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徐徐開到了本晴家,可以看得出來,她的家是一座別墅,有一個很大很綠的庭院,庭院裡停滿了各種車,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本新的葬禮使整個庭院變成了白色,應該是非常漂亮舒適的一個家,這遠遠超過了我的預想,從這麼多名貴的車中一下子就可以估計出這是一個非常有權勢、有地位的家庭。我的心突然隱隱作痛,不知道爲什麼整個身體一下子酥軟起來,頓時像嚥了氣一樣,整個腦子亂成一鍋粥,眼淚也刷的流了下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肩上的本晴彷彿離我這個極其普通的、甚至相對比之下就是個窮小子的我越來越遠,我心緒很亂,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亂……
“你怎麼了?怎麼哭的好像比我還痛苦呢?”本晴不斷的擦拭我臉上的汗水,我知道此時我的雙眼已經變紅,我從來沒在她面前哭過,因爲我說過我是一個男子主義至上的人,不會在女孩子面前有任何非丈夫的形象,雖然我只是一個文弱的男生。但這前提是我的骨子裡有一種不服輸的精神,尤其是在本晴面前,可是我怎麼就覺得我們沒有結果的呢?我沒有任何的回答,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劣勢讓我頃刻間覺得自己走上了末路,瞬間什麼都沒有了,我真的不能用任何語言來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庭院裡陳設着本新的靈柩與我寫的印在靈館兩側的輓聯。
左側懸着:從一而終瑰麗人生戛然止。
右側懸着:由始而末青春腳步不復回。
上有四字:萬分悲痛。
在看過靈館的字後我確定這個就是我寫的,看來本晴的父母很認可我爲本新所表示的微薄敬意,在來到她家的車上我也能夠看出本晴的父母對我很好,可能只是出於人家有涵養的緣故吧,我也不會自作多情的,現在看了這種情景,我也明白了自己幾斤幾兩了,我也不再祈求什麼,只是眼淚我一直就沒有停止流淌過,這把賙濟、新邦他(她)們弄得也是不知所措,以爲我是爲了本新的去世而痛苦不已,不過其實只有我知道這不全是,最重要的是我已經看不到希望了、看不到任何希望了……
弔唁的人逐漸多了起來,靈館外已經排了好長一條“死寂般的龍”,我們慢慢走進館裡,沉痛的心情難以言表,而我更是由衷的痛苦,這時候沒有任何人爲我分擔,痛苦無法言說,我不斷地揉搓本晴的手,因爲我知道沒有幾次這樣的機會了,熱淚不住地在我眼睛裡,我的視線已經完全模糊,不能看清路了,直到這時本晴才意識到我好想比她還要難以支撐了,我們現在倒像是一對而白髮蒼蒼的老年人,互相攙扶,互相痛苦……
剛走進靈館就聽到滿堂的哭聲震天昏地,我知道那是本晴的奶奶、姥姥在哭本新,昏厥了好幾次,我們走上前去,此時我們應該去看本新的遺容,這也是最後一眼了,我們都懷着萬分悲痛的心情,我拉着本晴的手走上前去,看到本新雙眼緊閉,靜靜的躺在裡面,她還是那麼漂亮,只是眼睛微微發青,臉色已經變得很白了,由於墜樓的緣故,臉也走形了,不過殯葬師還是把她畫的能夠讓我們認清,本晴的臉瞬間轉了過去,隨之昏倒在我懷裡,我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順勢把她扶在我肩上離開了,離開前我默默地對本新說:“謝謝你的祝福!希望你能永遠安息,走好……”我沒有再說什麼我會好好照顧本晴的話,因爲我知道這已經不太可能了,儘管我是這樣的悲傷,本晴也好久才緩過來。
隨着弔唁儀式慢慢走近尾聲,蓋棺後的本新的靈柩就要火化了,本晴最難以忍受的時刻來了,我們齊聲哭本新,本晴扯着靈柩上的綢布大聲哭喊,嗓子早已被痛苦撕破的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所有人都痛哭失聲,悲痛的心情掩埋了所有的哭聲,但是不能阻止靈柩走向火化場的命運,靈車慢慢啓動,我們也徹底死心了,家人不讓我們去火化場,本晴的父母再三對我說請我照顧好本晴,爲了不讓她傷心,就不要她去了,此時的本晴已經是第N次昏厥過去了……
晚上各位都回到了別墅裡,她的父母邀請我們順便吃了飯,屋子裡多了本新的遺像,我們誰也吃不下去,看着曾經每天和我們在一起的本新、一個歡快文靜、樂觀、美麗的女孩兒變成了一張黑白色的沒有任何生機的照片,我們怎麼能安心吃下飯呢,大家誰也沒有動碗筷,本晴的父母顯得很累,不過還是時不時地看着我和本晴,本晴的爸爸開口了:“我們現在是非常的痛苦,我們就剩下這麼一個女兒了,我們現在想通了,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我們不想再失去她了,哪怕我們萬貫散盡,女兒是我們最大的財富,而我們已經失去一半了,不想再失去最後的希望……”她的父母怎麼說,我就怎麼點頭,顯得很呆、很傻,本晴澀澀的看着我,又時不時地看了她的爸爸媽媽一眼,看得出來,家裡是爸爸說了算,媽媽只是起到參考的作用,一般顯貴人家都是父親主導家庭內外大政,這是慣例,我懂得。現在是就連我剛來時很大的勇氣也沒有了,全然不像個男人!我甚至想龜縮在一個角落裡,新邦一個勁兒的碰我,我知道他是讓我好好聽着,有點反應,可是頭腦靈活的我此時竟然比癡呆還要癡呆,把本晴看傻了,這也讓本晴的父母摸不到頭腦,晚飯不歡而散,反正本來就不是什麼歡聚,由於心情都不好,大家也沒有多說什麼,說了幾句客套話,本晴就和她的父母睡在一起,把我們邀請到三樓的大屋子裡去睡覺了。
“未明,你是怎麼搞的?今天你怎麼變得傻了?平常那股子機靈勁兒呢?”義券百思不得其解。我沒有回答,把身子側過去了可是整晚我都睡不着,只有半夜新邦給我蓋了一下被子,我有點知覺感覺由冷變得暖和一點了,其餘我都在思考,思考我和本晴的未來,越發覺得沒有可能了,我不能夠很快的帶給她像家庭一樣的幸福的環境和生活,相對比而言,和我她有可能就是遭罪了,但是這些我不能說,只能爛在肚子裡,這種感覺也是最難受的,我第一次流了這麼多眼淚,用一句很不好的話來說:“爲了一個女的!”我越來覺得自己越沒有出息了,可是怎麼能說忘記就忘記呢?沒有了本晴我真的覺得生活失去了意義,我現在什麼都不追求了,甚至只求一死,可是,值得麼?
從本晴家睡了一晚我就早早央求回到學校,到了學校,因爲本晴沒有跟回來而是要多呆在家裡幾天,何況學校出了事故校裡是要負責任的,家裡還有很多事要解決,所以我一個人就整天爛在寢室裡,寫一些隨筆,弄爛文字而已。
我想我需要更多的朋友,我需要新的環境來疏導自己,我誰也不想見,於是我開始尋覓新的朋友,又整日下了課到各處去轉,終於有一天,我找到了“新的朋友”。
那是一個下午,我在經貿樓附近碰見了郵慶軾,這次他非常熱情,和我談了許久,問了我的近況,不是一般的寒暄,確實有誠意,隨後打開一包像是麪粉的東西……
“你說說你,啊,人生活着不就是爲了享受嗎,看看你說的本新,死了有什麼啊?哥們兒勸勸你別傻了,凡事要開心,你看,就這東西,聞一聞,來,就像是天仙一樣的。”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沒有設防,他用打火機順手一點就把那些粉送到我的鼻子附近讓我聞一下,我覺得很好奇,就聞了一下,也沒多想,那感覺真是美妙極了,就覺得腦袋很輕,身體很輕,全身的疲乏全都煙消雲散了,可是這東西我是知道的,它是毒品,不可以上癮的,不過我又不指望什麼,所以不在意了,聞一次又不會上癮的,我就覺得越來越想聞,我們兩個開始一起分享、一起振奮精神。我們說好了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
可是爲什麼回到寢室我就又開始全身疲乏了呢?而且越來越累,我現在還想聞那個味道,我想過一會兒就沒事了,於是我開始睡覺,真的睡着了。可是睡醒以後我開始覺得這種慾望越發的讓我難受,我開始給慶軾打電話。
“慶軾,我還想和你一起分享那個,我現在難受……”
“還想要啊?好啊,我這裡還真有,不過你得給我錢啊,我這裡這幾天也需要這個呢,不過你可別和別人說哈,要不然我肯定不給你了……”慶軾有點威脅的口氣和要錢的舉動讓我特別反感,我立馬關機了。很是氣憤,整個一晚上寢室的人都怪我睡覺不老實,打滾打了一晚上,可是我現在是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寢室的同學發現了我臉色不對勁,新邦趕緊帶我去了醫院,沒錯,我染上了吸毒,很明顯!我開始不想活下去了……所有的人都震驚了,我再三央求不要告訴任何人,可是他們都很難受,只有義券不再理我了,我知道他這種人的,他說:“未明啊,你就不能老實點嗎?你說說,你能走到今天這步能怨得了誰呀?哥們兒還是哥們,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但是我要求換寢室,希望你能理解,我永遠是你的好哥們兒!”我看到新邦給了義券一個嘴巴,但是沒用的,我請求新邦和義券不要再打了,我主動離開5213寢室了,我向學校反映換了一個單人寢,不過很破,像是很久沒有人住過了,因爲那是文件倉庫改的,我沒有告訴父母我讓毒品害成這樣,因爲我知道好戲還在後面,我換寢室還因爲我每晚都要**,都會痛苦,我不想讓他們責怪我。本晴知道了這件事已經很晚了,我已經飽受折磨,我屈辱的花了很多錢來滿足我的慾望,看着慶軾那骯髒的臉,我真的很想拿把刀子捅幾下,可是我不能,因爲我需要他……
下一集中,遭受毒品折磨的未明將和本晴發生怎樣的故事?本晴又會和未明說些什麼?難道一份純真的愛情真的要化爲泡影了麼?還有什麼挽救的機會嗎?未明怎麼樣向本晴吐露自己的心聲?敬請關注第十六集——《悲且慘儂詩社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