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下樓的時候跑的太過猛烈,在走完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我的胃開始變得很疼,我無法行走於是扶着樓梯坐下來,雙手捂着肚子臉上是一種痛苦到扭曲的表情,我想找一種舒服點兒的方式讓自己減輕一點兒痛楚,我不斷調整着理想的姿勢用來安放我鑽心的疼痛。
陸天楓吵吵嚷嚷着從樓上下來,在看見我一副難受的樣子時他突然加快腳步跑過來,在下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什麼於是又快速的折回去向教室跑,跑到一半的時候撞到了正要下樓的子嫣。天楓很尷尬的笑了笑對她說對不起然後繼續往教室跑。子嫣很奇怪的望着她已經遠去的背影嘟了嘟嘴,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在天楓四處爲我找止痛藥片的時候子嫣正好從樓上下來看到坐在樓梯邊蜷成一團的我。突然加快腳步跑過來,“你怎麼了————?”
我下意識地轉過頭來看着子嫣臉上的痛苦表情依然沒來得及收回去,然後很吃力的笑了笑,“沒,沒什麼!”然後儘量將蜷着的身子站得很直,讓臉上的笑容僞裝得更加無懈可擊。
“那,我走了。”像是隨口帶出的一句話,淺淺的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餘殤,餘殤,我來了————!我來了————!!!”陸天楓從很遠的地方就開始喊,然後樓道就傳來很響的腳步聲。
陸天楓拿着一大把藥片下來塞到我的手裡,然後又遞過來一大杯冒着騰騰熱氣的白開水。“我不太能分得清你的止痛片是哪個,看見你有那麼多的藥,然後就全部都拿來了。嗯,給你,自己吃吧!”陸天楓睜大眼睛很認真地看着我嚇得快要哭出來。
他是我們三個之中唯一一個既性感又感性的人,很小的事情都能使他感動得掉下眼淚。而且他還是個極易傷春悲秋的人,一片樹葉掉下來他總會執着的以爲他就要失去整座森林,不過此時他也許開始變得認真了,我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一個大男生既失望又無助又悲傷的樣子,也許他真的開始認真了。
我望着他眼睛裡開始蓄積淚水,但當我感動地接過他手中的藥片時我立刻認爲我不該爲這樣一個傻瓜笨蛋流眼淚,他確實幼稚得離譜。
他居然把我的維生素E和鈣片摻進了一大堆白色的止痛藥片裡拿給我吃。
我天生就比他高出許多,這是我和他天南地北聊天時知道的,他說他出生時37Cm,我的媽媽告訴我的出生身高足足比他高出十公分,我不知道這在當時算不算一個天文數字,但這個代溝從我們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就伴隨着彼此直到現在,我想憑藉十公分的優勢拍他的腦袋但嘗試了好幾次都沒能如願,每一次起身胃都撕裂般疼痛。
“你想做什麼我幫你吧————?”他看着我的神情更加陰鬱傷感,着急的快要哭出來。
我真想告訴他我想拍你的腦袋你能幫我做嗎,但我明智地讓這樣惡毒的想法胎死腹中,於是我閉上嘴巴不說話,忍着疼痛將我需要吃的止痛片一個個挑出來放在左掌心上端過水杯仰頭喝下去。但那些藥片沒來得及在喉舌間逗留就被我全吐了出來,然後我吐着舌頭在原地蹦起來好高。
“親愛的,你的水爲什麼會這麼燙呢?”我捲起舌頭儘可能溫柔的對陸天楓講,但我的眼睛依然沒有辦法騙到他。
然後陸天楓邊跑邊喊:“你這個瘋子想殺人還一臉的慈眉善目,不,不對,是慈眉橫目、對,慈眉橫目————!!!”
我發誓我真的想追過去如他所願,但胃實在疼得讓我連站直的力氣也沒有。於是我挪了挪地方繼續拿出止痛片來吃,我不想噁心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