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劻這一句話,讓圍在宮門外的大批記者頓時譁然,載灃這是什麼作風,典型的專-制帝王口吻!
“載灃無視民意,殘害大臣,簡直和桀紂沒什麼兩楊,從今往後咱們就不要這攝政王了,請慶王爺爲我們做主!”
人羣中不知誰先喊了一聲,一下子引起了無數共鳴,竟然成爲了一個口號,在宮門外不斷地傳揚,再加上媒體的煽風點火,火速傳播,載灃被貼上了****暴君的標籤,成爲這一天的頭版頭條。
“既然民意如此呼喚,老夫就算粉身碎骨,也要跟他載灃鬥一鬥。”
奕-劻半推半就,從這一刻開始,他已經不滿足當一個實權總理大臣了,他要把載灃趕下臺,甚至把皇帝的寶座搬到慶王府來。
“誓與慶王共進退!”
現場亂成一團,奕-劻到了他最想要的結果。
而載灃這次也確實下了狠心,任憑這幫議員喊破喉嚨,他都是熟視無睹,按下心來批改堆積如山的奏摺,當西洋西落的時候,他從神武門出去,返回醇親王府邸,對奕-劻挑釁不理不睬,擺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模樣,他同樣要捍衛帝國最高掌權人的尊嚴。
“慶王,載灃要是一直不理睬怎麼辦?”
議員們鬧了一天,大多喊啞了嗓子,渾身也都被汗水浸溼了,但仍然離他們的最終目標遙遙無期,幾個人開始垂頭喪氣的問道。
“紫禁城太多了,咱們就算把嗓子喊破了,他載灃未必能聽見了。”奕-劻回答道。
“那該怎麼辦?”議員們接着問。
奕-劻早就等着這個問題,他出了一個歹毒至極的主意。
“諸位議員請我說,咱們明天到攝政王府去,讓滿城百姓都看着,這次看他載灃出來不出來。”
醇親王府的規制要小很多,守備也遠遠不及皇宮這麼嚴密,要是到了那裡,卻是能起到倍增器的效果。
“好!”
“都聽老慶王的!”
既上次步兵衙門圍堵毓朗府之後,奕-劻要故技重施,這次他要玩一票更大的!就這樣,載灃被推上了風口浪尖,而一場更大的風暴也即將到來....
夜裡,慶王府卻忙碌的很,奕-劻,載振和幾個議員聚在一起,正在緊鑼密鼓的策劃明天的示威活動,爲了如願以償的讓載灃下臺,奕-劻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力量。
“請諸位議員回去後,告知其他諮議員,明日早上務必到攝政王府門前集會,另外,也請諸位議員以中央資政院的名義,聯合各省諮議局,一起向載灃施壓,功敗垂成,在此之舉,請大家盡心盡力!”奕-劻表情嚴肅的說。
“慶-親-王放心,我們這次來京師就是爲了除去國之暴君,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明日一早,人,車馬,一定俱全!”議員們恭聲答應,然後懷着崇高的使命感徐徐離去。
“阿瑪,你說這些人是不是傻啊。”看見議員們離開了,載振湊上前來,戲謔笑道。
“人家纔不傻,載灃一倒,他們也能跟着分一杯羹!”奕-劻哼了一聲,搖了搖頭,繼而問道:“兒啊,交給你的事辦得怎麼樣?”
“阿瑪放心,兒都辦妥了,等明天一到,京城的報館肯定蜂擁而去,這次我還找了幾個使館的洋人,他們到了保準叫載灃難堪。”
奕-劻滿意的笑道:“載振!你這工商大臣還真的沒白當。”
“那都是阿瑪教得好。”載振嘿嘿一笑,小心捶着奕-劻的肩膀,隔了一會兒低下頭來問道:“阿瑪,等載灃下臺了,您要是拿了大權,你說兒子能當上九五嗎?”
“急什麼?”一聽這話,奕-劻支起了身子,數着載振的腦門說道:“小皇帝位子坐的不牢,沒了載灃,他更連依仗都沒有,咱們不急這幾年。”
廢帝這天大的事,奕-劻不敢輕易答應。
“兒子今年都三十多了,做皇帝正當其時,再說,阿瑪,幾代皇帝都是他醇王府的人,也該輪到咱們慶王府了。”載振不依不饒,他對失去當年的皇位事自然耿耿於懷。
“阿瑪今年都是七十多了,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再說這當不當皇帝洋人也要插進來,當年老佛爺那麼大的權勢,也廢不了瀛臺那位主子!等過個三五年,咱們坐穩大位,再提易儲的事。”
“拿了大權,阿瑪就是最大,誰當皇帝,還不是阿瑪的一句話?”
“你這個耐不急的豎子,將來大事肯定要壞在你身上!”
奕-劻劈頭蓋臉的罵道,不過他終究拗不過載-振,到最後只好敷衍道,“阿瑪保證,這皇帝是你的,肯定出不了咱們慶王府的門。”
聽到老爺子這話,載振才罷休,退到一邊。
“稟告王爺,章大人來了。”太監溜進房間來通報。
“快把他請來。”奕-劻等的人終於到了,眉飛色舞。
很快一位身着官袍模樣的人就來了,來人一臉的書生氣,早年留學於日本東京帝國大學,專攻法律學,還曾經是京師大學堂的高級講師,站在奕-劻面前,更顯得文質彬彬。
“宗祥啊,你可來了~”奕-劻笑眯眯的說道。
“慶王徵召,宗祥哪有不來的道理。”來人名叫章宗祥,一出口卻是國內官場的圓滑氣。
“本王提拔你當民政部的侍郎和巡警廳的廳丞,怎麼樣,這巡警廳的差事不好乾吧?”
“慶王派人照顧,宗祥這差事就算難辦,也願意爲慶王啃下來。”章宗祥說道。
“宗祥的大才本王是知道的,你在我這裡只能被埋沒。”說到這,奕-劻嘆了口氣,“呔,這樣吧,過一段時間調你去民度支部當尚書,這樣纔算是物盡其用,人盡其才。”
“多謝慶王爺賞識!”
“宗祥,明天議員和民衆到醇王府去,要你們巡警廳的地界,怎麼做你手底下的那幫議員們都知道吧?”奕-劻打量着章宗祥,饒有興致的問道。
“哈哈,慶王放心,宗祥一定以國事爲先,裝聾作啞,不聞不問。”
“哈哈...宗祥,你可真是個人才啊!”
奕-劻拍着肩膀大笑,載振,章宗祥,二人俱笑。