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魏靜萱的性子,她是絕對不會甘心入冷宮的,當日她來養心殿,看到珂里葉特氏要刺殺皇上,她意識到,這是一個極好的機會,若是因皇上而受傷,皇上一定會心存感激,從而饒過她,結果……也確實如此。”
夏晴點頭道:“不錯,必然是這樣,魏靜萱……她真是好命,明明大勢已去,卻又被她尋到機會翻身。”
黃氏搖頭道:“這個人還真是狠厲,也不怕那樣做會傷了腹中的孩子。”
夏晴冷哼一聲道:“她纔不會關心腹中孩子呢,說不定,她還巴望着孩子流產,好得到皇上更多的憐惜與恩賜。”頓一頓,她又道:“這個孩子不生下來便罷,若是生下,只怕與五阿哥一樣,也是一個悲劇。”
沉默片刻,夏晴再次道:“我不會就這麼放過她的,能將她踩在地上一次,就能再踩第二次。”
瑕月頷首道:“你說的不錯,不過經此一次,魏靜萱必會更加小心,想再尋她的錯,就得有比之前更多的耐心,切記心浮氣躁,知道嗎?”
夏晴深吸一口氣,在椅中欠一欠身道:“臣妾知道了,多謝娘娘提醒。”
“好。”如此說着,瑕月看向夏晴隆起的腹部道:“太醫說你是幾月的產期?”
提到腹中的孩子,夏晴目光頓時變得溫柔起來,撫着腹部道:“應該是六月,若是這孩子躲懶想在裡面多呆幾日,那可能得七月。”
瑕月笑一笑道:“多呆些時日好,都說孃胎一日勝過外頭七日呢,要本宮說,呆得越久越好。”
黃氏在一旁打趣道:“越久越好,娘娘這是想讓夏貴人懷上三年零六個月,然後生個哪吒出來啊,就怕這孩子出來後,被人當成妖怪。”
瑕月被她說得笑了起來,“哪個敢把咱們的十一阿哥當妖怪,本宮第一個不饒了他,哪怕是皇上也不行,他可是哪吒的阿瑪呢。”
在一番笑語後,夏晴突然正色道:“娘娘,待這個孩子出生之後,不論是男是女,都讓他認您爲額娘可好?”
瑕月詫異地看着她,道:“怎麼突然說這個話,你不要他嗎?”
夏晴當即道:“自然不是,不過臣妾想着有一個皇貴妃的額娘疼他,往後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黃氏眸光一動,一臉欣喜地道:“這個主意倒是不錯,娘娘,您就同意夏貴人的請求吧。”
瑕月望着二人,溫言道:“本宮明白你們二人的好意,你們是怕本宮膝下無子,孤身一人,將來會寂寞淒涼,所以纔會做此提議。”
夏晴連忙道:“哪有這回事,臣妾是真想這孩子有個好的庇佑呢,還請娘娘垂憐。”
瑕月脣角微勾,泛起一抹溫軟的笑容,“你放心,本宮一定會盡已所能,庇佑這個孩子,至於認本宮爲額孃的事,還是算了。”
夏晴沒想到她會回絕自己的好意,愕然道:“這是爲何,難道娘娘是覺得臣妾身份卑微,所以……”不等她說完,瑕月已是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本宮怎會那樣想,是本宮自己……”
黃氏與夏晴互望了一眼,疑惑地道:“娘娘您怎麼樣了?”
“永璉、永璜,都曾喚過本宮一聲額娘,長樂則是本宮的親生女兒,結果他們一個個都死了,上天不許本宮做額娘,不許本宮膝下有孩子,若是認本宮爲額娘,只會害了你的孩子。夏晴,你明白嗎?”
夏晴哪裡還會不明白她的意思,當即道:“娘娘您不要胡思亂想,這一切,都是奸人作祟,與天何干?臣妾相信,這樣的事,絕對不會再重複。”
瑕月苦笑道:“你相信,本宮卻不相信,本宮不想再害了無辜的孩子。”不等夏晴再說,她已是擡手道:“這件事,本宮心意已絕,你們誰都不要再說。”
夏晴向黃氏投去求救的目光,無奈後者也沒辦法,出來打圓場道:“孩子還得三個月才生,如今說這個實在有些言之過早,還是等孩子出生之後再說吧。”
三個月的時間,說快不快,說慢不慢,很快便到了夏晴臨盆之期,不知是否那孩子聽到了瑕月在重華宮所說的話,竟然真的一直躲在夏晴腹中,過了五六日也不見動靜,令衆人頗爲心急,幸好胎動還算正常。
如此一直等到七月初七午後,夏晴終於有了腹痛見紅的症狀,如此一直痛到半夜時分,嬰孩呱呱墜地,又是一位小阿哥,這已經是弘曆第十一個兒子,不過存活至今的,只有七個。
當穩婆告訴弘曆,是一位小阿哥時,弘曆心中有些失望,他一直希望再有一個女兒,可惜這兩年,胡氏、葉赫那拉氏還有夏晴,所生的皆是阿哥;不過他還是陪了夏晴許久方纔離開。
翌日清晨,瑕月來到宜華居探望,夏晴正在牀上歇息,看到她進來,連忙就要起來,瑕月按住她道:“你剛剛生了孩子,虛弱得很,好好歇着吧。”頓一頓,她道:“本宮去看過十一阿哥了,長得很好,虎頭虎腦的,將來一定很聰明。”
“那……”夏晴剛說了一個字,瑕月便道:“本宮會好好庇佑疼愛他的,至於其它的,不要再提了。”
夏晴在心裡嘆了口氣,道:“臣妾明白了。”
瑕月點一點頭,道:“本宮今日來,除了看望你們母子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
未等夏晴言語,站在瑕月身邊的阿羅已是低聲道:“主子,還是算了吧,不要爲難夏貴人了。”
“若真爲難,咱們再另外想辦法。”她們的言語令夏晴甚是奇怪,疑惑地道:“娘娘,究竟是什麼事?”
瑕月徐徐道:“本宮……希望你認阿羅這個長姐,做爲交換,本宮會請皇上晉你爲嬪,位列正四品。”
瑕月的言語着實令夏晴意外,怔忡地道:“爲何娘娘突然有此想法?”
瑕月輕嘆了口氣,道:“其實早在阿羅從太原府回來,本宮就有這個念頭,只是一直未與你說。”停頓片刻,她道:“阿羅與傅恆的事,你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