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本該每日爲食堂難吃的飯菜發愁,又或者是爲了學校的某個校花而爭風吃醋,誰成想竟然落到了這種地步,不僅混入了黑社會,更和一幫老千牽扯到了一起,而這一切的開端,不過是在開學那天,夏穎的一個吻而已。
這輕輕一吻,把不同世界的兩個人聯繫到一起,一輩子無法分開,更徹底改變了我的命運。
想到夏穎,我心中又是一痛。
人海茫茫,我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但李欣然就在眼前,我已經傷了她一次,絕對不能再傷她第二次。
管他什麼濱海大亨,管他什麼清幫,管他什麼杜公子,這一千萬我要定了!
想到這裡,我胸中莫名的生出了一股豪氣。一直以來,我隱忍的夠久了,現在我的女人需要我,是時候獨當一面了!哪怕是死!
人一旦抱了必死的決心,那一切就全都變得簡單了。
“爺爺,您孫子又給您來電話了!”
約莫中夜十分,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突如其來的鈴聲在這靜謐的夜晚顯得極其刺耳。
我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聽着,不管你是誰,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
我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卻被一陣女人的慘呼聲打斷,緊接着又是一陣桌椅倒地的聲音,霎時間,我睡意全無,死死的抓着手機,屏住呼吸傾聽那邊的動靜。
電話那頭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聲音,準確的說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因爲那個女人從頭到尾都在啜泣。
“是誰?欣然嗎?”
我大吼着,但電話的那端卻遲遲沒有迴應,最後變成了佔線的嘟嘟聲,等我再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關了。
欣然一定是遇到了危險,我該怎麼辦?
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多了一條未讀短信。
短信裡記錄的是一個地址,除此之外再無隻言片語。我幾乎想都沒想,便拿起衣服衝出了旅館,然後打車朝那個地址飛奔而去。
短短十幾分鐘的車程,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這裡是一個城中村,一間間破敗的平房以及隨處可見的垃圾堆與外邊的燈紅酒綠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所謂的城中村,簡直就是大城市的紅燈區,天知道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蜷縮着多少癮君子,那些垃圾堆中又有多少流浪漢的屍體。
我找到了短信裡記錄的地址,卻發現那生鏽的鐵門敞開着,平房裡的燈亮着,隔着窗戶就能見到裡面一片狼藉,甚至還傳來了一陣男女喘息的聲音。
屋門虛掩着,我一步步的靠近,雙腿就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我想見到欣然,又害怕見到我不想見的一幕。
不管怎樣,我還是走了進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具潔白的肉體緊緊的纏繞在一起,一眼看去,那男人總不下二百多斤,本來就不堅固的一張牀隨着他的動作猛烈晃動,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似的。
他肥大的身軀擋住了我的視線,看不到那女人的模樣,只看到了被布條綁在牀頭的雙手。
我的雙手在顫抖,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氣憤。一股火焰在我的胸中升騰,將我渾身的血液都燃燒了起來。
我需要發泄,於是我毫不遲疑的搬起一張椅子衝了過去。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我已經不知道了,等我恢復意識後才發現我雙手沾滿了鮮血,而那個男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顫抖着雙手,想要將那男人搬開,卻始終沒有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到那女人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先將這頭死肥豬挪開好嗎?”
她的聲音十分好聽,但絕對不是李欣然的聲音,我心中一喜,連忙將那男人推倒一邊,這才發現躺在牀上的女人原來是張小艾。
他一絲不掛,雙手被綁在牀頭,臉上的表情也很淡定,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我連忙一邊給她鬆綁,一邊詢問發生了什麼。
張小艾說那幫人信不過我,要拿欣然當肉票,如果三天之內湊不齊兩百萬,就把欣然賣到非洲當野雞。
欣然被抓走了!
我心中一緊,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出去,但想到張小艾剛剛經歷的事情,又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安慰她。
就在我躊躇如何開口的時候,張小艾笑了笑,說道:“做我這一行的,什麼長槍短炮沒見識過,老孃還沒感覺呢,他就完事兒了。”
她雖是笑着說的,但我分明看到了她嘴角的一抹苦澀,看來她也有一段不爲人知的過去。
我抽了顆煙,讓自己冷靜下來,才問道:“他們把欣然帶到了哪裡,你知道嗎?”
儘管我已經努力控制了胸中的怒氣,但還是無法徹底平靜下來,這幾個字基本是被我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張小艾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外泄的春光,隨手捋了捋頭髮,挖苦道:“難道你想單槍匹馬去把她救出來嗎?呵呵,別傻了,那人可是樑博,濱海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你就是把脖子伸過去,人家都怕髒了自己的刀。”
蔑視,十足的蔑視!
儘管我知道張小艾並沒有惡意,但她的語氣還是觸碰到了我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
我從小父母雙亡,寄人籬下,不但要受到舅媽的刁難,更要忍受表妹的窩囊氣,好不容易上到了高中,以爲就此可以擺脫一切,誰知外邊的人更是心狠,栽贓、陷害、肆意蹂躪。在他們的眼中,我就跟一隻螞蟻一樣任人踐踏,如今就連一個風塵女子都瞧我不起。
我還配做一個男人嗎?
心中想着,我怒氣漸盛,重複道:“告訴我,他們在哪裡?”
這幾個字簡直就是被我吼出來的。
似乎是被我猙獰的面貌嚇到了,張小艾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戰戰兢兢的說道:“皇崗碼頭那邊有一家十八號倉庫,那些馬仔都住那裡!”
看着她受驚的樣子,我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那句對不起還是沒有說出口,李欣然之所以有今日之難,完全是因爲她,如果欣然有什麼不錯,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哪怕她只是一個弱女子。
我滿懷殺意,跑入了無盡的黑夜之中,刺骨的冷風一下子讓我清醒了不少。
“我什麼時候這麼心狠了,如果欣然真的有什麼不測,我真的會對張小艾做些什麼嗎?”我在心中問自己,答案是肯定的,爲了李欣然,我願意付出一切。
風很冷,但那股熊熊燃燒的肅殺之火,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熄滅,似乎只有一場酣暢漓淋的屠殺,才能夠給我帶來絲絲慰藉。
一路上我都在盤算該如何救欣然出來,如果救不出來又該怎樣,卻始終沒有想出好辦法,最後腦海中只剩下一句話:除死無大事!
皇崗碼頭早已廢棄多年,這裡地處荒僻,而且足夠廣闊,黑社會的廝殺大多發生在這裡,出租車來到這裡後就頭也不回的開走了,而我也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
十八號倉庫的捲簾門敞開着,裡邊的小混混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喝酒,粗略看去,足有二十餘人。
當我走進倉庫時,他們已經看到了我,但卻沒有人說話,仍然自顧自的做自己的事情,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又或者根本沒有將我放在心上。
也是,像他們這種在刀口上舔血的小混混,怎麼會將我這種學生看在眼裡呢?
倉庫不大,幾乎一眼就能望遍,我很容易就看到了李欣然。此時她頭髮蓬鬆,衣衫襤褸,雙目無神的癱坐在地上。
直到此時我才明白了什麼叫做心痛。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被人活生生挖了出來,而後用力摔在地上,肆意踐踏。
我一步步的靠近,直到此時那些馬仔纔開始正視我。
一人飛快的跑到倉庫外看了一眼,這才罵罵咧咧的回來,說道:“媽的,嚇老子一跳,我還以爲是有人來找事兒呢,原來是個空子。”說着,他走到我的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這一腳踹的很紮實,我險些喘不過氣來,儘管我已經儘量剋制,但還是忍不住痛呼了出來。
聽到我的呼聲,李欣然這纔回過神來,雙眼中也恢復了神采,“小……小屁孩,是你嗎?”
小屁孩!多麼親切的稱呼,全世界只有她一人這麼叫我。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是我,我來帶你回家了。”
在我說話的時候,背後的疼痛一陣接一陣的傳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我,但我已經不在乎了,此時此刻,李欣然就是我的全世界。
起初我是走的,後來終於沒有了力氣,但我不在乎,就算是爬我也要爬過去。
李欣然雙眼淚汪汪的看着我,嘴脣一張一合,我的意識已經模糊了,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對此我只能報以微笑。
短短十餘步,我卻爬了十分鐘。
“她們傷害你了嗎?”我拉着李欣然的手,說出這句話就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李欣然搖了搖頭,隨即摸着我的頭髮,抽泣着說道:“小屁孩,你怎麼這麼傻?”
我想笑,可是剛剛張開嘴巴,就吐出了一口鮮血,我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但通過我蠕動的嘴脣,李欣然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我說的是:從今以後,我不在是小屁孩,而是你的男人。爲前段時間欠下的加更!兩千打賞加一更,求打賞黑暗教典、星辰之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