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苗民們怎麼辦?”沈暇玉這些日子瞧出來了,村民們很依賴藍遠麟。
而寨子裡也只有藍遠麟能對付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是他都沒有辦法的話,苗民們應該怎麼辦?
“沒想到你對苗民們倒是挺關心的。”藍遠麟突然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沈暇玉想,那是因爲苗民們都是無辜的,雖然他們不是漢人,但是也應該平平靜靜地過上屬於的日子,而不是這樣血雨腥風。
正一邊想着,沈暇玉就尋了過去,正準備問藍遠麟接下來的事情,卻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壞了。
“嘩啦”那桶水被藍遠麟舉高後往下而倒,冰冷的水順着藍遠麟的髮絲往下流淌。
而藍遠麟赤裸着上身,那水珠順着他肌理分明壯碩的上本身往下。
“你怎麼能在外面就這樣沐浴。”沈暇玉連忙轉過身去背對着藍遠麟,剛纔看到的那一切讓她面紅耳赤,說話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的舌頭都給咬掉了。
“怎麼不能?”藍遠麟看着沈暇玉的背影,然後把那水桶擱在了邊上,他直接走進了屋子裡,再次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換了一件輕便的衣物。
上半身是藍色暗紋短衫,這樣的衣物雖然在苗族很常見,但是藍遠麟的袖口處有一些簡單的紋路,如果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剛纔的衣物都被弄溼了,藍遠麟也換了一條黑色長褲,他的腰間掛着他常用的彎刀。
“你還是跟我一塊兒。”藍遠麟走出來後發現沈暇玉還保持着剛剛背對他的動作。
他不禁心裡暗自不悅,走過去蠻橫地把沈暇玉的身子轉了過來道,“又不是沒有見過?”
“你……”如此蠻橫的行爲和直白的話讓沈暇玉無法接應,什麼沒有見過,那一次,是她心甘情願見的?
沈暇玉索性不和他糾結這話,她只是道,“你現在要去何處?不是說還沒有想好辦法嗎?”
“是沒有想好,先把央婆的屍體送回去吧。”藍遠麟看着沈暇玉那垂落在肩頭的青絲有些出神。
沈暇玉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落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連忙別過身子道,“恩,那我和你一塊兒去,央婆的屍體還在屋內……”
一想起央婆,沈暇玉的鼻頭不由得有些發酸。
央婆雖然和她只見過幾次,但是一閉眼,沈暇玉總能想起這個平日裡總說人好處,還能說上兩句玩笑,又能勞作的苗族婆婆。
聽到央婆的名字,藍遠麟那打趣沈暇玉的心思也沒有了,他擡起頭來道,“放心吧,我一定給央婆一個交代,我們先把央婆送回她家去。”
“恩。”沈暇玉點了點頭,她跟着藍遠麟回了屋內。
央婆雖然已經死了,但是她的屍體還跟死之前的蛇樣差不多。
那頭上的血也不再往外流了,那一雙眼睛還瞪得圓圓的,看上去很是恐怖。
“你等我一會兒。”沈暇玉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跑到了屋內開始翻箱倒櫃。
“你找什麼?”藍遠麟覺得奇怪,便跟了進來。
他看到沈暇玉此刻的樣子,似乎在尋找什麼東西。
沈暇玉被藍遠麟這麼一提醒,她纔不好意思地站起身來,她都快忘記了,這又不是她的屋子,她哪裡熟悉。
她微微低下頭,看着自己的手指道,“我們漢人的習慣是,人死了不能見光的,現在晴天大白日的,最好用布遮蓋了央婆的身體。”
“原來如此。”原本沈暇玉以爲藍遠麟會和之前一樣對他們漢人的習慣不屑一顧,沒有想到藍遠麟聽了後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
藍遠麟直接大步走到窗前。
只聽得“嘩啦”一聲,藍遠麟就將那青色的牀幔給扯了下來,出去後裹在了央婆的身上。
藍遠麟把央婆扛在了背上,沈暇玉跟着藍遠麟剛剛走出幾步遠的時候,突然聽見了身後大貓的叫聲。
藍遠麟一隻手扛着肩膀上的央婆,回過頭去看。
大貓剛剛也被沈暇玉一塊兒被撞飛了,大貓摔得要更重一些,它的瞳孔緊緊地看着藍遠麟和沈暇玉,似乎想和他們一塊兒去。
“大貓,回去!”藍遠麟的語氣並不大好。
大貓原本是想跟着一塊兒去的,但聽見了藍遠麟的話,它只好微微低頭了。
過了一會兒,大貓沮喪地搖着頭走了回去。
“大貓一個人待在這裡,會不會不安全?”沈暇玉有些緊張,更何況,她記得最開始發現蛇蠱的時候,大貓還叼住了一根蛇。
要是大貓當時咬死了那條蛇,那可就麻煩了!
“不會的,大貓不蠢,會舉一反三。”藍遠麟說完後突然看了沈暇玉一樣,他低聲道,“玉兒什麼時候能和大貓一樣,那就好了。”
沈暇玉知道藍遠麟的意思是什麼。
她的幾次逃跑給藍遠麟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但是,她不會因爲一絲困難而放棄回去的。
舉一反三也不可能用在這些地方上。
沈暇玉突然想起了那天蘇君澤送給她的玉佩,她突然想着,若是自己能到了鎮上,那邊可以尋找到蘇君澤幫忙。
一想到蘇君澤那溫潤的樣子,沈暇玉便覺得他不是壞人。
“你在想什麼?”見沈暇玉突然不說話了,藍遠麟一邊在前面走着,一邊問她。
“啊,沒有什麼。”沈暇玉微微有些驚慌地回答道。
她想,還是先把村子裡的這些事情解決了吧,雖然苗寨裡現在蛇蠱肆虐,藍遠麟沒空時時刻刻看着她,但是她現在還不知道如何離開這裡。
更別說到處是蛇蠱,搞不好自己小命都會丟掉了。
一想到蛇蠱,沈暇玉又想起了央婆的事情,那難受感又一次襲來。
央婆住的地方並不遠,很快就到了。
“苗王,您找到我奶奶了嗎?”說話的是一個妙齡女子,沈暇玉認得她,就是那天給她送飯來的那個苗女。
那個苗女一看到沈暇玉,她的面色稍微變了一些,但是還是迎了上去。
“找到了,不過你奶奶她……”藍遠麟擡頭看着那個女子,他抿了抿脣,然後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扛着的央婆說,“阿蘭,節哀順變。”
“什麼……”那阿蘭一聽,身子往後一跌,差點沒摔過去,不過好在藍遠麟上前一步,用空出去的一隻手扶住了阿蘭。
“我找到你奶奶的時候,她已經被蛇蠱上身了,是沒有救的。”藍遠麟等阿蘭站好之後鬆開了她。
“究竟是誰!是誰放的蛇蠱!”阿蘭紅着眼看向藍遠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