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戲諫、法辯(一)

只聽知府大人吩咐道:“你們快去外頭告訴楊懷繩:先讓他別衝動!本府……本府自有安排!”

楊懷繩的稟性他是十分清楚的,這種人如伺候不好,極有可能真幹出在衙門前一頭撞死的事兒。楊懷繩的命對他來說不值一提,可若國子監先沒了祭酒而又折了一位典簿,則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令他這個南京知府處於風口浪尖之上,不好脫身。

因此,他才着急地推了個下人出去,逼使他離開書房。那下人便一刻也無遲慢,趕忙跑到大堂,定睛一看,楊懷繩已扔了官袍,將衣服甩到了夏元龍的肩上,做了十足的準備,直直地盯着那棺材一個尖銳的角。

“且慢哪!楊典簿!”那下人嚇得臉都煞白了,蹬着小步子下了石階,抓住楊懷繩的手。

“知府大人是什麼意見?快說!”楊懷繩急切地問道。

“您先冷靜……先把官袍穿上吧……”

夏元龍一看這情形,心裡就明白知府的意思了;他湊到楊懷繩耳邊,“我看事情算好了,你就說話客氣點。”說着,給楊懷繩披了袍子。

“敢問知府大人有何主意?”楊懷繩一挽衣襟,說話又恭謹起來。

“知府大人教我和您說,衛先生在號房裡被照顧得不錯,這件事還在盤查,請各位暫且回去。待事情查得詳明瞭,即水落石出之時,再思慮一下衆位的意見,衛祭酒不就出來了?”

楊懷繩和夏元龍目光一對,說道:“那是說,知府大人還沒理由將衛先生放出來?”

“正是此理,諸位休要急躁,還是從長計議罷。”

“這……”楊懷繩正要開口,卻被夏元龍搶先一步道:“那就好,那就好……在下回去了……”他暗暗用手一拉楊懷繩,然後轉過身去,和衆百姓說:“衛祭酒這案子還需等幾天呢,知府說幾天後就放了他……散了吧,散了吧!”

楊懷繩回頭一看,那些百姓都無精打采地四散而去了。他怒不可遏地看着夏元龍,夏元龍朝他皺了皺眉,便背過身去,向遠處走了。

“夏人英!”

楊懷繩大步追上去,喝道。

“你過來!”

楊懷繩一扯他的衣服,夏元龍反手按住他,回過身來說道:“你先靜一靜!”

“他這擺明不讓衛賢弟出來!你爲何還怕了呢!?他要還是死不答應,你叫我再往棺材上撞不行?”

“你別說話!”夏元龍着實氣得不行,急嘆了一口氣,“你還真想進棺材麼?要救人也不是如此救法!”

“那你鬨動百姓去衙門幹什麼?”楊懷繩喝問。

“我本想借此唬一下官府,可他們竟不爲所動,我能怎麼辦?我難不成要拆了衙門?造反?我告訴你,太剛硬了也沒好處!你以死相拚,一次還可,真把他們逼急了,你看能幹出什麼好事來!”

“我……”楊懷繩一跺腳,搖了搖頭。

“不管如何,反正你出的計策每次都不好使!”楊懷繩繼續說,“你叫衛懷寫了封信,他進了牢房;你拉來百姓向官府大張旗鼓地抗議,事情不還是沒辦成!”

夏元龍默默地抓着衣襟,沒有回話。

“這下好了,你總不能去王府向王爺喊冤吧?”

夏元龍猛然擡頭,好像省悟出什麼來,驚愕地看着楊懷繩。

楊懷繩一愣。

“你先回國子監,”夏元龍拍拍他的肩膀,“此事只元龍一人足矣。”他安心地笑了笑,楊懷繩也不知其緣故,怔在原地,看他往淮清橋的方向跑去了。

夏元龍果然去的是淮清橋。他在橋下兜了半天,找不到路,於是見人便問:“您知道戲班子在哪邊開?”

可大多都是平頭百姓,哪來的錢專門請戲班?故俱推說不知。夏元龍正在苦惱之際,忽望見河對岸有座廟宇,想道:這可是戲子的老郎庵?便快步從橋上過去。

他撥開人羣,走到廟宇前,匾上的確是三個大字:‘老郎庵’。這老郎庵是戲子們議事之所,凡需商量的時刻,便共在此聚集。今日正趕上祭拜“祖師爺”的日子,因而廟外人山人海,十分熱鬧。

夏元龍蹲在一旁,注視着老郎庵的門口,見那裡迎面出來一位老戲子,他急忙站起身,攔上去說道:“這位老者您先等等!”

那人停住步子,懷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在下叫夏元龍,是和衛……衛祭酒……就是衛懷辦思和書院的。”夏元龍的舌頭都不大利索了,他自己也氣憤,爲何這等緊要關頭卻不甚冷靜了。

“你想幹什麼?”他半舉着胳膊,好像即將要下達逐客令了。

他緊張得面頰上流了好幾滴汗,只得一吞唾沫,說道:“在下要找蔡賢卿!”

老戲子的胳膊緩緩放下。“你不要急。慢慢說嘛。尋蔡老先生幹什麼?”

“您應該知道國子監祭酒衛懷被抓的事,我特來求蔡賢卿幫個忙。”

“我明白了。”他指指東邊傍着秦淮河的那條街:“蔡先生的宅子在那處,你沿河岸仔細尋到‘蔡寓’就準是了。”

夏元龍如釋重負般吐了一大口氣,向他作了好幾遍揖:“謝您肯爲在下指路!”

他繞到東面的那些河房跟前,見不少房牙子站在街邊,幫人家當賣房子;夏元龍也不理會,徑直找掛着‘蔡寓’牌匾的宅子。可尋了半天,仍不見那牌匾。他焦心地站在街當中,一個房牙子見他奇怪,上前問:“您可是要租房子?”

“不是,我是來找此處的名戲子蔡賢卿的。”

“就是這間房啊。”房牙子看着他面前的這座背靠秦淮、白牆青瓦的高聳樓房,說道。

“牌匾呢?”夏元龍驚奇地問。

“蔡大人要當這處的房,改居別處了,故將牌匾拆了。”

“那……這蔡公現在何處?”

“我也不知道。”房牙子說。

夏元龍腰痠腿麻,費了半天勁趕到這地界,卻得了如此的壞消息,不免失望透頂,氣勢萎靡起來。

“不用找了,我就在此處。”

夏元龍慢慢回過頭,見一位四十七八的半老戲子朝他微笑着說。

第八十四章 力劾、怒罷(一)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二)第七十六章 請異、防番(五)第十九章 砌壇、建廟(三)第六十一章 失斷、肇戰(六)第八十七章 震海、危至(四)第六十二章 曲終、人散(五)第八十七章 巧議、化爭(一)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六)第七十八章 激商、穩局(五)第六十六章 晉相、巡邊(四)第八十一章 抗政、勢敵(五)第十八章 戲諫、法辯(四)第七十五章 斬官、肅廷(一)第四十六章 任舊、詐舉(一)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六)第十一章 誅吏、免督(二)第四十八章 審害、亂民(三)第六十八章 政息、舉新(四)第七十四章 求闕、論誅(四)第三十六章 變弊、遷任(四)第八十一章 抗政、勢敵(三)第八十七章 震海、危至(四)第六十九章 掩災、稱聖(三)第五十八章 速亡、急鬥(二)第五十九章 殺災、運策(六)第六十九章 掩災、稱聖(二)第四十章 謀威、撫恩(一)第八十七章 震海、危至(一)第一章 識舊、移基(二)第七十七章 會商、觀謀(二)第三十章 議裁、赴賬(一)第三十三章 刺害、計詳(一)第五十九章 殺災、運策(二)第七十四章 求闕、論誅(六)第六十章 棋和、弈決(三)第七十五章 斬官、肅廷(六)第八章 止險、牽掣(一)第八十三章 多誅、紛議(三)第六十二章 曲終、人散(二)第二十七章 問坊、妾逃(三)第八十六章 靖亂、治海(三)第八十一章 抗政、勢敵(六)第六十八章 政息、舉新(四)第四十四章 接駕、復釁(四)第六十二章 曲終、人散(六)第五十五章 除根、暗勝(四)第十八章 戲諫、法辯(一)第七十六章 請異、防番(二)第八十七章 巧議、化爭(五)第五十二章 決叛、破竹(四)第十四章 圍州、論罪(二)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六)第六十四章 立相、功侯(五)第八十二章 視田、緩令(二)第十九章 砌壇、建廟(一)第十一章 誅吏、免督(三)第十七章 禁學、黜變(一)第三十五章 釋圍、按罪(三)第四十八章 審害、亂民(六)第十四章 圍州、論罪(三)第六十三章 同程、陌路(四)第十七章 禁學、黜變(二)第三十五章 釋圍、按罪(四)第二十三章 述懷、尋情(四)第七十四章 求闕、論誅(五)第八十七章 巧議、化爭(二)第二章 贈賄、謀府(三)第四十九章 論辯、揭罪(五)第三十九章 立盟、對峙(三)第十四章 圍州、論罪(一)第九章 瞞情、謀符(三)第七十八章 激商、穩局(四)第五十九章 殺災、運策(五)第五章 流亂、再逢(二)第二十九章 暗算、心謀(二)第八十六章 靖亂、治海(五)第三十章 議裁、赴賬(六)第六十一章 失斷、肇戰(四)第四十一章 開禁、訪友(四)第十九章 砌壇、建廟(五)第十六章 義識、籌學(一)第四章 僞奏、恩絕(一)第十一章 誅吏、免督(四)第五十六章 誤院、促戰(二)第三十五章 釋圍、按罪(二)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決(三)第七十六章 請異、防番(二)第三十五章 釋圍、按罪(六)第五十九章 殺災、運策(五)第七十六章 請異、防番(五)第八十二章 視田、緩令(五)第七章 裁吏、疑銃(一)第八十三章 多誅、紛議(五)第四十五章 鬥黨、責將(三)第六十八章 政息、舉新(二)第五十六章 誤院、促戰(六)第二十七章 問坊、妾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