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被戳破了僞裝,有些心虛,也許是慕以竹的冷靜澆熄了何青梅的怒火,在之後,何青梅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背對着他,再也無聲。
望着她纖瘦的背影,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終究無話,慕以竹彎腰,湊着月光的微微光線,將地上那些凌亂的衣物一件件撿起,抱成一團,開門,關門。
身後,隱約地,似乎有嗚嗚咽咽的聲音傳出。
慕以竹回到客廳,那裡還在上演着貓捉老鼠的喜劇,他的面上,卻是暗沉如水,他站在電視機前,望着,望着,良久,低低的笑聲自男人的咽喉間傳出,笑着笑着,不知在笑誰,不知在爲誰笑,直到感覺到面頰上的溼潤,伸出手指,輕輕揩過,溼潤的液體,沾染了指尖,脣湊近:“也是,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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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灑下,照在桌案上的花卉之上,點點晶瑩的露珠閃爍着美麗的光芒,男人穿着一襲家居的針織衫,手中利落地切割着培根,旁邊,是正在烘焙的麪包片,面前,是茲茲作響的油鍋,那裡面正在煎着荷包蛋,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美好,居家。
何青梅身上穿着一襲漂亮的黑色魚尾裙,一頭大波浪的長髮肆意地披散在頸邊,耳際一點珠光,她高高地站在樓梯之上,俯視着下面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的一切,怔怔地望着,眼中,有迷離的光閃爍。
“叮”的一聲,烤箱設定的計時到了,慕以竹也發現了她的身影,還是那張淡淡的容顏,對着她頷首:“早餐正好好了,吃過早餐再走吧。”
彷彿昨日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場過眼雲煙,不,比過眼雲煙還可惡,那就是一場笑話,何青梅冷笑,彷彿是一個女王一般,然後,一步步走下,走過男人身邊,擺手:“抱歉,要浪費你的心意了,我還有約。”
手中香奈兒的皮包劃過男人的鼻尖,彷彿帶着女人身上的一抹幽香,男人的鼻尖微微一動,再擡眸,望見的是女人搖曳而去的身影,不加留戀。
慕以竹望着何青梅的背影,直到望着對方徹底消失了身影,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
麪包有些焦了,男人還是做了三明治,兩份的,一份放在對面,一份放在面前,他擡首,像是面前坐着一個人一般,笑着道:“今天的早餐是三明治和牛奶,知道你喜歡培根,今天多放了幾片,對了,牛奶的話要全部喝光,你最近睡眠不好,晚上也不能及時地喝,早餐可要注意了。”
陽光揮灑,男人脣邊的笑容溫柔含情,面前花朵之上的露珠,閃爍發光,這一切的一切,應該美好的,卻因爲那形單影隻的一人,顯得格外的寂寥。
獨自吃完自己面前那份早餐,慕以竹將剩下的那份早餐包起,看了看時間,還早,轉身,上樓,走到只有何青梅一個人睡的婚房中,握了一下門把手,果然還是鎖着,明明知道他有備用鑰匙的。
自懷中掏出備用鑰匙,咔嚓一聲,房門打開,無奈地笑,因爲面前迎接他的滿室狼藉,杯盞亂放,紙張亂扔,地上的鞋子衣服堆成一堆,化妝品倒在梳妝檯上,他熟練地動手收拾了起來,像是以往的每一個清晨一般。
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男人望着重新恢復了整潔的臥室,眼中有成就感閃過,比起談成一筆幾千萬的合同還要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