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麗嬌想着心事,隨徐璇走進了他的辦公室。
一進屋,闞麗嬌就生氣地說:“你的官當大了,怎麼對我不搭不理的?”
“麗嬌,這可不是在金城,這是在市委機關,我們都得慎言慎行,千萬別讓人抓住把柄啊!”
“徐璇,我真沒想到你到市委會變成這個樣子,辦事謹小慎微瞻前顧後的,都有些不像一個男人了。”
聽了闞麗嬌的話,徐璇想回她幾句的,但一想和一個女同志一般見識幹啥,就隨她說去吧,自己的性別也不會因爲她的數落而改變。
徐璇轉過身給闞麗嬌準備茶去了。
這幾年,徐璇的好茶還真積攢了不少。一些同事和朋友出差回來都會給他帶回一些名茶回來。什麼西湖龍井,福建鐵觀音,雲南的普洱茶,現在徐璇的櫃子裡,幾乎就是名茶大全。徐璇現在每天一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爲自己沏上一壺茶。
處理完政務,品一品香茗,那種感覺還真的很悠然和雅緻。
沏茶的時候,徐璇想,闞麗嬌要是想喝茶,還真是找對了人。你看,遍觀市委機關,論喝茶他還真是第一人呢。
今天,徐璇爲闞麗嬌沏了一壺上好的龍井茶。聽說這龍井茶是從龍井山尖上的茶樹上採下來的,飽吸了日月之精華和山水之營養,是養神益生之珍品。
沏完了茶,徐璇等了一會,就給闞麗嬌倒了一杯。
“闞秘書長,你品一下我的龍井茶,看正宗不?”
闞麗嬌看了一眼杯中的茶水,綠汪汪的,又貼近鼻子聞了聞。“還真是好茶!”
聽着闞麗嬌的表揚,徐璇笑着對她說:“算你還識貨,這茶我一般是不拿出來的,這不是你光顧了嗎,我怎麼也得拿點好茶來招待你啊!”
說話的時候,徐璇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現在如果有可能,他每天都要喝一杯茶,聽說這是防癌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шωш ▪ttкan ▪co 兩人喝着茶。邊喝邊說着話兒。
“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來市委機關工作?”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怎麼就不能來市委工作呢?”
“麗嬌,外面的人都以爲市委機關多風光呢,可你知道這裡的水多深啊,到了這裡,你就得入鄉隨俗,夾着尾巴做人,可千萬不能張揚招搖,必須學會內斂和韜光養晦。要不,用不了多久,你就得捲鋪蓋走人。”
“有那麼嚴重呢,你可別跟我虛張聲勢。”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一個女同志來到這裡,真的要多長一個心眼。今天你表態的時候,你沒看到在座的領導的眼神嗎?他們都貪婪地看着你的胸部,我看到他們猥瑣的樣子,我都感到噁心。”徐璇說着說着,不禁有些忿忿然了。
聽到徐璇這樣說,闞麗嬌的心不僅沒有徒生憤怒,反而感到愉悅了。因爲她知道徐璇越是嫉妒他們,就越能證明他還很在意她,這不就是愛的辯證法嗎?
說了一會,倆人的話題就轉到了彼此的生活上。
闞麗嬌試探似的問徐璇:“怎麼,現在還是一個人生活嗎?”
“是的,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
“就沒想再成一個家?”闞麗嬌很想知道徐璇是怎麼想的。
徐璇一開始不想把自己和彭芮晗要結婚的消息告訴闞麗嬌。但現在她既然問到了這個問題,徐璇想索性就告訴她這件事吧。於是,他就把最近就要與彭書記的女兒結婚登記的事跟闞麗嬌說了。
說完了話,徐璇就看到了闞麗嬌的神色黯然了。
“這麼說,你又要結婚了?”
“這門親事是彭書記張羅的,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徐璇做着一些解釋。
“彭書記女兒在哪工作?”
“她在省政府辦公廳秘書處工作。”
徐璇剛纔所說的要與彭書記女兒結婚的事對闞麗嬌打擊不小。這次,她來市委機關工作的一個最大的誘因就是因爲能與徐璇搭班子。其實,闞麗嬌還沒有從過去近乎荒唐的戀愛中解脫出來。在更深夜靜的晚上,她常常會沉浸在與徐璇幽會的幻想中。隨着這種幻想,她會想起過去和徐璇的纏綿。這是她精神世界不可缺少的寄託。
但現在她聽說徐璇又要結婚了,她的心怎麼能不受刺激呢?
又過了一會,闞麗嬌就默默地離開了徐璇的辦公室。
看到闞麗嬌依然窈窕的背影,徐璇也有些悵惘:闞麗嬌剛來就讓她心裡吞下個刺蝟蝟,可這個刺蝟蝟也許能讓她醒悟,單相思幾乎都是以悲劇爲結局的。
徐璇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看今天沒有什麼事了,就給司機小辛打了電話,讓他在樓下等着。
徐璇一會就下了樓,坐在車裡去了江景御苑。他把寫給方惠芸的信託岳父郵往日本。
到了江景御苑,徐璇親自去送信。在方卓然的家裡說了一會話纔出來。
這一段時間,徐璇又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那麼多紅顏知己都與自己有了新的糾結。自己該何去何從呢?現在,答案已經出來了,儘管他沒有做什麼權衡,但從他要與彭芮晗結婚這件事上來判斷,在事實上,他已經選擇了彭芮晗。
可令徐璇頭疼的是,他的浪漫情懷並沒有因爲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而緊閉門扉,反而顯得更加開放了。
徐璇的理智和行動往往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過一種單純簡單幹淨的家庭生活;但另一反面,他又對優秀女性有一種心靈和肉體的依戀。所以,在徐璇完整的身上,始終是天使佔一半,魔鬼佔一半,這就導致了徐璇只能扮演感情失敗角色的悲劇後果。其實,濫情就是無情,就是對人類純正感情的褻瀆。
但可惜的事,徐璇對待婚外感情,就像誤食了鴉片一樣,越來越有依賴性,他的衆多的紅顏知己就是他不捨離開的精神鴉片。
但在這些紅顏知己中,闞麗嬌屬於例外。因爲對於她一開始他並沒有非分之想。而是闞麗嬌像一隻欲死的飛蛾主動投身這情海之中,枉自淹沒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