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羽都不怕,他空翼怕什麼!今日不同往日,對面的混蛋們受了傷,他們這邊大小加起來有十一位。再說,有娘在身邊呢!
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拉出的架勢,足足使衆人驚呼之餘,呆了片刻。而這片刻也是他們致命的片刻。
空翼話音稍落,狼王桐念頭已轉了百次,身子彈起,人們只覺眼睛一花,幾乎同時,上元揚手激出長劍!劍光華然,映過狼王桐晃過的身影,只見他各出二指取向會智!
小心!
上元大驚,沒想到狼王桐攻勢中途會變!更想不到變得這般的快!眨眼間狼王桐二指已伸到會智的面門,會智感到勁風一撲,本能地斜過身子,狼王桐的右手二指擦過他的耳朵,他只覺微痛了一下,身邊傳來一高一低的慘呼。那是會玄、會明的聲音,還未回頭,“砰”、“砰”他們相繼倒在腳邊,頭上各有兩個洞,**混着血流了一地。
狼王桐身子一折,在會玄、會明倒地之即,又將上官門下的弟子放倒了三個,輾轉騰挪,虛空中極盡靈巧地避過尾隨上元的長劍,彈了回來,喝了一聲。
“守住洞口,不要放走一個!”
從冰羽現身時,他就料定,今日難免一場惡戰。人類是決不會放過他們這樣的妖精。更何況,先前那個人類的死,上元已認定是他們所爲。面對三十二個人類,雖然他們受了傷,但輕重狼王桐不敢下結論,只好攻其不備,先奪聲勢,避實就虛地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這也是狼羣捕獵管用的方式,他是狼王自是深通次道。
狼王桐一去一回,五個人類立即畢命,其餘震撼當場。
如藍聞聽,雙掌張合,激出無數道冰片,飛至洞口,暴長兩丈,將洞口封凍得嚴絲合縫。
虹彩飛身而上,沾花拈草,拂風分柳一般,放倒了五個人類。
石洞狹小,他們不便使用法術,人類有傷在身,近身肉搏是最佳之策。更重要的是不出多大聲響,若被更多的人類知道,死的可能就是他們。
上元、四個老者暗暗叫苦,顧不得傷勢,硬着頭皮與狼王桐他們激鬥一起。其他人失措地招架着。
冰羽跟在母親身後,一臉的狠樣,兇巴巴地在倒地尚有一息的人類,又補上一擊。
空翼抱着膀叉着腿,定睛地站在那看,選着時機,要那個上元的命。他可不學冰羽小孩子的把戲。
琉璃糊里糊塗,不太明白怎麼就打起來了,只知道,這些人類和要吃自己的先前那個人類是一夥的。她一直以爲,人類殺他們是爲了吃他們。看得興奮之餘,有了幾分害怕,特別是一聲聲慘呼,鮮血飛濺,讓她心悸不已。
雲飛儘可能將她擋在身後,目光緊隨着父親,雙手已蓄滿了勢。
上元鬥得十分吃力,左手持劍,右手一擺,隨即三枚暗釘祭出。它們寸許之長,兩端一尖一平,小指頭粗細,淬過藥物,特用來對付妖怪之類,今日正好派上用場。
三枚暗釘向虹彩飛去,狼王桐見了反手抓住虹彩的手,虛空畫了道圓弧。彼此心意相通,空出的手各推出,順勢一擋。
“哧!哧!”
兩個人類大叫,一枚暗釘貫胸而過,擊在狼王桐的腿上,只覺一麻,推出虹彩,旋身逝開。
上元不願錯失良機,長劍送出光焰與暗釘異色,呈夾擊之勢圍住狼王桐。
“爹!”
雲飛箭氣激出,擋了擋長劍。虹彩兩袖瘋長,從中一插,各迎上了兩枚暗釘。
狼王桐清楚師妹用的是火袖,但還不足以對付這種暗釘。
“快退下!”
她哪裡肯聽,一大力擋開狼王桐,飛身迎上!兩枚暗釘觸到衣袖,一股陰寒之氣透臂入體,身體頓時一麻,大驚,撤手已是不及,背後傳來空翼的怒罵。
“王八蛋,竟敢傷我娘!”
一團火似的滾到了虹彩衣袖的前端,空翼看出母親危險,急的狐眼圓睜,伸雙手抓住了兩枚暗釘。
那股陰寒氣息一消失,虹彩驚呼。
“空翼!”
剛要上前,被會智攔下,眼見兒子沒事,心稍許放下。
空翼身行一晃,險險摔倒,雙臂一木,但很快懷裡的骨簫散出一陣氣息,流轉周身,將那木然之感抵消,立時大喜,果然是寶貝!心裡塌實多了,洋洋得意,做出個優雅的動作。
“還你!”手掌推去,兩枚暗釘飛向上元。
上元聽見暗釘的破空之聲,面如土色,怎麼專對付妖精的利器今日也失效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虛晃一招,收回暗釘,抖手向狼王桐、雲飛祭去。狼王桐握住雲飛的手,險險避過。
他們是極忌諱這種東西的,只得躲躲閃閃。
“紅狐狸,你沒事吧?!”琉璃飛了過來,與空翼虛空面對,急得臉都白了。
空翼見母親與會智激鬥得遊刃有餘,放了心,又想到懷裡骨簫的厲害之處,心中實在是暢快之極,不合適宜地抱住琉璃飛快地轉了一圈,咬了下她的耳朵。
“看我怎麼收拾這幫混蛋!”
琉璃歡喜滿懷,緊隨空翼身後。
外面的風雪停了,天空濛蒙發亮,陰雲轉白,漸漸舒展,露出一小片的藍空。地面上,脈脈嶺嶺、起伏森林蔽覆的白雪,凝出的寒氣深沉地壓迫着各處。冷,幹冽的冷。
洞內狠斗的雙方都停了手,大口大口喘息。人類這方只剩下了上元、會智,他們帶傷直苦撐到天亮。
虹彩、如藍在與四老交戰時,傷了元氣,人類手裡的兵器實在是厲害,但最終四老還是力竭而亡。
狼王桐、雲飛吃了暗釘一擊,不得不靠着石壁歇息。
空翼、冰羽、琉璃、雲晶他們面色疲憊地坐在地上。
一縷陽光透過密封洞口的冰片,射進絲微弱的光線。
歐陽炎炎緩緩起身,手腕由裡向外一轉,系在腰間的軟劍托出,一抹亮彩,彷彿破出一彎秋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