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宇……”?
安淑美美麗的臉上一片蒼白。?
她歉疚地朝他伸出手——?
“肖某不是‘禍家之孤煞’,對嗎?”?
無雙直直望着她。?
藏在袖中的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在掌心摳出一道道血痕而不自知。?
安淑美櫻脣顫抖,欲言又止。?
“肖某是你的恥辱,對嗎?”?
安淑美美目噙淚,無言以對。?
見狀,無雙只覺心臟在狠狠戰慄,痙攣,絞痛。?
花落了、淚乾了、麻木了、絕望了,也就再也感覺不到了。?
原來,肖傾宇不是一場悲劇,只是一個笑話……?
心灰意冷,?
心殤若死。?
那個白衣少年站在枯藤老樹下,素袂飄飄,讓人驀然騰昇起一種錯覺,好像稍不留意,這人便會隨風消逝了去。?
想笑,可這笑到了脣邊,便化成了不可抑制地顫抖。闔眼,將淚水悄然埋葬。?
少年的身影輕飄飄,連語氣也是輕飄飄的,惹人疼。?
他輕飄飄地質問:“如果你不愛我,爲什麼又要生下我……”?
一地翩然的落花,別無他話。?
很多年以後,那個昔日可愛無邪的小弈已長成令少女臉紅心跳的翩翩美少年。?
但他永遠記得那個改變了自己一生的下午。?
他的哥哥——那個振興了華夏的無雙公子肖傾宇,這樣問母親:“如果你不愛我,爲什麼又要生下我……”?
然後,小弈忽然明白——?
這個看上去強大,柔韌,無堅不摧的人,原來也是會傷心的。?
“孃親,我把《資治通鑑》都背完了呢。”小小的傾宇捧着一大疊又重又厚的書,獻寶似的捧到安淑美面前。?
圓亮的大眼睛裡滿是憧憬,期盼着能得到孃親一句誇獎。?
對肖傾宇來說,孃親一句淡淡的讚揚是可以讓他興奮好幾天的。?
安淑美不置一詞。?
小小的傾宇雖難過,卻並不氣餒。?
終於有一天——?
“孃親,我把房間裡的書全部背完了呢。”小傾宇拉住她的衣服,討好似的撒嬌。?
安淑美忽然尖叫一聲:“別碰我!”狠狠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小的傾宇茫然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不過,孃親要是不高興了,那一定是自己不夠努力,做得還不夠好。?
於是,小傾宇只能更加用功,更加努力。?
他只能用這種方式來證明自己。?
“孃親,我學會下棋了哦,連棋苑裡的老師都不是我的對手。”?
……?
“孃親,實戰特訓只有我一個得了全優哦。”?
……?
“孃親,你不是最喜歡聽音樂嗎?我什麼樂器都會了,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
一次次,安淑美置若罔聞,面無表情。?
小傾宇不斷安慰自己:或許因爲自己是禍家之孤煞,孃親難免有些害怕。?
在他十二歲那年,安淑美再度懷孕。?
“孃親要生小娃娃了?”好奇地將小手放在她圓鼓鼓的腹部,“會是弟弟還是妹妹呀?”?
“啪”的一下揮開肖傾宇的手,她說:“不關你的事。”?
一縷受傷的神情在孩子的眉眼一閃而逝。?
縮回被打得通紅的小手,低低說了句:“對不起。”?
一次次爭取,一次次失望。?
失望轉變爲絕望,再由絕望平靜爲麻木。?
無論他怎樣努力,都無法換取母親的喜愛與認同。?
人,畢竟是有限度的。?
終於有一天,長髮白衣的少年最後一次軟軟問她:“孃親,你是不是不喜歡我,爲什麼不肯對我笑一笑呢?”?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肯對我笑一笑。?
爲什麼……?
撥通南統府的電話。?
肖傾宇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下意識地打電話給他。?
待他回過神想掛斷的時候,那人懶洋洋、獨一無二的嗓音已從話筒裡傳來:“喂,哪位?”?
聽到他聲音的一瞬,不知怎麼,無雙的心竟在一瞬間被填滿。?
“喂,請問是哪位呀?”?
慵懶好聽的聲音一下子被驚喜所填滿:“傾宇?是傾宇嗎?”?
無雙感覺想笑:自己從未主動給他打過電話,方纔更是連一句話都沒說,真不知他是怎麼聽出來的……?
一種迫切與衝動直衝胸臆,有一瞬間肖傾宇甚至感覺到——死而無憾。?
“方君乾,”?
電話那頭的方君乾屏住呼吸。?
無雙疲倦地笑笑,?
有些從未說過的話突然毫無預兆地脫口而出:“我想回家了。”?
生命裡總會遇見這麼一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或許並不明瞭,但等到離開後,便能體會到他是那麼重要……?
話一出口,便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對不起……”肖傾宇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顫顫緩了口氣,語調已恢復成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我開玩笑的……”?
“傾宇,究竟出什麼事了?你的聲音像要哭呀!”?
“只是最近有點感冒,我真沒事。嗯,我掛了。”無視電話那頭鬱憤抓狂的咆哮,無雙輕輕掛斷電話。?
玉亙市。?
南統府。?
少年元帥瞪了那隻電話老半天,彷彿要把這電話瞪出一朵花兒似的。?
黑子莫名奇妙地望着他:“少帥你這是在幹嗎?”?
方少帥一下跳起來,狠狠一拍桌子:“走!去平都!”?
某墨清明節要去衢州玩了,星期一回來,期間的更新就……(被華麗麗拍飛ING),聽說衢州有三頭一掌:兔頭、鴨頭、魚頭;鴨掌。啊呀,要去一飽口福了,幸福的日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