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疑慮縱生,危險在即

行程走到一半我趁着休息的時候才下了馬車想走走,舒展一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子矜姑娘,慢點,不要走的太急。”李公公因爲我的昏倒特意派了一個一起來圍場隨扈的小宮女在旁照顧我,名叫華筱英,原來在御膳房當值,但是卻被人調來照顧我。

雖然比我小一歲,但是爲人卻是嘮叨的很,而且還很倔,我前兩天就想下車走走但是沒有被她允許,弄的我真是悶極了。

“筱英,你不用這樣擔心,我沒事的,有沒有什麼外傷,只是受了驚嚇而已,早好了。”

“我知道,但是李公公有過交代的,我怎麼可以……”

“好了,不說了,我們就在這裡站一下,等馬車行走的時候,我就上車,這行了吧?”

“嗯。”

我站在一旁看着周圍清爽美麗的風景,有些眷戀,不捨,回程的路上發生的意外,讓我連再看一眼木蘭圍場的機會都沒有,真是對不起那遼闊的天地。不經意間我看了一眼周圍的隨行的人,他們都偷偷的瞄着我的一舉一動,而且看見我的眼神,他們都慌張的別過頭,好像我會把他們吃了一樣,怎麼了?難道我就幾天沒有出現,他們就這麼好奇嗎?總是感覺氣氛怪怪的,這是怎麼了?

“子矜姑娘,上車吧,要繼續趕路了。”

“哦。”坐在馬車上,我還是有些疑惑,“筱英,我昏迷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她一聽心有餘悸的低下頭,我更加確定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筱英,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對吧?你告訴我。”

“子矜姑娘,沒什麼,你也不要爲難我了。”

“沒什麼?既是沒什麼?說出來又當如何呢?”

筱英看着我猶豫了一下,“其實子矜姑娘你暈倒的時候,皇上就在帳外。”

“什麼?”我先是一驚,隨即回憶那天自己說的話,又是一驚,那些話是我氣急而說,如果讓康熙聽見,倒是不會治我得罪,但是卻是傷了一個父親的心,想到這裡自己心中不由的自責,康熙雖然是一國之主,但是在我的心裡,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就如同父親一般,自己還是太過冒失。

“子矜姑娘,您也不必介懷,皇上沒有責怪您,而且還讓我們細心照料,每天都會派人過來問您的身體如何。”

“你不用安慰我,之後皇上離開一定發生了什麼吧?而且應該和幾位阿哥有關吧?”

筱英神情一僵,“姑娘真是聰明,聽說皇上把幾位阿哥叫進大帳,大發雷霆,所以……”

“所以剛剛那些人看見我纔會躲躲閃閃,避之不及,那些阿哥這幾天沒有過來看我,都是因爲此事吧?”

“是,不過幾位阿哥不來是因爲皇上有旨,任何人不能打擾姑娘休養,所以他們纔沒有來,但是派人送來了很多補品。”

“我知道了,我累了,睡一下。”我身子倚在馬車的一旁,隨着馬車的搖晃默默的閉上眼睛,現在的我怎麼會睡的着,只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清靜的藉口。

皇駕平穩的前行,幾位阿哥都騎馬隨扈,九阿哥看了看八阿哥周圍沒有什麼閒雜人等,驅馬上前,“八哥,有一件事我想了好長時間,覺得還是應該跟你說。”

“哦?什麼事讓你這麼上心?”八阿哥轉頭看向他。

“是子矜,不管我怎麼想都覺得那個子矜一定有問題。”九阿哥騎在馬上前行,但是眼神不着痕跡的望了一眼身後不遠的馬車。

“怎麼說?”八阿哥的神情倒是漠然冷靜,沒有任何的反應。

“八哥,我早就覺得她有問題,但是卻沒有證據,這回我實在忍不住了,她雖然說自己失去了記憶,但是失憶後的她也懂的太多了吧?多的倒是有些讓人不得不好奇她說的話,仔細想來都是有些蹊蹺。”

“九弟也許是你想多了。”

“八哥,你沒有聽見那時他評論十三和十四射箭的過程,不然你也會懷疑的。”

“你早就懷疑她了?那你可查出什麼了?”

“沒有,我派人查過她的一切,都沒有任何可疑,惟獨讓我感到疑惑的就是她失足掉進蓮花池以後,感覺性情大變,和原來的馬佳子矜簡直判若兩人,讓人不解。”

“你是說她有可能是別人代替馬佳子矜?不是本人?”

“我是這麼想過,但是我查過出宮記錄,和她周圍的人,根本無從證實。”九阿哥無奈的嘆口氣,八阿哥一如既往的平靜,“那就靜觀其變吧,如果她是假的一定會露出馬腳的,但是如果她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就不要過分的關注她。”

“八哥,你是不是也……”

“沒有,我相信她不會是你想那樣。”

“所以八哥,還是願意相信她?”八阿哥並沒有回答,“八哥,總是覺得你對她有些特別,難道八哥喜歡那個丫頭?”

八哥微微一笑,“是一個讓人憐愛的人,也是一個讓人難以忽視的人。”

“八哥?”

“九弟,靜觀其變吧,現在說什麼都是太早了,看皇阿瑪對她的重視,想娶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九阿哥一聽,臉色微沉,“八哥,不管她再怎麼特別,我還是要勸你,這個丫頭要不得。”

八阿哥別過頭,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前面不遠的四阿哥,聲音帶着幾分冷沉,“他既然都能要得,爲何我要不得?”

回到皇宮,因爲路途有些顛簸,李德全讓我在休息兩天,纔去乾清宮當值。見到康熙,少不了一陣詢問,最令他驚訝的就是我會使用火銅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我也想好了對策,原來在上書房的時候,我就對西洋學有濃厚的興趣,也因爲西洋的東西更接近於現代,所以常常去找白晉大人詢問一些事情,當然着火銅的事情也在其中,白晉也有一對火銅,比較康熙的有些短小,但是不及康熙那對的華麗,所以那時也詢問過火銅使用的情況和怎樣射擊,也說得通。也幸好康熙沒有太過追究,看我平安無事,倒也欣慰的點點頭,然後賞了我很多的東西,倒算是因禍得福。

剛剛得了賞走出乾清宮,就看見小順子急衝衝的跑過來,“子矜姑娘,德妃娘娘派人傳話,找你有事,你快過去吧。”

我有些奇怪,“德妃娘娘找我?小順子,你可知是什麼事情?”

“姑娘不必擔心,我想應該是因爲十四阿哥的事情,德娘娘是要賞賜你吧。”

“是嗎?”我有些不安的蹙起眉,“可是我回宮後的這兩天,德妃娘娘已經送來了很多東西,我還沒有謝恩呢。”

“正好這次就去謝恩,不是更好?”

“嗯,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不管德妃娘娘找我什麼事,趕緊整理好東西,直奔德妃娘娘的寢宮。

看見我剛剛走進大門,德妃娘娘身邊的玉燦姑娘就迎了上來,看樣子好像一直在等我,“子矜姑娘你來了。”

“玉燦姐姐,德妃娘娘可在屋裡?休息了嗎?”

“沒有,娘娘在和惜貴人說話呢,子矜姑娘來的正是時候。”玉燦親暱的拉着我的手前面帶路。

“惜貴人?是前些日子,皇上封的貴人嗎?”

“是啊,這位惜貴人是上三旗校尉的女兒,兩年前就進宮了,但是卻一直沒有得到皇上的寵愛,一直住在儲秀宮的別院裡,一個月前皇上在御花園無意間見到了她,這才寵幸了她給她提了身份,不過這惜貴人還真是一個美人胚子呢,那雙眼睛好像都會說話似的,現在纔得到寵幸,真是難爲她了。”

“是嗎?我還沒有機會見到呢,這回可是沾了娘娘的光,有幸見見這位在玉燦姐姐嘴裡說的像天仙一樣的惜貴人了。”

“走,那進去吧,娘娘等着呢。”

“嗯。”

走進屋,德妃娘娘正在喝茶,不時的和她左邊下手坐着的女人說着什麼,我不敢多看,趕緊服身請安,“奴婢給德妃娘娘、惜貴人請安。”

“是子矜啊,快起來吧,你可是來了,以後來我這裡不要這麼多禮,來,快過來坐。”德妃娘娘這次見了我可是親切的很,弄的我倒是有些拘謹。

“奴婢不敢,娘娘有什麼吩咐說就是了,奴婢站着就好。”

“子矜,你不要這麼客氣,不說別的,就是你前幾日在圍場救了十四這一件事,我就不知道要怎麼感激你,你快坐下吧。”

“娘娘那是奴婢應該做的,您這樣說奴婢受之有愧啊。”

“怎麼會?說來你也是榮妹妹的侄女,還沾着親呢,快坐吧。”我不好太過推遲,只好坐在那裡,微垂着頭。

“子矜,你可見過惜貴人?”

我這纔看清楚那位美麗新封的惜貴人,體態嬌小,皮膚白皙,額頭微平,淡笑的時候清麗優雅,一雙美麗的眼睛好像會傳情一樣,讓人看了就會心生憐愛,感覺她好像江南女子,有着似水的柔情。可是我看見她的一剎那,我的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卻感覺以前在哪見過,而且她看我的眼神也是有些躲閃,還留過一絲慌亂,讓我更加不解,心中暗自奇怪,但是臉上淡淡的一笑,“今日是第一次見惜貴人,惜貴人清麗可人,奴婢感覺如沐春風。”

“子矜你可真會說話,這嘴巴甜的,讓我都有些嫉妒了。”

“娘娘也是天生麗質,賢德典雅,讓奴婢敬重感激呢。”

“娘娘,這位子矜姑娘就是皇上嘴邊總提起的子矜丫頭吧?果然如皇上所說聰明伶俐,臣妾看了真是喜歡的不得了,不愧皇上對她也是寵愛有加啊。”惜貴人含笑着說着這句話,但是我聽着倒是別有深意的感覺。

德妃娘娘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是很快帶着溫笑,“惜貴人說的不錯,皇上對子矜就像女兒一樣疼愛,真是讓人羨慕。”有意無意之間,德妃娘娘倒是幫了我的忙,“娘娘,奴婢可不敢當,還不知娘娘找奴婢過來是有什麼事情?”

“哦,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喏,就是給你一樣東西。”

“嗯?”我看着德妃娘娘手一擺,玉燦用托盤端上來一樣東西,我奇怪的看了一眼一下子愣在那裡,那上面放着一串珠鏈,有幾十顆珍貴的珠子串成,顏色錯落有致,而且極爲華貴,我曾經見過一條類似的珠鏈,是在皇上冊封十福晉的時候看過,啊,對了這是象徵福晉身份的一串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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