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亦聽着呂將童詳細講述完楚樑創辦的“九州有符師”,之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讓符籙派打入十地宗門,目的難道也是爲了擴大知名度然後斂財?雖說知曉師兄只認錢這個事實,可是楚亦也沒想到他居然能苦心孤詣到這個地步。
要麼說人家是首富呢。
你永遠想象不到人家爲了把你的靈石幣轉移到他的口袋裡,能夠費盡多少心思。
“我是真的猜不透他啊。”楚亦嘆了口氣,幽幽說道。
這邊剛剛說完,那邊也傳來一聲呼喊,“喂!”
就見一位紅衣細瘦的小女孩兒又懶洋洋走過來,冷冷叫道:“大和尚叫咱們過去。”
“好的,師姐。”楚亦立馬應道,旋即轉身對呂將童又吩咐了一句:“時刻關注蜀山的動向,有事立馬通知我。”
“是。”呂將童應道。
楚亦立馬小跑着來到女孩兒面前,笑道:“辛苦師姐了。”
在他被萬法尊者收徒之後,更早一些拜入聖山的小姜果憑着早入門幾年,就成爲了他的師姐。無論是輩分還是戰力上,都形成了對楚亦的碾壓,楚亦對她也十分尊敬。
每個姓楚的都有自己的姜師姐。
但是姜果許是天生性子冷淡,對聖山上的每個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對楚亦也不例外。
兩人一路來到佛殿之中,就見無厄禪師拎着兩小筐果子,笑眯眯站在那裡。
“重樓寺送過來兩籃子流雲花果,尊者閉關,放久了就不新鮮了。山上大家分也不夠,我想就給你們兩個小孩子吃吧。”無厄禪師將小筐遞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個,道:“我剛剛嚐了一個,味道相當不錯,靈性也很足,正適合伱們這長身體的時候。”
“無厄師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楚亦還想謙讓一番。
“閉嘴。”姜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
楚亦頓時不再說話。
他這邊謙讓不要緊,若是三讓兩讓,真改了分法,姜果到嘴的吃的少了,估計得把他拿去祭牙。
自小在銀劍峰長大的楚亦,應對這種好吃懶做脾氣差的女人可謂經驗豐富。
無厄禪師笑眯眯地離開,楚亦看着一邊沉默狂炫的姜果,緩和氣氛似地說道:“師姐,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我今年已經六百多歲了。”
“怎麼了?”姜果一邊吃,一邊不擡頭地道:“他們說我都三千多歲了。”
“啊……”楚亦眨眨眼。
話聽起來像是扯淡,可看師姐的樣子不像是假的,尤其她一身修爲確實不像是這個年紀該有的。
現在修仙界的年齡都這麼捲了嗎?
就光這一座山上,萬法尊者甚至都只能排第三。
在他驚訝的功夫,姜果已經吃完了自己筐中的果子,看得出來,確實很香。
不用她看過來,楚亦毫不猶豫將自己的筐子推了過去。
小朋友就是要多吃點好吃的。
不管多少歲。
……
“諸位符師評選人,大家好,我平時的興趣愛好是歌、舞、符籙……”
紅棉峰上有一團氤氳水幕,光幕上顯露着下方的光影,一位梳着中分的英俊少年正在進行“九州有符師”海選面試。這場海選已經進行到了第三天,來參加的選手也差不多都看過了。
四周已經匯聚了大量的修行者圍觀,比之前的“男修女修向前衝”還要更多一些,看來比起闖關還是選秀更加吸引人。
評委席上坐着的,是紅棉峰的話事人、蜀山天驕、仙門狀元楚樑,蜀山四霸天之首的聞香虎林北,以及從外面聘來的一位德高望重的符道大師文玄子。
原本主流的符師對於異軍突起的符籙派都已經頗有敵意,可是這位主流大師一被請來,頓時擊碎了同行同業對符籙派的流言。原本文玄子也不想來,可他是聞淵上人的好友,畢竟要給幾分薄面,而且最重要的是……楚樑給的實在太多了。
大師負責專業方面的點評,林北負責活躍氣氛,楚樑負責控場把關,這個組合確實起到了比較好的作用。原本帝女鳳也有心想要來當個評委露露臉,可楚樑擔心她對選手進行人身攻擊——不論是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不是這些小年輕能夠承受的。
所以楚樑只好說給師尊安排了更重要的任務。
銀劍峰的食鐵獸園區也開了,客流量也逐漸增加。隨着初九名聲傳揚出去,一批一批的遊客排着隊去觀看這傳說中的“九黎兇獸”,然後再被這可愛的肉糰子徹底俘獲。
如果沒有人疏散的話,一批遊客就能圍着園區看一整天。所以楚樑讓師尊負責把控時間,定期指揮遊客前進離開,如果有人不遵守規矩,那就對他們進行人身攻擊——無論精神上還是肉體上,都不是這些遊客能夠承受的。
現在銀劍峰的生態就是修仙界新寵小初九在園區裡隨便做些什麼賺錢,帝女鳳和金毛犼兩員大將在外鎮守,錦鯉姐妹這對曾經的吉祥物偶爾露一露臉,還是會有一些人認出她們爲之激動。
一天的忙碌結束以後,楚樑剛要回銀劍峰,林北就又傳來消息。
“韓凌守來了。”
“扶搖國君?”楚樑納悶了一下:“他來做什麼?”
當他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韓凌守正抱着林北哭呢。
“啊!林北兄弟,他們可真是太殘暴了!”他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往林北衣服上抹,“要不是經歷過上次以後我長了個心眼,一直住在外面,我就見不到你們了呀!”
“韓兄弟,你先別急着哭,你先說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啊?”林北拍拍胸脯道:“誰敢傷我兄弟翅膀、我必廢他整條大腸!有哥們兒在這,你就說出個名字來,看我弄不弄他就完事了。”
“就是蓬萊的人!”韓凌守重重說道。
“嗯……”林北頭一低,“那你仔細講講經過。”
韓凌守哭哭啼啼的講完,兩人才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上一次鏡無牙被鎮壓後,扶搖國暫時平靜了一下。不過經歷過那一次刺殺,韓凌守變得更加小心,他真的暗中準備了一個替身,代替他每日上朝、出席各種場面,他自己則暗中藏在離皇宮不遠處的庭院內暗中統領全局。
“帶妃子了嗎?”林北聽到這裡突然問道。
“當然帶了。”韓凌守被他問的一怔,而後道:“我帶了七個呢。”
“嘿嘿。”林北一笑:“還是韓兄聰明啊,這樣每天不用上朝,和妃子們一起玩,安全也有保障。”
“是吧。”韓凌守傲然一笑,“這幾天我開發出了一個新的……”
“要不咱們先說正事?”楚樑打斷道。
好麼。
這倆人學術探討可真是不分時間地點場合。
“噢……”韓凌守點點頭,隨即怔了一下,因爲剛纔哭得厲害,被林北這麼一打岔,突然找不回情緒了,再哭不出來了。最後他只好放棄,開始平靜地講述。
就在一切安穩的時候,很出乎意料的,韓凌霜造反了。
“韓凌霜?”連楚樑都詫異了下。
她身爲皇室成員,一直是韓凌守最信任的人之一,也會做這種事?
“不錯。”韓凌守道:“上次之後就由她統領御波府,未曾想是她率人進宮造反,我見勢不對就逃來了蜀山。”
“可這和蓬萊有什麼關係?”林北問道。
“我躲避的地方,是韓凌霜安排的。”韓凌守道:“若真是她自己造反,我不可能逃得掉。可她只是帶人進宮斬殺了那個替身,說明她不想殺我,只是必須做這件事……”
“她是被脅迫的。”林北也立刻領會到她的意思。
韓凌霜是肯定不想造反的,可若是有人以扶搖國的存亡相威脅,那她不得不做這件事,將韓凌守趕下臺。
上一次韓凌守駁了蓬萊的面子,而且在東海那一片,誰有能力做下這種事情,自然不言而喻。
楚樑輕輕蹙眉:“蓬萊……終於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