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拿着合同到一旁的小桌上填，顧琪看着還是猶疑不定，有一種捏着自己賣身契在手上的感覺。周圍已經有很多人在寫了，其實她都找了這麼久，還有什麼心不甘的呢，去哪裡不是工作，有工作總比沒有工作要強。但是那麼遙遠的城市……
肖策離開了一會又回來，顧琪問：“你去哪了？要籤嗎？”
“我剛纔還是忍不住去問了下那天面試我的人，爲什麼決定錄用我，畢竟這是我第一次被錄用，而且那天在過道上還大吵大鬧，而二面的英語我連三句話都沒說完整。”肖策笑笑：“不問出來，會成爲我畢業前的懸案的。”
“人家怎麼說？”顧琪也很好奇，面試了這麼多場，她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每一次失敗的原因，失敗難過是一回事，找不到方向進步更讓人絕望。
“對方說，看到那天我維護咱們學校，覺得我以後肯定也會是一個維護公司利益的人。”
顧琪無法忍住地笑起來，爲什麼她知道的兩個被錄用的原因，一個是趙青青的，一個是肖策的，都覺得這麼詭異呢？
“那你籤嗎？”顧琪問道。
“不籤吧。”肖策說：“剛纔問了下我父母，他們覺得太遠了，我也覺得太遠了，最主要，我還是喜歡春暖花開有山有水的地方，你呢？”
顧琪糾結了下，像下了一個人生很大的決定深吸了口氣：“籤吧。誰知道我下次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被錄用。”她直覺這次真的是沾了學校的光，有一種漏網之魚的感覺。這次面試是年前最後一場面試了，緊接着他們就要準備期末
考試，畢業論文的選題，再面試就能等到明年開學之後各個公司的補招，那都是些大公司，不知道她是否有能力競爭上，到時沒找到肯定會悔死今天沒有留一條後路的。
是的，她從沒有破釜沉舟的勇氣，如同高考發揮失常，沒有去到自己想去的大學，也不敢補習重來，因爲不敢肯定第二年就能平穩發揮。所以她纔會理解李思考研又要去考公務員，求的是個心安。
“喂，你真籤啊？”肖策問：“那麼遠，你父母會同意嗎？”
“不知道，我們家每個人的意見都不同。”發現有的時候自己拿不了主意，去問別人，問多了，卻更加糾結。
合同書要填的東西不多，很快就填完，當顧琪將自己的成績單、就業推薦表等材料交給招聘方的瞬間，就覺得自己將自己賣掉了的感覺，一點也沒有之前預想的喜悅。在無數次落選的時候，她都想，如果有一天她簽約的時候，一定會興奮的瘋掉，一定要請同學朋友好好吃一頓大餐。
而現在，她卻完全感受不到喜悅，反而有一種做夢的虛幻感。就這樣籤掉了麼？像做雲霄飛車一樣，太快的感覺，還有些不能相信。
兩人一起回學校的時候，肖策幾次欲言又止，在學校門口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問道：“那你後面還會繼續找麼？”
“還是會再看看吧，有好機會就去試試。”
肖策頓時又高興起來：“恩恩，千萬別扔下我一個人瀟灑去。”
顧琪被肖策小娘子的憋屈樣給逗笑了，雖然明知道他是故意裝成這樣逗她笑的，但是多好，身邊還有一個人願意逗她笑，希望和她並肩作戰。
轉眼明天就是元旦，顧琪那天將已經簽約的事情和家人說了下，媽媽覺得留條退路也好，父親也尊重她的意見，只有哥哥有些遺憾，但是最後聽她會繼續找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笑言後面要交毀約金可以問他要。
晚上和肖策、孫方誌，把李思從考研複習中拉出來，
嚴瑾文因爲在高能加班沒能趕回來，他們把譚家瑞也拉出來了，幾個人圍着一起吃了個飯，有說有笑。從飯館裡出來就快九點了，經過校園湖畔的時候，很多人圍在那裡，臺上在表演節目，臺下在跳兔子舞。這樣的冬天夜晚還有些冷，而那裡好似寒冷都潑不進去，熱火朝天，就是顧琪和李思這樣不愛動的人也躍躍欲試，更何況孫方誌和肖策，早就拉着她們往裡面趕，譚家瑞站在一旁看。
學校的學生，認識的不認識的，圍成個大圈，動作簡單，甚至作爲旁觀人來看還有些幼稚，但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音樂烘托着，青春飛揚，一點也不覺得突兀。跳得久了，人越來越多，不斷有新人加入，顧琪四人趁圈子脫節的時候插進去，很快融入進去。熱情的音樂，黑色的天幕，五光十色的燈光，每一個人都成了主角一樣。
顧琪忽然覺得在她前面的人很面熟，終於拍了拍，叫了聲：“青青。”
那人回頭，果然是趙青青。
“喂，你怎麼回事啊，晚上找你吃飯，說有事。”顧琪問。
“晚上真有事。”兩個人從大圈子裡面出來，連帶着其他幾人也出來，都跳得有些喘，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趙青青介紹：“晚上我和他一塊吃的飯，介紹下，我的男朋友，孟如鬆。”
幾個人瞪大了眼睛，頓了半秒纔有人反應過來，譚家瑞打招呼：“你好，我是譚家瑞。”
趙青青才意識到僅介紹了自己的男朋友，還這麼多人被晾在這等着她逐一介紹呢。
等將所有人都介紹完後，衆人才終於回過神來，接受了趙青青談男朋友的事實。其實一個女生談了男朋友不應該引起這麼大驚奇，最多是顧琪李思作爲舍友之前沒有收到一點風聲覺得驚奇外，肖策他們不應該這麼驚奇的，但只能說趙青青名聲太大，四年從來沒有上過一節課，平常連宿舍門也出得很少，所有時間花在網遊上面，成爲學校一大傳奇人物，沒見過的人也聽過這個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