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南晴看着奇怪的圖形問:“你還親自燒陶,”她難道會燒陶?
南風也搶着說:“給我看看”,看完後嘴就癟了,“這是什麼怪東西,我根本就沒見過。”
“凝姐姐,你畫的是什麼”南雲也插話道。
柳嫣彎了彎菱脣:“略懂皮毛,不過今天沒成功,明天我還要去試一試。”
“那我要去,我還沒看到過燒陶”南雲酷酷的,和她一起,肯定很好玩。
南風擺弄着小腦袋,“既然四哥要去,那我也去。”
“什麼”南晴急忙阻止:“那陶窯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呆的地方,你們兩個小傢伙還是不要去了。”
南雲酷酷的說道:“她都可以,那我也行。”
說得那一個自信喲!柳嫣看着都覺着好笑,笑過之後看着南晴,“公主,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真不知道,你給他們下了什麼迷魂藥,他們怎麼就這麼喜歡你”南晴無語,喜歡的程度都快趕上她這個親姐姐了。
柳嫣淡淡笑着:“公主爲什麼說這樣的話,你是他們的親姐姐,我怎麼比得上?”
“你還說”南晴說道:“你們兩個走不走?”
南風說道:“我今天就不走了,就留在這兒。”
“什麼”南晴吃驚。
“公主”宮外傳來墨菊的聲音,南晴連忙問道:“什麼事?”
墨菊走近來在南晴耳畔說了一些話,南晴微微皺眉,“嫣兒,我這還有事,就不多呆了。”
說完不顧南雲南風的反抗直接把他們帶走了,看着南晴神色慌張柳嫣不禁皺眉,這又出什麼事了。
柳嫣走到一邊,揉着太陽穴,赤焰到底是怎麼回事?洛雪吟可不是省油的燈,還有那景婷,爲什麼總覺得熟悉。
如冰走上來,“主子,要不要…”
“今天晚膳怎麼還沒準備好”柳嫣打斷如冰的話:“如冰,你和香秀去看看。”
兩人看了看柳嫣便往廚房走去,青草也幫柳嫣按摩,茵茵和福子拿來點心和茶在一側伺候着。
柳嫣喝着茶:“我上次吩咐你們拿的食材都拿了嗎?”
“拿倒是拿了,只不管都爛得差不多了”茵茵說。
福子補充道:“還有一些補品留在了紫嫣宮也沒帶,要不要…”
“不用,這些先放一放,過了二十五再去拿,要的東西我會列一張單子,你們看着就行”柳嫣這纔開始列清單。
小織走進來說道:“娘娘可以用膳了。”
“那就端出來,大家一起吃飯”柳嫣示意茵茵把自己扶起來。
小織會意的點了點頭,連忙朝廚房走去,福子和小菁也準備餐具,小石頭和小禮子也忙着安放椅凳,柳嫣看着衆人忙碌的情景,心裡不禁爲南晴擔憂。
這邊南晴連忙回到碧宵宮就讓孫嚴兩位嬤嬤把南風南雲帶下去,自己急忙往廣陽殿的內殿趕過去,一到內殿就問:“章太醫,她怎麼樣?”
章江說道:“淡兒姑娘傷的不輕又中了劇毒,恐怕…”
南晴看着牀上躺着的女子:“想盡一切辦法救她。”
“晴兒,你冷靜點”南宮逸翔安慰道:“你放心,她會沒事的。”
南晴急忙說道:“我怎麼冷靜?”
“晴兒,冷靜點”南驁冷冷說道。
南晴大聲說道:“哥,你要我怎麼冷靜下來。”
“晴兒”洛子淵說道:“章太醫難道連你也沒辦法?”
章江遲疑道:“臣立馬就配解藥。”
“那你倒是救啊”南晴急乎乎的。
洛子淵說道:“晴兒你先別急,淡兒又不是沒救了,只要把她的毒給解了就會有辦法了。”
“公...公主...去...找...找柳嫣,也許,她會...”淡兒迷迷糊糊的說還沒說完便暈了過去。
南晴像找到救命稻草急忙問:“淡兒,你說什麼?”
“她讓我們找柳嫣,這是什麼意思”洛子淵想了想,淡兒怎會認識柳嫣?
南晴說:“一定是柳嫣下毒,所以淡兒才讓我們找柳嫣,我要把柳嫣給碎屍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採茵,你去把柳嫣給我抓過來。”
“是”採茵慢慢說道。
南宮逸翔急忙阻止:“等等,你先冷靜下來,我們再想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我一定要殺了柳嫣”南晴顯然擔心過度有些口不擇言。
南驁冷冷道:“晴兒,你先冷靜,這事還要再想想。”
“驁說得對,嫣兒從來就不知道有淡兒這個人,這好端端的把她牽扯進來怕是不妥”洛子淵說,“這事還有許多疑點,不能妄下決定。”
南晴努力的平復下來:“那爲什麼淡兒會讓我們找她?”
“這也是我在考慮的問題”洛子淵一頭霧水,嫣兒根本就不認識淡兒,淡兒爲什麼口口聲聲找她。
“配製解藥需要三個時辰”章江說道:“這三個時辰內不能移動淡兒姑娘。”
洛子淵連忙說道:“那你趕快配製解藥。”
“柳嫣你最好祈禱淡兒沒事,否則我要你陪葬”南晴看着昏迷的淡兒,此時的她沒有了之前的高貴典雅,有的也只是冷冷的殺氣。
雪舞閣這邊,翡翠支開了所有人:“娘娘,淡兒受傷了。”
“什麼”洛雪吟眉頭一緊說道:“是那個人乾的嗎?”
翡翠說道:“不是,不過倒像是某人爲之。”
亦初和翡翠自幼隨在洛雪吟身邊自然知道洛雪吟的事,也自然而然知道翡翠口中的某人是誰,“娘娘,那個人想幹什麼?怎麼會突然對淡兒下手。”
“這也是我的疑惑之處”翡翠說。
亦初想了想:“難不成是要…”
“也不是沒可能”洛雪吟說道:“對了,他回來了嗎?”
翡翠說道:“已經回來了。”
“通知他來見我”洛雪吟說道。
翡翠說道:“我馬上去安排。”
玉棠軒棠梨閣內,景言眉頭深鎖的看着漆黑的夜色,白草有些擔憂,“娘娘,淡兒…”
“我知道她被人打傷了”景言說。
白草說道:“那我們接下來怎麼做?”
“告訴雨昕我要見他”景言說道。
白草說道:“主子是要…”
“你去辦就行了”景言眉頭深鎖,這事已經鬧大了。
白草見景言憂心忡忡的樣子,連忙照她吩咐去辦。
玉蓮殿擷芳齋離裳正準備寬衣睡覺,杜鵑慢慢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話,離裳聽了之後:“這與我們何關,我要睡了。”
“是!”
章江一直待在聽竹軒的側殿爲淡兒配製解藥,終於把藥配好了,南晴慢慢的給淡兒喂下,便一直守在牀邊,看着昏迷的淡兒,往事浮上心頭。
淡兒第一次見到南晴的時候,是在一個寒冷的大冬天,她蜷縮在大街的街頭一角,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木然地看着這個繁華又醜惡的世界。
她生來並不是乞丐,有不錯的家世,一家三口過着快樂安穩的日子。但是天災人禍,家族中被查出窩藏赤焰奸細,皇普邪在聖怒之下,滿門判罪。她和很多人一樣,被人用繩索捆起來,如同牲口般地和其它人綁成一長串牽在馬後,走了很長很長的路,不知道明天在哪裡,不知道要去哪裡。在黑夜中掙扎着逃脫,在馬蹄的追趕下滾入滿是爛泥的溼地之中,在飢寒交迫裡重新見到城市的影子,然而走到街頭,迎來的第一個人與她交談的人是個流氓地痞,迎來的第一聲招呼是一頓毒打。
之後的日子裡,有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似乎快要死了,然而一天之後懶懶升起的朝陽,便告訴她,她還活着。底層人的世界,就是一個地獄,到了這樣的地步,還有什麼人格什麼尊嚴什麼堅持?然而她卻依然沉靜地看着這個世界,依然會將自己乞討來的東西默默塞給躺在街邊的老人,依然不對那些惡習成性的混混多言一句,哪怕會捱餓會受凍會遭到殘暴的毒打。
那天很冷很冷,她恍惚地看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影,在意識幾乎離開身體的時候,卻感覺到一股溫暖降臨在眼前。睜大眼睛,看到的是一個饅頭。冒着熱氣的饅頭,那是天堂般的溫暖,一雙小巧精緻的手,再往上,是一張已經頗具禍水資本的笑顏,那雙眼睛裡閃爍的,不是屬於那個年歲應有的睿智和光華。
她說:“你看起來不錯,我生在大戶之家,要是你今後有所成就,就讓你當我的貼身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