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親愛的許念念,不要忘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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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畢業期間,許念念跟媽媽商量去北京找工作,打算去個靠譜的外企。

許念念本以爲能跟楊燚手拉手過上安穩的同居生活,結果他中二病又犯了,無故的又萌生出要去當明星的想法。

在同學們爲就業奔波的時候,他隻身跑去上海報名了某選秀節目,結果在初試還沒見到導師之前就out了,說才華太單一,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在報名處看到了路望。

後來他們以組合形式成功通過初試,楊燚彈吉他,路望唱歌,一個陽光帥哥,一個憂鬱美少年,黃金CP,讓衆多腐女春心蕩漾,他們在四位導師面前唱了首一起寫的原創,直接拿了pass卡。

路望說:“這首歌是唱給我女朋友的”,楊燚當時就驚了,問他:“這些年,你有跟向語安聯繫過嗎”,路望說:“偶爾”,“她有跟你說些什麼嗎”:楊燚又問,路望搖搖頭。

楊燚突然很難過,當初四個人明明那麼好,但是現在距離硬生生的把這段感情拉扯成寒暄的客套。

關於向語安的那個秘密,就讓它永遠成爲秘密吧。

不是每段青春故事都要圓滿,你喜歡的人和喜歡你的人手拉手踏入夕陽紅才叫愛情,那些起承轉合不是大爺大媽看的黃金檔劇場,有遺憾,纔是生活。

世俗的,庸俗的,恰恰是你我的生活,我們往往羨慕於童話中的美好故事,公主只要被王子親吻就會有奇蹟發生,但是別忘了,童話跟現實是兩個極端。

後來他們還是沒能進入決賽,那張被楊燚過於緊張而揉皺的pass卡,成爲了他送給許念念的最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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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隊裡。

許念念迷濛地睜開眼睛,楊燚一張霸道的大臉杵在她跟前,嚇得不小心按下了方向盤上的喇叭,轉頭一看,長長的車隊還是沒有動靜。

“有夢見我嗎?”楊燚笑着問。“夢見你跟路望在臺上唱歌,你知不知道,你的和聲都跑調了。”

“切,也不知道是誰說在電視機前哭成傻逼的。”

許念念嘴角上揚,顯然是掉在回憶裡有些開心,但表情轉瞬又冷了下來,她感嘆,“轉眼都畢業四年了,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也太自然了。”

“想想大學畢業時,居然沒有一點傷感,這是讓我最傷感的地方。或許是潛意識在告訴自己,終於等到你來北京找我了吧。”楊燚接過她的話。

但許念念到這裡就語塞了,表情越發凝重,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前面的車子動了起來。

“出了前面的路口,就到山腳了。”楊燚說。

鼻子傳來一陣難惹的酸澀,許念念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那段記憶要怎樣才能抹去呢。

就像電影裡的主人翁得了腦退化症,慢慢忘記了很多重要的人和事,最後死去時閉眼的幾秒就跟剛出生時睜眼的幾秒一樣,完成一個輪迴,什麼都帶不走留不下,好像也挺好的。

小巷子越來越通暢,許念念踩了把油門,車速快了起來。

楊燚把袖子撩起來,露出手腕上的手繩,上面掛着兩個珠子,寫着“地”“久”。

許念念再也忍不住,眼淚像開了閥門止不住地流。

“又哭了,不是說好不哭麼。”楊燚說。許念念哭得更厲害,手扶着方向盤,身子抽泣起來。

“我陪着你呢!”

“我喜歡你啊!”

“親愛的許念念同志,永遠不要忘了我啊!”

許念念哭得已經聽不見楊燚的聲音,車頭偏到了逆行道上,直到看見來向行駛的車,她才從虛晃的意識中回過神,猛地轉動方向盤。

再一擡頭,鳳凰山就在前方。她停好車下來,已經走了幾步纔想起買好的菊花忘在車裡,於是折返回去。

副駕上已經空空如也。

她嚥了團口水,伴着嗚咽,胸腔止不住起伏。

許念念穿着那身像是楊燚最愛的無臉男黑色風衣,手裡捧着白色菊花,在灰濛濛的墓碑間穿行。來到臺階最高處的時候,看見路望和向語安站在不遠處等她。

許念念把菊花放在墓碑前,看見照片上滿面笑容的楊燚,回憶像電影裡的蒙太奇,迅速將自己拋回那忘不掉的青春裡面。

直到停在四年前,許念念第一次去北京,掩飾不住的興奮,她仰着長長的脖子,看山看水,看高樓,卻沒看到身邊開來的車。

不過楊燚推開了她。

那一瞬間,巨大的悲傷終於頂破多日來乘坐火車的疲勞所產生的麻木和停頓,那種初來北京的興奮也被悲傷所壓抑。

許念念張了張嘴,喉嚨已經乾澀到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淚無聲的涌了出來。

這段記憶要怎麼才能忘卻呢?

記憶裡依然是他多年前的模樣,用力的活着,用力的呼吸,好像要把肺頂穿了一樣。

那是屬於許念念的青春,她的遺憾,是她不能挽回的年少—

時間,它是最可怕的敵人,它是一切痛苦治癒的根源,它能模糊我們的記憶。

所以,堅信那句:

命運往往在它不該轉折的時候發生轉折。有時候你以爲永遠不會改變的事突然變了,你以爲永遠不會消失的人也會突然消失。

有些人,有些事,既然無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對,生活總要繼續,每天都是現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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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來北京,許念念和許多北漂大學生一樣,一週又一週,忙碌於找工作的事情。

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許念念都沒有時間概念,也不知道今天是星期幾了,到了幾月幾號了,直到有一天房東找上門來,說要交下一個月的房租了,讓順便把上個月的電費結了,她才恍然知道,不覺中,她北漂已有一月有餘。

後來許念念繼續投簡歷,面試,又投簡歷,再面試,一次又一次打擊,一度讓她撐不下去了。

每天就是這樣機械重複的生活着,每天手機只要一有郵件,許念念必定第一時間去看,是什麼單位通知面試?還是複試?

許念念都拿個小本本認真記下來。每天就是在這種期待和煎熬中渡過。

其中面試了好多家,許念念感覺面試得還行,面試官也會微笑着的告訴她:讓她回家等通知。

許念念還傻傻的認爲她面試成功了,等了等,一天又一天,一週過去了,還沒等到錄取電話通知,呵呵。。。

後來許念念才明白,面試官說回去等通知其實就是把你pass掉了的客氣話而已。

工作沒着落,一週又一週,因爲忙碌找工作的事。

然後許念念繼續投簡歷,面試,又投簡歷,再面試,一次又一次打擊,許念念真的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有時候許念念都一度要放棄了,說真的,北漂兩個月之後,夢想已被現實了打磨殆盡,梭角不在了。

每當許念念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她都想起那句:生活百般滋味,千萬別放棄啊!總有人在偷偷的保護着你,愛着你啊。

命運往往就是這樣,當你快要陷於絕望的時候,不經意間就來了轉機。

在許念念又勉強支持了十多天之後,有一家外企給許念念打電話,說有一個面試,其實當時,許念念都已經麻木了,也已經開始考慮退路了。

因爲這樣的公司面試不下十多家了,去了之後無疑又是浪費她幾塊錢路費,浪費她回一個電話的錢。

那個時候,許念念計算財富流失就是公交車花了多少錢,打個電話花了多少錢?吃袋方便麪花了多少錢?

許念念抱着再試一試的心理,想着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既然人家通知了,就去試一下吧。

讓許念念意想不到的是,她北漂的命運,就是在這一家公司出現轉機的。

面試的過程千篇一律,許念念得心應手,對於各種問題信手拈來,許念念感覺面試一般。當面試官微笑着對她說:“回去等通知吧”

許念念已經麻木了,照常回到出租房裡,接下來的幾天,許念念都沒有投簡歷,也沒有面試電話,主要是她也沒心情去網吧發簡歷了。

前程網上面的公司,許念念幾乎都熟記於心了,就那些公司,最近他們半年之內發出的招聘信息,許念念都發了簡歷了,並且是發了N次。

既然人家公司連面試機會都不給,許念念也很知趣,沒有給他們發求職郵件,反正發了也是被屏蔽掉,人家看不上。

就在許念念幾乎絕望的時候,那家外企發來郵件,結果很意外,許念念竟然被錄取了。

許念念在這家外企公司做行政工作,剛開始試用工資不是很高,但最起碼溫飽得到了解決。所以

許念念比大多數的北漂大學生要幸運的多,因爲最起碼她得到了一份穩定的工作,比起整天到處求職的北漂人而言,她幸運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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