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輕輕的語氣,絲毫不比嘶吼來得力量小,如同一道帶着冰凌的劍氣,悄無聲息地化作一道煙鑽進戰北冽的心口,忽然凝結,扎得人措手不及。
但戰北冽向來不受人的威脅,仍舊看也不看煉秋霜一眼,再次將紅玉舉到嘴爆尖銳的樂聲立時穿透厚重的牆面,等候在外頭的第二批喪屍再次涌了上來,這回比之前的更加猛烈。
水牢中盛滿腐蝕液體的水池,也爬出不少喪屍,個個張牙舞爪,面容可憎。
煉秋霜緊緊地盯着唯我無他的戰北冽,豔麗的雙眸閃過一絲哀傷。隨即忽然犯狠,手肘向後朝秦無衣肋間狠狠一頂!
戰北冽不會救她,這她早就知道了。所以她必須自救。
可笑,方纔那一刻她還是下意識地求助。
秦無衣嘴角的笑意加深,右手扇子往煉秋霜身上只輕輕一拂一點,煉秋霜只覺胸口至手肘處猛地一麻,渾身立即動彈不得。
她的肘彎,距離秦無衣肋間不足一指。
只聽秦無衣淡淡地在煉秋霜耳邊道:“你的師兄不會救你,這些喪屍更認不得你,你只好選擇自救了。”
話音剛落,秦無衣將煉秋霜徹底晾在一爆左匕首右紙扇,紫衣飄揚間如同一隻自信的飛燕,刀鋒凌厲間如一尾飛天的鳴鳳。
而黎湛,自始至終立於一旁,狀似旁觀,實則密切地關注着戰況。忽地天青色大袖一揮,青色的勁風無聲,卻化成最鋒利的長劍橫掃身後,自水池中爬上來的喪屍們猛地被推倒,再次跌入水中。
片刻之後,化爲綠水,融入水池。
恍如未現。
卻有喪屍不斷從中上來,前仆後繼如同螞蟻排兵,沒有感情,沒有遲疑,沒有惶恐。那泛着紅紅綠綠光芒的眼眸,是死後對生之物的痛恨與期待毀滅的!
而黎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雪山,只消廣袖輕拂,便消敵於彈指之間。他的周身,彷彿籠罩着一種旁人近不得的氣勁,縹緲虛無卻又真實存在。
只是地道太窄,喪屍太多——隨着戰北冽手中紅玉戒吹出的樂聲越來越尖銳,涌來的喪屍越來越多,地上堆積的屍體也越來越多,戰北冽嘴角上揚的弧度越來越脯眼中的殺意越來越盛,烈烈的白袍在無風的暗道中猛然鼓起,那是他興奮的表徵!
鮮血,殺戮,還有那空氣中充斥着的死亡的味道,統統讓他覺得興奮!而這一切,都看在被點了的煉秋霜眼裡,豔麗的眸中閃過一絲擔憂。
喪屍們擦過她的身體,雖然未曾傷害她,但那些黏膩的鮮血卻不斷地撒在她身上,臉上,讓她覺得胃裡一陣翻騰。
眼看屍體越來越多,幾乎要將整個地道都堵住,煉秋霜這才明白戰北冽的用意,眼中閃過得意。原來,戰北冽是要將秦無衣和黎湛堵死在這水牢之中!
可是哪兒有那麼容易!秦無衣嘴角一勾,從懷裡摸出一隻深紫色的瓷瓶——這可是好東西,方纔在屠染的房間裡她順道摸出來的。
秦無衣扒開瓶塞朝着面前的屍堆猛地一撒——一陣綠色的煙氣從屍堆中冒出來,伴隨着“滋滋啦啦”的聲音,那些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成了青綠色的粉末,帶着未用完的溶液混着血水迅速漫開。
後來的喪屍一碰上這些化屍水,立即遭殃。
不消片刻,人牆迅速化解。煉秋霜盯着秦無衣手中的深紫色瓶子,頓時將牙咬得癢癢:“師兄,那可是屠染的化屍水!我早說了屠染不可靠!”
秦無衣舉起右手,赫然是一把深紫色的化屍水。煉秋霜心頭一凜,就連戰北冽都放下手中的紅玉,滿身戒備。
屠染,向來以研製各類毒物著稱。這化屍水的功夫,方纔這麼一堆屍體只廢了半瓶,可見一斑。而現在秦無衣手中亮出的化屍水不下五瓶,饒是頭成年公象都會瞬間化成一縷青煙,別說是個人了。
瞥見角落裡一隻蓮花托月燈盞上立着的某白,秦無衣嘴角一勾,對着戰北冽和煉秋霜:“記得下回用人的時候要看準了。黎湛,走人!”既然煉秋霜早就懷疑屠染,何不在他們中間來個離間計,讓他們窩裡鬥個痛快!
說時遲那時快,秦無衣撥開手中的化屍水猛地朝戰北冽撒去——方纔的一場激戰,不過是爲了給任廣白拖延時間,順便讓她練練凌霄心法。現在某白回來,說明任廣白那頭已經得手,也該是他們撤的時候了。
戰北冽白袍一閃讓到了一邊。化屍水滴落戰北冽腳邊的青石地面,只聽“滋滋啦啦”幾聲響,兩尺見方的青石磚立即被燒出兩個拳頭大小的黑洞,深足有兩尺。
趁着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秦無衣和黎湛如兩縷青煙掣出。戰北冽纔想跟上,秦無衣攥滿化屍水的手臂朝煉秋霜猛地一揮——
戰北冽下意識往回一掣,大手一撈,將被點驚在原地的煉秋霜猛地一帶,緊緊地貼在早已沾染了不知多少層鮮血的牆面。
冰冷的牆面抵着煉秋霜的後背,可她擡起頭來看着戰北冽棱角分明的臉,看見他眼中尚未泯滅的一絲關心,悄悄地勾了勾嘴角。
然而下一刻,戰北冽立即變臉,猛地將煉秋霜往邊上的牆上狠狠一甩:“該死的秦無衣!”原來這一招,秦無衣不過虛晃,根本就沒有任何化屍水撒過來。
蓮花燈盞猛地刺中煉秋霜的後背,“撕拉”一聲狠狠扯開煉秋霜被鮮血浸染的紅衣,露出裡頭已被染紅的淺色裡衣,一口冷血吐出,成功解。
待煉秋霜擡頭,戰北冽早已消失在地道中。
煉秋霜擡手擦了擦嘴角的冷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失落有暗喜有落寞。拖着疲憊的身軀,煉秋霜甩一甩赤練,還是跟了上去。
夜色沉沉地籠罩着天黎後宮,更鼓敲響,“黎湛”依舊同往日一樣到冬欣宮用了晚膳,便翻了牌子到別的宮殿去了。
芷蘭焦急地等在暈黃的燭光裡,來回不停地走動。雲姑也緊張地立在門口,卻不敢掀開那湘簾來看一看,因爲她怕一掀開,就會有人發現秦無衣不在。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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