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當身體躺倒在枯草上時已有所覺。只是心裡存着陰影,沒敢往這方面想,這時身下枯草被太陽曬暖了的餘溫透過衣裳傳進身體。
一愣之後,止了哭,鬆了一隻緊摟着他脖子手,在身下摸了摸,確實是方纔呆過的那片枯草。
試着睜開一隻眼,對上他焦急無拙的眼。
目光微微錯開,從他耳邊望出去,入眼是閃爍的星空,再斜着眼左右望了望,果然是在那塊石臺之上。
崩着的身體和心臟頓時鬆了下來,恐懼過去,怒火燃起,沉了臉,瞪着咫前的俊顏,怒吼道:“古越。”
“我在。”他見她沒事了,鬆了氣,不知死活的笑了笑,“還說不膽小。”邊說邊伏身向她吻了下去。
白筱見他嚇了人,反倒說她膽小。惱羞成怒,扣了他的肩膀,一扭腰身,翻身將他反壓下去,騎在他身上一陣亂捶亂打。
他也不攔,笑着,由着她打,伸手枕了腦後,甚是愜意,“要捶就重些,別跟貓抓一般,不痛不癢的。”
他越笑,她越惱。
古越心情卻是極好,過了一會兒,仍不見她消氣,怒氣有增無減,眼角朝着一側洞口一斜,突然道:“好象有東西出來了。”
白筱嚇的‘呀’的一聲叫,哪裡還顧得上再打他,將眼一閉,撲倒下去,抱了他的脖子,聽他揚聲大笑,知道是上了當,重新睜開眼,豎了眉正要再次發作。
腰上一緊,被他箍緊。翻了下去,他高大的身體隨之壓覆下來,將她緊緊抱住,脣貼上了她的脣吮吻下來,舌霸道的抵開她的牙關,擠進她口中強橫,生硬的舔吮索取着她口中的幽澤芳香。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她未來得及抗拒,所有感官已被他強烈霸氣的入侵,睜大眼,慌亂的瞪着眼前專注的凝視着她的燒着熊熊烈火的泛着深藍光華的墨黑眸子。
與他太近,近得看不見他與容華一般無二的容貌,只能看見他眼裡翻滾的情潮熱浪。
心臟驟然狂亂的跳開。
雙手撐着他的肩膀,然不管怎麼用力,他緊壓在自己身上的鐵塔身的身體紋絲不動,推也推不開,避也避不了,僵着身子生生被他憋得差點窒息過去。
誰說他們倆一般無二,他們完全不同,他是他,容華是容華。兩個全然不同的人。
容華如同一望無際的遠山幽谷,深不見底的深潭,表面上靜雅溫柔,而埋在幽谷之中,深潭之底的到底是怎麼樣的猛獸旋流,永遠不會被人所知,就算陷進去了,沉在地底深處慢慢死去,仍不自知,腦海中有的只是他過往的溫雅柔情。
而古越卻如那汪洋的大海,狂風暴雨捲起驚天的海嘯披天蓋地的壓來,而海底卻是一如既往的沉靜,靜得讓人沉醉,縮在海底,根本不必擔心會被狂風捲走。
要說相同,有的不過是二人打骨子裡透出的一股叫人無法抗拒的霸憾之氣,任誰也拆不去的堅韌,天生的王者之尊。
他身上淡淡的龍涎香混着他身上獨有的野性的氣息,驅去周圍的惡臭,將她包裹。
他越來越燙的身體灼着她的柔軟的身體,生疏的吮吻不時的弄痛她。
然這份疼卻化成狂熱的焰火,一直燒進她心裡,抵死的纏綿着她心裡的那份無措,一點點吞噬她對他的牴觸。
她的倔強竟慢慢在他的霸道中慢慢退縮屈服,身子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下輕顫。
風荻的強行索取讓她感到羞辱,悲痛,憎恨;而他的這份強硬卻讓她感到心安,踏實,有他在。什麼都不必害怕。
她胸前明珠抵着他的肌膚,透骨的寒,他眸子微窄,握着她纖細身驅的手扣進她的身體,就算化成荒魂,也得爲她和容華處理了這東西。
不管以後如何,他要以自己之能,給她自己所能給的一切。
她本來就該屬於他們兄弟二人,上一世是,這一世也得是,下一世……他相信容華會依照他們二人的心願將她照顧的很好……
雖然荒魂將消失在冥冥天地之中,不復存在,他再也看不見他們以後,但他相信容華不會讓他失望……
他鎖着她的眼,一瞬不瞬的審視着她眼底深處的變化,隨着她對他的防範,牴觸的慢慢退讓,對她的渴望越加的強烈,對她的索取越來越深。
直到二人均難以呼吸,才赫然放開她的脣,深吸了口氣,周圍難聞的氣息隨之而來,不禁皺了眉頭。這地方實在糟糕。
低頭看她,她也是剛深吸了口氣,被這股難聞的氣味薰得差點昏過去,眉頭一蹙,微微泛紅的小臉上,盡是嫌惡。
狠狠的向他瞪來,“莽將軍,就是莽將軍,這樣的地方,也能做得出這種事。”
古越知她是笑話他不識得風-月,呵呵一笑。地方是叫人鬱悶了些,但她的滋味卻實在的好,輕舔了舔脣,脣邊尚留餘香,“我下去關門。”
一提到下面石洞,白筱爬上了一身雞皮,拉了他,“我同你一起下去。”
“好。”他掐了手指放到脣邊,對着山野,吹出一個清脆的哨聲,方帶了她滑下石臺,走向洞口。
白筱一步也不想再靠近那個山洞,腳下卻是一步不離的跟着他身後,彆着臉,不朝洞中瞟一眼。
古越扳動門邊石塊機關,重新關合門石,知她嫌惡這地方,也不願再逗留,牽了她的手,順着窄路繞向山前。
沒走多遠,轉過山坳,眼前便已開闊,前方一片山林。
古越的馬兒正從山林中奔出。
他抱了她上馬,自己輕捷的翻身坐在她身後,一手持繮,一手仍將環了她的腰,“餓了吧?”
這時天時已晚,二人折騰了這許久,早又疲又餓,不過她此時又哪來胃口,只求能快些回去,脫下這身被薰臭了的衣裳,洗去一身的瘴氣。
“嗯,不過,我更想沐浴更衣。”
“好。”古越笑了笑,一夾馬腹,駿馬如飛前竄。她自小生在宮中,整日潔潔淨淨,怎麼能同他這長年在血雨中滾打的人比得,一場大仗下來,就算一身血腥,往往數天不得解鎧甲。
白筱回頭望着他剛毅的削尖下巴,微微愣神。
夜風吹着他隨意綁縛着的長髮,發稍卷着黑色的帛帶,襯着他白皙的面頰,俊得刺目。
他兄弟二人均不象普通將士久經行軍的日曬雨淋而面目黝黑粗糙。
然這麼白皙的肌膚,竟全無娘娘之氣,容華那身白衣儒雅清蕭,而他這身黑衣卻英武非凡,天地間實在不知怎麼就能孕育出他們這麼絕色的兄弟二人。
古越垂眸掃了眼一直愣看着他的白筱,裂嘴微微一笑,“怎麼?看得這麼入迷,迷上我了?”
白筱臉一紅,啐了他一口,一離了危險,馬上就沒了正經,移開視線,回頭望了望石洞方向,心裡涼撥涼撥的,“古越。”
“嗯?”
“我們明明看着那二十餘人走進洞裡的,爲何卻不見,裡面盡是屍體?”這個迷團在白筱心裡儲了大半天,一直不得問,她知道古越雖然性子大大列列,但遇事謹慎沉着,如果是另有出口,他不會不查,不叫人搜尋,但他對進去的二十來人,隻字不提。
這時離開那鬼地方,哪還忍得住。
古越低頭看了看眼巴巴望着他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淡淡道:“那二十幾人,在裡面。”
白筱微愣,“爲什麼我不曾見到?”
古越笑道:“你一眼都不敢看,如何能見到?”
白筱扁嘴,“我總能聽見,可是裡面分明沒有活人。”
“他們確實是死人。”
白筱更是詫異,“那二人進去那一會兒的時間,能全無動靜的殺了那二十幾人?”
古越看着她裂了裂嘴角,沉聲問道:“你可聽說過‘趕屍’?”
白筱倒抽了口冷氣,睜大了眼,“你是說楚巫的‘趕屍’?”
古越點了點頭,“方纔走在中間的那二十來個,正是屍體,並非進了洞才殺死。”
白筱這時方醒起,如果是活人,哪來的那股刺鼻的腐臭。
這時雖然太陽早已落山,山中涼爽,但終是夏日,暖融融的,但白筱卻覺得渾身上下,無處不冷,彷彿遠處的繁星都變得陰森森的,“這麼說,方纔落下懸涯的兩人,是趕屍匠?”趕屍一族是遠古苗疆一代傳下的蠱術,屬於苗族道派,而那兩人分明穿的是軍靴,並非道士常穿的布鞋。
古越取了銅鈴出來,搖了兩搖,眼裡沒有一絲戲笑,冷硬利索,“應該是。”
白筱望着古越手中銅鈴,那東西象是變成了要咬人的東西,身上還沒褪去的粟粒,又覆上一層,“趕屍不是隻能到巫州和涪州一帶,怎麼可能到了這裡?”
據說‘趕屍’只能在苗疆鬼域一帶,出了鬼域,那些屍體是不聽使喚的,哪怕再高深的法術,也是趕不得走的。
晚上會三更,不過時間可能會晚!!!!!!等不了的親親,明天來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