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軒就像是知道我會來似的,早就已經在客廳等我了,吳穹也出乎意料的出現在這裡。
爺倆全都坐在輪椅上,說不出的可笑,但是我卻笑不出來,因爲我知道他們的爲人。
吳穹高高瘦瘦的,帶着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但是蒼白的臉龐以及陰冷的氣質,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給人斯文的感覺。
俗話說盲精啞毒,高淫矮賤,戴眼鏡的色眯眯,這句話在吳穹的身上卻並不適用,他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唯一貼切的恐怕就是一個“毒”字了。這點從他的目光之中就能看出來。
自從我進入這間屋子,他的眼睛就沒離開過的臉,相比之下,吳永軒就要比他有涵養的多了,還沒等我說話,就開口,道:“我以爲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我說雖然你威脅過我,但是我並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我答應過的事情,自然會去做,現在我覺得是時候幫你兌付吳永昂了。
聽了我的話,吳永軒就是哈哈一笑,“是你想幫我對付吳永昂,還是想讓我幫你對付他呢?
我說這有區別嗎?
吳永軒說當然有,“據我所知,你們之間早已經水火不容了,而且他的愛子吳曉飛之所以身受重傷,或多或少也有你的原因,看起來你比我還希望他早死。”
我也不否認,攤了攤手說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如此看來,咱們之間的合作應該更加親密無間纔對。”
吳永軒輕輕一笑,說道:“談談你的計劃吧。”
我說還需要計劃嗎?電谷國際就是他的老巢,咱們聚齊人手,直接抄了他的老家,不就一了百了了?
聽了的話,吳永軒瞳孔一縮,問道:“這是你的心裡話,還是你想談談我的虛實,才隨口說的?”
我說既然會合作,自然要開成不公了,我有理由騙你嗎?
吳永軒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才嘆了口氣,說道:“我一直都認爲你是一個很有遠見的人,因此纔想要跟你合作,現在看起來的確是我走眼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謀定而後動,你如此莽撞,定然做不了大事。”
我向來都認爲,真正的聰明人不應該被人看出來,這就是所謂的大智若愚,我算不上什麼絕頂聰明的人,但也絕對不是蠢貨,如果吳永軒真的將我當做一個沒有遠見的毛頭小子,也就是說我做到了。
儘管心中暗笑,但我的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來,我說不知道你有什麼計策?
吳永軒說當初我們兩個共同闖天下,雖然最後他突起異心,用卑劣的手段把我趕出了b市,但是在他的手下仍然有我不少心腹,只要時機一到,我們就能裡應外合,將其一舉剷除。
我說不知道你指的機會是什麼?
吳永軒說我也不知道,但我估計快來了,現在張雲霄四處都再找白家的麻煩,到時候吳永昂勢必會被牽扯到其中,我們也就可以尋找機會了。
b市遲早會大亂,這我早就知道了,因爲我在其中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只是吳永軒足不出戶,是怎麼知道的?
像他這樣的人,整天都想着算計別人,心思比常人要縝密的多,因此在他的面前,我十分聰明的選擇了閉嘴。
過了一會兒,吳永軒又說道:“在這個機會來臨之前,我們也不能幹坐着,是時候做些準備了。”
說着,他拍了拍手掌,不多時便有八個人走了進來,每個人手上都拎着一個皮箱。
吳永軒指了指那些箱子,說道:“這裡是一千六百萬,我要你替我買下帝豪娛樂會所。”
一聽這話,我心中就是一動。
帝豪娛樂會所我知道,說是會所,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俱樂部而已,位於高開區,別說在b市了,即便是在高開區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自然不值一千六百萬了,但是他的真實價值卻不止於此。
因爲無用昂的電谷國際酒店就在帝豪的旁邊,相距不過白玉米,而且這裡空間極大,可以輕輕鬆鬆的藏上數百人,只要有什麼事情,他們馬上就可以對電谷發動攻勢。
當初我之所以非要買下百貨商場下的檯球廳,正是看中了那裡的地裡環境,現在看來,無用軒跟我想的一樣。
一千六百萬,足足裝了八個皮箱,落在一起就如同一座小山一樣,恐怕不管誰見了都不免有些心動。
我深深吸了幾口氣,問道:“你爲什麼不自己去買,卻讓我來代勞,難道你就不把我拿了錢跑路嗎?”
吳永軒呵呵一笑,說道:“跟我們要做的事情相比,一千六百萬實在算不了什麼,你是聰明人,丟西瓜撿芝麻這種事情自然是不會做的,我之所以不親自去,當然也有我的原因,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聽了他的話,我的小心臟也是砰砰直跳,這人真的越來越讓我看不懂了。
吳永軒不再說話,便端起了茶杯。端茶送客的道理我是明白的,便十分自覺的告辭了,那八人也將皮箱帶到了我的車上。
錢我不是沒見過,當初在濱海的時候,我也曾經得到過一千萬,但那是一張支票,拿在手上的時候,只感覺那是一連串數字,但是這次不通,這可是真金白銀擺在了我的面前,要說不心動,恐怕說出去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吳永軒爲什麼信得過我?
我並不認爲自己很愚蠢,但跟吳永軒這種老狐狸比心計還是差的遠了。因此離開吳永軒家之後,我並沒有回學校,而是徑直去了帝國之夜,恐怕我所認識的人之中,也只有張雲瀟能給我指點迷津了。
這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奢華、富麗堂皇,然而其中的客人卻很少,來來往往的都是一些穿戴整齊的彪形大漢,看他們腰間鼓囊囊的,顯然都帶着傢伙。
看來張雲瀟是鐵了心要跟白家死磕到底了,即便是在自己的身邊都帶了這麼多人。
他的手下都認識我,見了我之後也沒多問什麼,便帶我來到了張雲瀟的辦公室。
此時張雲瀟穿了一身藍色西裝,打着領結,正翹着腿坐在落地窗前,一邊喝酒,一邊觀賞外邊的夜景。
我親親叫了一聲瀟哥,他也沒回頭,指着窗外的夜景說道:“你有沒有想過要將夜空之下的一切都據爲己有?”
我沒想到他的開場白竟然是這樣的,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他又問了一遍,才說道:“沒想過,我沒那麼大的野心,只要沒人敢欺負我們,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聽了我的話,張雲瀟呵呵一笑,說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裝傻了吧?我知道你不是那麼容易滿足的人。”
我頓時心跳加速,因爲我萬萬想不到張雲瀟竟然一眼就能將我看穿。
張雲瀟說不要害怕,咱們是兄弟,我不會害你,你也沒有必要騙我,有什麼話都可以對我說。
話既然說到這種地步,我也就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我輕輕舒了口氣說道:“當初我還是一個經常被人欺負的學生,那時候我就發誓,絕對不再讓其他人欺負我,那也是我唯一的願望,但是後來你出現在了我的生命中,那時候我就將你當成了我的標杆,我想要追上你,甚至……甚至超越你。”
張雲瀟十分欣慰的拍了拍爲的肩膀,說道:“這纔是我認識的黃文傑,沒有夢想的人,跟鹹魚有什麼分別。”說這,他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隨即閉上了眼睛,似乎回味無窮。
等他睜開眼睛,我纔將想要跟吳永軒聯手對付吳永昂的事情告訴了他。
張雲瀟說雖然吳永軒被擠出b市區很久了,但畢竟經營了幾十年,他的人脈和關係都還在,跟他合作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其實數年前我也想過,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因爲我發現這人太工於心計了,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這樣說你明白了嗎?
其實不用他說,我又何嘗不知,直視以我目前的實力,要對付一些小混混自然可以,若是對上一些比較龐大的實力,比如白家、吳永昂絕對毫物勝算,跟吳永軒合作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
頓了頓,張雲瀟接着說道:“帝豪娛樂會所雖然很小,但是地理位置卻十分特殊,正好處於吳永昂與白家勢力的交界點,不管哪個方向出了問題,他都可以第一時間派人去收拾殘局,坐收漁翁之利,這一招不可謂不陰險,他之所以讓你去,是因爲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出現在b市,讓敵人有了防範。”
說罷,張雲瀟幽幽地嘆了口氣,“不愧是五爺,儘管二十年過去了,仍然是那麼工於心計,那麼野心勃勃,我有信心對付吳永昂,也有能力對付白家,但未必鬥得過吳永軒。”
我萬萬想不到,張雲瀟的嘴裡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若不是我親耳聽到的話,打死我,我都不會相信。既然他都對吳永軒的評價這麼高,吳永軒的恐怖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