前,因爲沒帶丫頭出來,倒是沒有人上茶水。
“扭過來我瞧瞧,這是哪裡的丫頭們?對主子們的事這麼清楚呢?”雅璃笑道。
兩個丫頭嚇得腿肚子都抽筋了,其中一個見了雅璃就跪下了:“主子……”
“是我院子裡的麼?”雅璃看太子爺。
太子爺無奈的回看:“你都不知,孤哪裡知道?”
這時候,早有太監回了同心院報信兒去了,得了賞纔出來。
就見凝露和秋月來了。
見下面跪着的兩個,秋月冷笑着先請安:“給太子爺請安,給主子請安。”
“這是咱們院子裡的小花,那個是王格格那邊的,奴才不知道名字。”
“叫葉子吧?”凝露補上。
“又是王格格,真是不省心啊。”雅璃笑了笑,搖頭道。
“把這個背主的東西拖出去打,打完了扔回內務府。”太子爺不過皺眉而已。
“主子,這不是內務府的奴才,這是別院裡的,外頭買的。”徐衛道。
“哦,那就賣了吧。”太子爺淡淡的。
叫小花的奴才已經兩眼一黑暈過去了,賣了……還有活路麼?
從太子爺的府裡被賣出去,她……還能去哪呢?
雅璃倒是詫異,她還以爲太子爺會杖斃她,她還想着求個情呢,畢竟是個人命。
太子爺見她這樣,就笑了:“打五十個板子,然後交給人牙子就是了,告訴她們,到底是伺候過正經主子的,別賣去那些不堪的地方。”
自打雅璃生孩子艱難之後,關於她身邊的人和事,太子爺總覺得要寬和一些。
上次她九死一生,誰知是不是她素日裡善良的結果?
所以,何苦折了她的福?爲她點長明燈不如積德。
雅璃不知這個,只是笑着道:“多謝爺。”
那昏過去的丫頭不知,自己因爲這樣一個虛無的念頭,才保住命。
不然這樣賣出去的,不是青樓,就是妓院了。那纔是生不如死。
小花兒被拖下去之後,叫葉子的嚇得早就面無人色了。小花兒因爲是杜主子的人,這纔有個好下場,她可沒有杜主子這樣的主子啊……
“既然是王格格的人,就把王格格請過來吧。上回罰了她,她竟不長記性。”雅璃笑了笑道。
一個激靈的小太監忙就去了。
這頭,也有人上了茶。
不過,雅璃要緊的是接過了秋實送來的荷包,她肌膚細嫩,招蚊子,走着還好,坐着就要被咬了。
偏她不喜歡塗那些防蚊子的,只能用香包了。
去了王格格的屋裡,小太監笑道:“奴才給格格請安了,太子爺在園子裡,請格格過去呢。”
他得了同心院的賞賜,這會子心偏着呢。
何況,太監們慣常拜高踩低的,這王格格一看就是個出不了頭的,不踩她踩誰?
王格格早就暈了頭,這會子跟本沒想到別的只是一團歡喜,還要更衣呢。
反正太監的事辦了也不管她磨嘰,就徑自走了。
等了好一會,才見王格格換了一身粉色的旗裝,重新梳了頭,這才往花園裡去了。
對門的程格格疑惑:“她這是去哪?”
“說是太子爺請她去花園呢……可是是花園裡的打雜太監來傳話的,許是……太子爺在花園忽然想起她了?”程格格的丫頭不滿意了,格格還不比她好看啊?
“你呀,羨慕什麼,你就知道是好事?好了,咱們早些睡吧。”程格格眼一眯,她纔不信這是太子爺想起了王格格。
這都過去多久了,要想起來早就想起來了,還能等今兒?
怕是王格格做了什麼糊塗事兒吧!不然哪有花園的粗使太監傳話的?
不過,她可管不了,叫王格格自己兜着去吧。
花園裡,太子爺都等的不耐煩了,皺眉道:“她架子倒是不小,再去看看!”
還沒等人去呢,就見王格格扶着丫頭的手來了。
正要一臉喜色的跪着請安,就看見了一邊跪着的葉子,一張本是嬌嫩紅色的臉,瞬間褪盡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